现在回想起证证的一些言行,才感到十分可疑。

    有次小封减肥,每天去泡健身房。可是,她经不住证证的软磨硬泡,被带着吃了五天火锅。

    还有一次,昭昭去参加社团竞选,证证在宿舍给老师打电话说昭昭作弊,于是那一次昭昭被取消竞选资格。

    月夏痛恨自己过去太圣母,将那件事隐瞒起来,没有及时告知昭昭。

    苹苹也总是鬼鬼祟祟的,她和昭昭都是英文文学专业的学生,很多课相同。

    之前昭昭说过,大一上学期,一共五门课,她挂了四门。

    她去问老师,每一个老师都说,是因为她从不交作业和论文的原因。昭昭当时还跟我哭着说,她明明每次都给苹苹一起交上去了。

    昭昭的表达很容易让人无法理解,老师们并不打算听她的解释。这个学期的计算机课,没有平时成绩,而她只做了少半的题目,大家都做过模拟题。她一定也是挂了的。

    天海大学的人文专业,是一等一的学科,对学生的要求非常高。再加上这几个月,文学系里面一直在传昭昭心里不健康之类的谣言。这样的话,昭昭会被退学。

    我当时也怀疑过苹苹是否对昭昭的作业和论文动过手脚,但是一看到苹苹对我这样好,我就相信了苹苹。

    当时还安慰昭昭,说是她作业兴许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拿走了。也没有再把昭昭的事情放在心上。

    如今再看,明显是苹苹陷害的昭昭。

    剩下的两个室友,其实也不是坏人,都只是依附于苹苹和证证的可怜人罢了。

    而小塔之所以传出我有背景的谣言,只是为了保护我。一些人,比如证证和苹苹,和我的性格差别很大,以她们那样阴险的性格,必然很讨厌我。

    如果她们知道我的家庭背景一般,那便会像对待昭昭那般对我。恐怕,我也会像昭昭一样惨。不,我不会像昭昭一样,因为我还有星玥和小塔,他们会一直保护我。可怜的昭昭,只有我一个真心的朋友,可我却没有真正关心到她的痛处。还有飞暖,对,飞暖那个混蛋,我要给他打电话,问问他,为何要和昭昭分手!

    “嘟嘟嘟……喂?月夏,你又有什么事?”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很不耐烦。

    “飞暖,如果你认我这个表妹,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昭昭分手?”

    “好,我告诉你。昭昭没有什么朋友,女生们都不太喜欢她。一般来说,没有什么朋友的女生,人品一定很差,而且备胎很多,听说,她三天没回寝室?真没想到,她的生活如此不检点。”

    “够了!昭昭已经死了,最绝望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你却不在她身边!还有,你凭什么说她不检点?凭什么说她人品差备胎多?”

    “因为,是苹苹告诉我的!而且不止苹苹,也有其他女生告诉我,没有什么朋友的女生一定是这样的。如果她真的是好姑娘,为什么女生们都要远离她呢?”

    “你!无可救药!难道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逻辑思考的能力吗?祝你和苹苹白头到老,别再祸害其他人!”月夏气得脸色发青,不想再和飞暖多讲一句话,直接挂掉手机。

    说实话,月夏并不相信昭昭是生活不检点的女孩子。就算不会寝室住,也不能说明她不检点。有关她的流言蜚语,定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

    月夏想先知道昭昭的手机的事情。

    月夏敲响了辅导员的办公室。

    “月夏,我还想去找你们呢。唉,发生这样的事情,害怕了吧。”辅导员安慰着月夏。

    “老师,我现在只想拿回昭昭的东西。”

    “哦,在图书馆顶楼,我们发现了她的书包。不过,你不能拿走这些东西,要等着她的家人领走。”

    “老师,昭昭找我接过充电器,请问我可以拿回来吗?”

    “嗯?她的书包里,没有充电器呀。”

    月夏的头一阵眩晕,原来,昭昭当时不回短信,真的是因为没有办法给手机充电。自己的确误会了她。

    后来她明明回过宿舍,为什么自己不能多关心她呢?一定是某个室友,偷走了她的充电器,她的充电器很特别,很难借到,可怜的昭昭。

    “老师,我可能记错了。”月夏离开了办公室,她不想告诉老师昭昭三天晚上没有住寝室的事情。昭昭不是本地人,没有人知道她住在哪,假如月夏说出来,会让辅导员也对昭昭产生怀疑。月夏坚信,哪怕昭昭真的做过不检点的事,她的本质也是纯洁善良的。

    那么,昭昭会住在哪里呢?

    月夏仔细回忆见到昭昭时的场景。今天早上看到昭昭,她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油,特意回寝室洗澡,明显是有几天没有洗过澡了。而且她的本意是想要洗澡的。就说明,她不可能住在外面的旅馆。

    那她可能会睡在哪里呢?如果换作我自己,不能住在寝室,也不住在旅馆,那我会睡在哪里呢?

    “啊!对了,可以睡在宿舍楼的大厅!”月夏惊呼

    但是,如果昭昭睡在我们宿舍楼下,会有认识的同学发现。既然没有人知道这事,就说明她是睡在其他女生宿舍楼下。

    问遍了所有女生宿舍楼。

    东面宿舍楼的阿姨看着昭昭的照片:“就是这个姑娘,她最近几天一直睡在楼下,我也不好意思问原因,只给了她一张毯子。唉,都有各自的难处吧。”

    得到了答案,月夏的心里反而更加难受。

    回到寝室,其他人不在,月夏缩在被子里,哭着说道:“昭昭,那几个人,她们到底做了什么,令你如此恐惧?宁可住在大厅,也不愿睡在床上?你的流言蜚语,一定都是她们传出去的。飞暖那个混蛋!宁可相信她们,也不相信你。”

    回忆起,初到寝室时,昭昭那么活泼可爱。的确,她和自己一样单纯,做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往,不懂得人心险恶,不会保护自己,很容易掉进圈套。

    说到底,她和她周围的那些人不一样,而我也在逐渐远离她,她一定很害怕。

    那天,又看到飞暖和苹苹在一起,她一定什么都明白了,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平日里,我不在的时候,证证和苹苹,一定对她很不好。

    她在跳楼前先洗了澡,一定想干净地离开。

    她在潜意识里,是想要很好地活下去的吧。想要生活而且又不习惯独来独往的人,一旦感到彻底孤立无援,没有反击的余地,便会没有办法再支撑自己走下去。

    真正的惧不是对周围一切的恐惧,而是渴求光明的前景却看到眼前一片漆黑,那种失望而又无力挣扎的感觉,那才是真正的惧。

    月夏再一次醒来,眼角浸满泪水。她发现自己躺在公主房里,身上盖着的是暖暖的鸭绒被。

    走出房门,见到了暖暖的火炉,前面是库里和老妇人,他们……正在打双人游戏,还有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惧。

    “月老师,你醒了。你这一睡,就是三天啊。”库里说着,却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游戏机。

    “什么?我真的睡了三天?”

    “月夏……你……你懂得什么是惧的感觉了吗?”惧神仍旧背对着他们。

    “原来人生处处有恐惧,只要和所有人不一样或是自己的欲望受到威胁,就会恐惧。强者会恐惧,弱者也会恐惧。好人会恐惧,坏人也会恐惧。恐惧的程度可深可浅,也和自己的性格有关。但是,一旦某人发现自己无法改变现状,而且没有退路,就会彻底失去生活的动力。这个人可能会寻死,可能会浑浑噩噩过一生。惧不是对一件事的害怕,而是——想要有希望,却再也感受不到希望的落差。就好像在牛群中,一只野牛被狮子咬成重伤,成为牛群的累赘,一开始其他公牛会救它,可是一旦狮子的攻势过猛,其他牛就会为了自保,用角将伤牛顶到狮子面前,彻底放弃它。这时的伤牛,才是最恐惧的。”

    “还有吗?”

    “还有,我们不能任意相信他人的评价,要从客观和主观的角度同时看一个人。万不可因为流言蜚语而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因为,很多人明明看得通透,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相信不该相信的东西。比如很多人明明知道昭昭是个好学生,却一起孤立甚至用语言羞辱她,只是为了自己不被欺凌。更有一些人,什么都看不明白,不仅眼睛只看得到利益,而且心里的天平也随着利益倾斜。比如有些人看别人都说昭昭不好,他们也跟着一起说。其实,他们的利益在孤立昭昭上面得到最大化,于是,他们边把孤立昭昭当作一件有道德的事情,这是那些人察觉不到的事情,更是可怕的事情。”

    惧神点了点头:“很……很好,月夏,你……你真的懂了。”

    “惧,你为什么又把眼睛睁开了?”月夏歪着小脑袋,凑前看着惧的眼睛。

    “哎呀,讨厌,别离我那么近!我是得了眼睛闭不上综合症。”

    “……”

    “好啦,接下来,是悲神哦。我……我要回去了,换悲神出来,人……人家,也想打游戏呀,嘤嘤嘤。”

    “神们呐,能不能给我几天喘息的机会呀。这几天真的好累,仿佛活了一个世纪。”月夏瘫倒在地。

    “好,那让你放松一次。”老妇人一边打游戏一边说道,“想知道你表哥和苹苹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想!”月夏一下子来了精神,“让我看看他们如今,落得什么下场!”

    “好,不会让你失望!”惧长袖一挥,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屏幕,上演飞暖和苹苹之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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