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蔷薇心想,只要没闹出人命,就不会有事的。

    江峰一直在关照着郭骁骁,这是江执远的吩咐。结果才过两天江执远就知道郭骁骁受伤的消息了。

    海蔷薇愿以为相安无事,还和冰莲在内室说说笑笑,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了。

    只见江执远黑着脸走进来,对冰莲冷冷地说道:“出去!”

    冰莲吓得看向海蔷薇,海蔷薇眼神示意她退下。

    “你这么凶做什么?”海蔷薇上前拉着他的手臂。

    江执远猛地从她手里抽出来。

    海蔷薇尴尬地笑笑:“爷可是饿了?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饭。”

    “不忙了。”他叫住海蔷薇,“我有话问你。”

    海蔷薇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江执远道:“是你去找她的?”

    海蔷薇没说话。

    “谁让你去找她的?”

    “我是去找她了,那又怎样?”海蔷薇吼道,“你心里装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有气只管冲着我来,别找她!”他拽住她的胳膊,“她碍着你什么了?”

    “呵!”海蔷薇笑了,“你我是夫妇,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来质问你的妻子,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本以为你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没想到你竟然打她的主意,真是活腻味了!”他用力把海蔷薇推到地上。

    “呵呵呵。”海蔷薇边哭边笑,“你担心她?你还爱着她?你不肯放弃她,哈哈哈!可你是不可能娶她的,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永远都得不到她!”

    “你给我听着。”他上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别再找她的麻烦,否则,你在她身上划的每一刀,我都会如数奉还给你。”

    “我本来没想要她的命,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就来劲儿了,我偏要跟她对着干。我要让你看着她嫁给别人,看着别人折磨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贱人。”

    他看着海蔷薇,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成亲两个多月,江执远与海蔷薇相敬如宾,但就是这份“相敬如宾”让海蔷薇越发心凉。江执远从不让她进思柏馆,平日吃饭也是简单地吃几口就走开了,晚上即便是同床同枕,江执远也总是背对着她,更别谈圆房。

    江大人是男子,自然不便与江大人说床弟之事,于是海蔷薇就有苦全往肚子里咽了。本想找郭骁骁说说话,海蔷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魔力让江执远一直放不下郭骁骁。

    谁知郭骁骁不按照海蔷薇的套路来,海蔷薇更没有想到她会跌下马!

    海蔷薇不是不知道江执远对她用情至深,但是海蔷薇想着,这世上没有那个男人会受得了软磨硬泡的。

    只要海蔷薇多花些功夫,多温柔些,他总会爱上自己的。可是,可是江执远连话都不愿意同她讲!

    海蔷薇心里的怨怒就堆积起来,慢慢地,变成了愤恨。

    小兰和大唐护送郭骁骁回郭府后,大唐就去请大夫。小兰给郭骁骁擦拭身子,发现郭骁骁身上多多出擦伤,最要紧的一处就是后脑勺。后脑勺撞在了石头上,出了一点血。

    这位大夫是上次的李大夫。李大夫给郭骁骁瞧完病,开了些药,就回去了。

    郭骁骁睡了两天才醒来,小兰喜极而泣。

    “小姐,你可算醒了!”

    “你是谁呀?”郭骁骁环视四周,“我这是在哪儿?”

    “小姐,您别吓奴婢,您怎么了?”

    郭骁骁坐起身子,觉得身上四处酸痛:“我这身上怎么都是血呀?”

    “您从马上摔了下来,全身是伤。”

    郭骁骁掀开被子,下床走动。小兰上前搀着她。

    “给我来点水吧。”

    “哎。”小兰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些水。

    “这里是哪里啊?”郭骁骁喝了几口,看向小兰,“你为什么穿得这么奇怪?”

    “小姐……”小兰紧张的看着郭骁骁,“您怎么又说这些奇怪的话?”

    “我奇怪?”郭骁骁笑了,“你才奇怪吧。”

    郭骁骁看到床边有梳妆台,就走过去照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郭骁骁大叫道,“这脸、这头发,还有这衣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小姐,您别吓奴婢,奴婢胆子小。”小兰吓得瑟瑟发抖。

    “怎会这样?我明明在手术台上做整容手术的。”郭骁骁仔细回想。

    这是大唐闻声赶来,小兰轻声道:“快……快去丁香花巷找袁大夫,小……小姐疯了!”

    大唐闻言惊慌失色。

    “快……快去!”

    “是。”大唐才走几步又回头道,“若是袁大夫不肯来……”

    “没有‘若是’,现在只有他能救小姐了。”

    小兰目瞪口呆地看着郭骁骁在房间里四处转悠。

    “刚刚那个人是谁呀?”郭骁骁走到门前跟小兰说话。

    谁知小兰“啪”一声把郭骁骁锁在房间里了。

    “喂!喂!你干嘛呀?”郭骁骁使劲拍着房门,“那个谁,你回来!”

    小兰心想,郭骁骁应该是摔坏了脑袋,急忙去找郭夫人。郭夫人听闻郭骁骁神志不清了,着急地赶往东厢房。

    但是郭夫人却不曾进去,只在门外喊话:“骁骁!”

    郭骁骁听见有人说话,便从床上翻下来,去拍房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过一会儿,院子又没声了,郭骁骁心想,估计她们都拿自己当疯子看呢,看来得装成“正常人”才行。

    “我饿了。有没有吃的?”郭骁骁柔声道。

    郭夫人听说郭骁骁饿了,便叫小兰打开房门,只见郭骁骁窝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她们。

    郭夫人走过去,慢慢地靠近她:“骁骁,我是娘,你不记得我了吗?”

    郭骁骁没有答话,小兰小声对郭夫人道:“怕是摔坏了脑袋。”

    “谁纵小姐去骑马的?”郭夫人呵斥道。

    小兰扑腾一声跪下来:“回夫人的话,江少夫人邀小姐去赛马,小姐答应了,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

    郭夫人叹了一口气:“罢了,她这性子,除了他爹的话,谁也不肯听。”

    这时,院子里传来大唐的声音:“袁大夫来了!袁大夫来了!”

    郭夫人几人大吃一惊,袁少诚竟然来了。

    从不上门给人看诊的袁少诚竟然来了!

    袁少诚的医术郭夫人自然是信得过的,有袁少诚亲自看诊,郭夫人也能放心些。

    “袁大夫快请!”郭夫人摆手道。

    袁少诚拱了拱手,带着药箱,拉了一张凳子坐到床边。他把把脉的小手枕放到郭骁骁旁边,上前拉过郭骁骁的手腕。

    “你干什么?”郭骁骁大叫道,把手缩回去。

    “给你诊脉。”他淡淡说道。

    她看见袁少诚药箱里那一排银针,害怕地把手收到身后,缩到墙角。

    “我没病!”

    袁少诚看了一眼药箱里的银针,安慰道:“那些针不是用来扎你的,别怕。”

    “骁骁,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郭夫人把她从墙角慢慢地拉到床边。

    袁少诚看到她不再挣扎,便再一次拉过她的手腕,放在手枕上,低着眸子掂量起来。

    “能否让袁某看一下后脑的伤?”

    郭夫人点点头,小兰上前将郭骁骁转过背,把纱布解下,接着把郭骁骁的头发撩起来。

    伤口很深,然而袁少诚只是简单地看了一下她的伤,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的眼睛上。他发现,这个眼神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头部撞击得太厉害,有些事情,她记不得了。”

    “啊?”郭夫人惊慌失措,“这……这可如何是好?她如今连我都不大记得了,那她还记得那些?”

    “这个看她自己,先用些药吧,兴许过阵子就能想起来了。”

    袁少诚开了药方,别人看不懂,以为是治失忆的药,其实只是治皮肉伤的药。

    袁少诚又道:“郭大小姐心绪不宁,能否容袁某在此和她说些话,兴许能让她想起些什么。”

    郭夫人叹了口气:“你说吧,同她多说些事情,我真不希望她一直这个样子。”

    袁少诚看向郭骁骁,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郭骁骁摇摇头。

    “这位呢?”袁少诚指着郭夫人。

    郭骁骁又是摇头。

    袁少诚又问了小兰和大唐,郭骁骁俱是摇头。

    “你在害怕吗?”袁少诚问。

    郭骁骁看了几眼郭夫人、小兰和大唐,不曾说话。

    小兰道:“夫人,小姐可能是有些害怕,奴婢先退下,让袁大夫和小姐说说话,小姐也许就肯说话了。”

    郭夫人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爷的病还没个着落,骁骁如今又这个样子……罢了罢了,我得去看看老爷,你们好生照顾小姐。”

    “是。”小兰和大唐行礼道。

    郭夫人走后,小兰道:“我家小姐的病就全仰仗袁大夫了。”

    “自当竭尽全力。”

    小兰和大唐退下了。

    袁少诚看向郭骁骁,仔细打量,许久才道:“你真不记得我了?”

    郭骁骁过了一会儿才接他的话:“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你说你没病?”

    “你是大夫,你觉得呢?”

    “逻辑清晰,头脑清楚,知道自我辩驳和反问,确实不像有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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