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穆千歌便开始梳洗打扮,趁着这几日酒馆没什么生意,她便每日都要去找李县令聊天,给他做吃的,说来也怪,她和李县令聊的也甚是投缘。

    穆千歌刚到县衙,就见到县衙里乱哄哄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闪过,她三步并做两步到了李县令的书房,之间书房之中的下人也在进进出出的收拾。

    “李县令,你们这是……”

    李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看到是穆千歌,不由笑道:“我正想派人去找你,你就来了。”

    穆千歌见这屋子人来人往的也没办法安静的坐下和李县令说会话,索性直接走到李县令身前,面对面的也好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看样子你是要搬家吗?”

    李县令点点头,“对啊,前几日的调遣文书就已经下来了,今日也是最后的期限了,所以我们要尽快收拾了。”

    “那我可要恭喜你了,定是升官了。”

    “哪里是升官了,不过是调个地方上任罢了。”

    穆千歌脸上虽是祝福的,可是心中难免失落,日后就再也不能来县衙府给他做吃的了。

    李县令见穆千歌半天没有回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上任的县城就在樊城,日后有什么事还是可以直接来找我的。”

    “有您这句话,日后还指不定多麻烦你了。”

    李县令点点头,“今日我们就要离开了,你在这意城好好生活,日后会心想事成的。”

    因是不知道李县令说的心想事成指的是什么,她心中的想法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只是点头笑着。

    等送走了李县令等人,穆千歌才回到家里,晚饭期间,小杨因是要上学堂,所以兴奋的早早就歇下了。饭桌上只留下大杨和穆千歌两人,两人之间的气氛怪异,穆千歌便生了打趣大杨的想法。

    “大杨哥,你有没有想过,要娶什么样的姑娘?”

    大杨口中酒尚未来得急咽下,猛然听到这个,顿时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瞧你激动的,我只是随口一说。”穆千歌看着大杨被呛的咳的面红耳赤,连忙过去帮着拍打背部,安慰:“不能喝就别喝,我们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个什么。“

    大杨好容易将那口酒咽了进去,狼狈不堪的直起腰。

    他哪里是不能喝,分明是被穆千歌的话给惊吓到了。

    见大杨的脸皮有些微微发红,穆千歌心中一动:“大杨哥该不是害羞了吧!他们两人虽是熟悉的,但是也没当面提起过这种事情。”

    果真,话音刚落,发现他的脸腾的一下子,烧的更厉害了。

    哈哈哈,还真是!

    也不知是因为难得让大杨如此尴尬,还是今晚吃的有些醉了,反正穆千歌现在升起一股子恶趣味,故意逗道:“大杨哥,你若是有看上的姑娘可一定要告诉我,我虽不是你正紧的家人,但是也能给你一些建议和祝福的。”

    大杨心中有千言万语,他好像此刻就告诉身边的女子,自己心中之人是她,可是看到她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他又没了勇气开口。

    好在,还记得自己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同她商议。

    “千歌。”

    他强行的扭转话题:“我听说,张贵姐姐的馆子,是奎西捎了消息,是李县令派人去查抄的?”

    这事穆千歌后来也调查过,确实是奎西捎了消息,李县令派的人去抄的,在她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对啊。”穆千歌此时没当个事:“若不是这样,张贵和醉仙楼掌柜能这么迫不及待的露出狐狸尾巴吗?”

    说罢,拍着腿,美滋滋道:“只是他们不知,我早就有这种想法了,醉仙楼的银子不好拿,我们不要便是,日后我在研究出什么新菜色也与他们毫无关系。”

    可大杨听后的面色却一下子难看起来。

    “千歌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大杨放下手中的酒罐,目光担忧:“这张贵原本便是个混不吝的小人,咱们两家现又有过节。现在李县令又被调遣走了,我们就没了靠山,焉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龌龊手段来报复?”

    “他敢!”

    穆千歌眼睛一瞪:“上回让那妇人抱着孩子来我酒馆门前大闹一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若是胆敢来,正好算一算总账!”

    其实穆千歌心中何其没有担忧过,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要大杨放宽心才是。不然他在外面都够忙了,还要分心操心自己,故而装出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出来。

    大杨想说的是张贵的身份其实是复杂的,他一人是没有那个能力去开酒馆的,不禁是没有财力,更重要的是他是醉仙楼的后厨掌厨,定是要避嫌的,想来他背后之人定是大有来头。

    在不了解他身后来头的情况下,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可看穆千歌这脾气,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便寻思着明日用什么油头去醉仙楼会会张贵,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岂料,还没等他预备开口,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便见为首的一个人极其败坏的指着这儿,怒骂:“旺哥,这就是那女子的酒馆,坏了咱们的生意!”

    坏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说话的那个正是方才还谈论的张贵,身后乌乌央央的跟了二十多个人,手里握着棍棒,一脸凶煞样。

    而被那群人簇拥着一个穿闪红缎子长袍的黑瘦男人,正是张口中的旺哥——秦旺。

    这秦旺原本是易城的一个地痞无赖,只因自己的姐姐是如今刚刚上任县令的小妾,而且这位小妾刚过门不久,很得县令欢心。这秦旺因姐姐的缘故,所以县令倒也对他宽容些。

    这秦旺生的贼眉鼠眼,皮肤黝黑。年纪足足有二十三,却不知为何尚未娶妻。

    如今,他那跟睁不开的眼睛,正泛着精光,盯着穆千歌上下打量呢。

    好一个漂亮女子。

    那乌发压鬓,衬的面如敷粉,杏眼水润,眼尾微挑。

    再往下——

    褚色的衣衫,却也遮不住那高耸的胸脯,如此美艳女子,正是他的心头好啊!

    穆千歌原本还有些紧张,在瞧见秦旺那贪婪的眼神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气的浑身哆嗦,连害怕都忘了,怒斥道:“好你个不要脸的张贵,怎么的,今儿是来跟我跪磕头的,还是来赔银子的?”

    “我,我,我呸!”

    张贵气急败坏,狠狠的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指着她便骂:“穆千歌,你也不瞧瞧,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嘴硬呢。告诉你,今儿老子就拆了你的店,再把你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都打残了,看你往后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说着,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却被身侧人给拦住了。

    哎!”

    秦旺慢条斯理:“旺哥我可是有身份的人,打打杀杀的,算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张贵委屈的很:“旺哥,这女人忒损了,不行,我今儿不结结实实收拾她一顿,她不知道我的厉害呢。”

    “嘶!”

    秦旺眼睛一瞪,张贵顿时不言语了。

    魏三娘和李三郎也不知道这些人唱的什么戏,反正看这秦旺更不是个好玩意儿,一颗心一直提着,半分都不敢松懈。

    镇住了张贵之后,秦旺笑眯眯的转过头,上前几步,待走到穆千歌跟前,伸手便要去牵她手,却被穆千歌成功躲开。

    他也不恼,自己收回来,拍了拍:“你叫穆千歌是吧。”

    若是说方才还是猜忌,那么现在穆千歌心中便能肯定这秦旺心中龌龊的想法了,没好气:“这是我与张贵之间的恩怨,还请旁人不要插手,李县令虽调遣了,但是他还是认我这个朋友的,闹大了,对谁都没脸。”

    秦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一笑,身后的乌合之众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穆千歌,你还不知道吧。”张贵得意洋洋:“旺哥的姐夫,那可是咱现在新上任县太爷,你即使和先前李县令的关系在好,现如今天高皇帝远的,也换个屁用啊。旺哥只需要这样…”

    他伸出拇指,往下做了个按压动作:“就这么一下,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知道吗?”

    穆千歌气的浑身哆嗦:“县太爷又如何?难不成,就可以不顾王法,无法无天了吗?”

    “有啊!“

    张贵抬起下巴,挺胸抬头:“告诉你,现如今在这意城,我们旺哥就是王法。怎么的,穆千歌,今儿要不,叫你开开眼界,也尝尝滋味。“

    “我看谁敢?“

    穆千歌竖眉怒目,虽是女子却将大杨护在身后,像只发怒的猫一样。

    殊不知,这种滋味瞧在秦旺眼中,更是心痒难耐了。

    感觉身后的大杨想要动弹,穆千歌压低了声音:“大杨哥,一会儿若是乱起来,你赶紧跑出去找人来,顺便将小杨带上。”

    “千歌——”

    “听话!”

    穆千歌已经感觉到这群人并非善茬,说不准今晚就要出大事了。可她如何没关系,大不了就是被脏狗给啃去一块儿,大杨和小杨本就无辜,如果出了什么事,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面见他们地下的父母。

    大杨见穆千歌将自己护在身后,心中暖暖的,可是在这种时候,她更需要自己的保护,他是男人理应来帮他应下一切。

    大杨不知怎的,眼睛一热,便强行的站了出来,厉声道:

    “当今意城的县令也是当初李县令推荐上去的,想来李县令离开之前也特意交代过现今杜县令要对我们多加照顾的。”

    同时,不动声色的将穆千歌挡在身后,不叫这恶心的目光再碰触到他心中女子一毫。

    此言一出,旁人听不明白,秦旺却是暗暗心惊。

    杜县太爷宠爱他姐姐不假,可到底也是个妾,怎么的也不能和自己的官位前程相比较,若是真如面前的男子所说,这是前任李县令要杜县令照顾的,今那么晚的事,就有些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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