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轻轻地拍着媳妇的后背,长长的叹息一声,他的醒悟也是失去一个孩子为代价的,为此媳妇再也不能生了,母亲因为有了错被钱家抓了把柄,才放过了媳妇,不然下场和大嫂也没什么区别。
    钱氏哭够了才起身擦干眼泪,“爷,我不怨你,这些年你为了维护我都和母亲疏远了很多了。
    终究我和二嫂比大嫂要幸福多了,起码我们有爷们明里暗里的维护,心里有支撑。大嫂真的是万念俱灰,只是可怜了芙儿。”
    每每说道婆媳的话题,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个才气纵横美貌温柔的女人,待人如春风化雨,她们妯娌相处的也很好,便是二嫂那样有点自私冷硬的性格都不止一次夸赞过大嫂,从未和她争执过。
    病的时候也去看过,只是后来没得救了,便……
    杜恒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又心痛的神色,“大嫂是个好人,可惜遇到了我大哥这样的,真是她的劫难和不幸啊。”
    “谁说不是呢,好在芙儿性格坚强,我瞧着她现在还不错,心里也觉得很安慰呢。对了,等她出嫁当日能不能请族长开祠堂,让她去给她娘磕个头吧。”
    钱氏蕙质兰心,觉得这个时候当母亲的一定想看着女儿出嫁的。
    “好,我去说。我从外地带了些药材回来,你留给芙儿吧,家里的产业我也做了分割,咱们自己留一点,剩下的留给晨哥,就他一个儿子,留给他得了,省得以后还得折腾。”
    杜恒外放多年也开阔了眼界,他们三房很简单,钱氏早年被老太太折腾过掉了一个儿子不能再生了,因此只有晨哥一个孩子,不用和其他兄弟分产业。
    “他们也要外放呢,我给准备了不少银钱,等外放回来再分吧,人不在京城全靠管事打点,分了也没多大意义。”
    钱氏失笑,这会子急什么。
    “也成,早晚都是他的。”
    杜恒点点头。
    “你不在这几年,晨哥在京城没少得管事们提点,三房的庶务都是晨哥管着呢,并没有只顾死读书,晨哥如今像个大人一样了,里里外外都操持着,几乎没用我操心过。”
    钱氏提到这欣慰的笑了,熬了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杜恒也露出慈父的微笑,嘴里却笑骂着,“来年就成亲的人了,还提不起来怎么行,养了个废物你不得哭死去。”
    “去,我儿子可不是废物。”
    钱氏白了他一眼。
    年过完了,杜恒提前跟上峰请了假,等儿子成亲后再回去,家里开始筹办喜宴了,正好日子都差不多,可以一起准备。
    杜晨和静芙一娶一嫁,也就错开不到几日的样子,因此还是有些紧张的,府里上下都忙乎了起来。
    江氏钱氏拿出了全部的本事,同时还拽上了静芙跟着学习,她是王妃,进了门肯定会有这样筹办宴会的机会,该学还是要学的。
    忙乎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三月春上,杜晨在月头的好日子,迎娶了李嫣然,钱氏高兴地合不拢嘴。场面也十分热闹。
    与此同时盼儿也嫁入了齐家,好日子就那么几日,很多人家都在这个时候成亲嫁娶,倒是经常重叠是真的。
    静芙这天最高兴,两边跑着去参加哥哥姐姐的婚礼,热热闹闹的玩了一回。
    第二天敬茶,钱氏给了李嫣然自己的陪嫁白玉镯子,她也只有这一支,是她娘传下来的,并表示让他们夫妻互敬互爱,开春参加完静芙的婚礼,她也要和丈夫去外放了。
    李嫣然感动钱氏如此放手不为难自己半点,对钱氏十分尊重孝顺,处处体贴。
    静芙明日就要出嫁了,今儿族长特意开了祠堂,让她在出嫁前可以拜祭母亲,让杨氏知道她要成亲了。
    一步一步来到祠堂,族长为她准备好了软垫。
    静芙跪在垫子上,三叩首给母亲辞行,“娘,女儿明儿要嫁了,您要在天上看着我,我一定会幸福的。”
    王嬷嬷上前扶起她,静芙转过身再次跪在垫子上,冲着族长,又一次三叩首,“族长爷爷,芙儿谢谢您多年以来对我的百般维护,我不会忘记我姓杜。”
    族长眼眶潮湿亲自扶起她,“好孩子,你记住,杜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第二天天不亮宫里来了人,有礼仪官,还有嬷嬷等人,大婚当日,大嬷嬷亲自为她穿上王妃的嫁衣,王嬷嬷为她上妆。
    李嬷嬷作为奶娘,为她梳头,“一梳梳到尾……”
    原本该有亲娘来做……,李嬷嬷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为静芙最后梳头祝愿她未来的生活幸福。
    李嬷嬷梳着头眼泪就掉了下来,静芙在铜镜里看到了,莞尔一笑,“嬷嬷别哭,今儿是好日子,我好高兴呢,我们一路那么艰苦,总算熬出头了。
    再怎么样我也是王妃,我有能力保护你们大家了,你们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呢。从今以后我保护你们。”
    艾叶扭身出了门,捂着嘴呜咽的哭了,这一路有多苦,只有她们亲近的人才懂,只有她们懂小姐心里的苦。
    看着小姐那样努力,努力的谋算,努力的学本事,努力的变得坚硬如铁,努力的强大起来,保护她们给她们最好的出路和生活,不被人欺辱,可以肆意的活着。
    王嬷嬷也眨眨眼,被大嬷嬷推了一下,点点头上前,“老姐姐,今儿是好日子,辛苦多年终于熬出头了,您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哭了,哭花了妆我还得重画,可来不及啊。”
    呵呵的笑了两声调侃。
    李嬷嬷赶紧擦干了眼泪,“不哭了,大喜的日子要高兴一点。”
    “嬷嬷,有你们在我身边,我不孤单,我很幸运有你们疼我。”
    静芙望着她们笑靥如花,眼里盛满了碎金的光芒,明亮的好似太阳,带着温暖的气息。
    她缓缓站起身,一身大红描金绣凤的中腰凤袍,带着长长的裙摆在身后,优美的大袖垂在身前,头顶是九凤凤冠,凤嘴里衔着各色宝石,分为九个颜色,五彩华耀,高贵美丽。
    喜婆将她背出房门,门外有不少人已经在等候了,今儿杜家高朋满座,来了不少贵宾呢。
    今儿静芙有着夺人眼球的美丽,精致的容颜粉嫩动人,气度高贵端庄,雍容华贵大气,让人不禁有些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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