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刘玫摆脱了吃药这份苦差事,终于可以自在的……给五个妮儿和自己母女俩……刻妆盒。

    反正,无论如何,她是摆脱不了刻刀了!

    大妮冬天出生,最爱梅花,刘玫打算给她刻个铁骨寒香的梅花。

    这东西比核雕容易多了,才刚刚上手两日,就有了大体的样子。

    刘玫正抱着妆盒细细雕琢着呢,院子边上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给我准备的么?”

    刘玫吓了一跳,扭过头去,不是包二飞又是谁!

    刘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浅笑道:“女孩子的妆盒,你拿来作甚?

    你媳妇倒是有一个。

    不过,得排在后面。

    毕竟,大妮已经嫁出去了,你媳妇还养在我家呢!”

    饶是包二飞脸皮再厚,听了刘玫这话,也忍不住红了脸,连忙打躬作揖,“我错了,你老人家就饶了我这回吧!”

    刘玫虽然比包二飞还小上几岁,可却因着二妮的辈分,占了一个大便宜,这声老人家也生受得起。

    揭过这页,笑着问道:“许久不见,这是那股风把你给吹来了?”

    包二飞扬了扬手里的包袱,笑道:“给几个妹妹送书来着!”

    刘玫看了看那包袱的大小,别说几本书,就算小学到大学的所有教材,只怕都装得下。

    信了你的邪!

    刘玫那眼神太明显,包二飞想假装没看见都不成。

    他挠了挠头,干笑两声,说了句实话。

    “顺带,给二妮带了点东西!”

    刘玫嘴角抽了抽,没有揭穿包二飞这鬼话。

    明明是給二妮送东西,顺便给三个妹妹带书过来的。

    活了这么多年,这点都看不出来?

    她刘玫又不傻!

    她起身准备给包二飞开门,衣服却被莹莹小姑娘狠狠地抓住了。

    刘玫怕她摔跤,只能挺住脚步,对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柔声哄道:“这是你包哥哥,你见过的,忘了么?”

    包二飞干笑两声,打开自己的包袱,摸了一圈,好容易摸到一个油纸包,赶紧拿出来打开,从里面抓住一把大白兔放在手心。

    “莹莹,大白兔要不要?”

    小姑娘紧紧抓住刘玫的裤管,怯生生的看着包二飞……手里的大白兔,一脸的左右为难。

    刘玫看着她那样,扑哧一声就笑了。

    扭头对着包二飞说道:“拖着这个拖油瓶,我是不能给你开门了,你自己进来吧!”

    农家柴门,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包二飞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不过是守礼,并不是没法子。

    且不说这么能不能受得了包二飞一脚,那柏木门栓对于包二飞来说,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果不其然,听了刘玫的话,包二飞把糖揣回衣兜,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门栓就脱落了。

    组织教的知识,用在这种地方,好尴尬的啊!

    当包二飞推门而入,厕所门口正好探出二妮脑袋的时候,这尴尬,就更甚了!

    刘玫见这情形不对,赶紧对着二妮招了招手,“莹莹怕是饿了,你带她去找点吃的吧!”

    这借口不算高明,但完美的解了围。

    如木头一样立着的二妮立刻行动起来,抱着莹莹小姑娘找吃的去了。

    包二飞同志看着长高了不少的二妮,对着刘玫拱了拱手,“多谢你老人家照顾了!”

    刘玫似笑非笑的看了包二飞一眼,打趣道:“我这不是拿人手软么?没办法的事儿。”

    包二飞就笑了。

    “你用得可还顺手?”

    刘玫笑眯眯的说道,“我用的时候倒是不多,这个问题得问问大妮和二妮。”

    包二飞同志口才一向不错,此刻却有些词穷。

    没办法,人家是长辈啊!

    打趣你两句,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受着了?

    包二飞同志此刻无比的思念王青山,只觉得王青山同志比起刘玫来,确确实实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哀怨的看了一眼刘玫,包二飞同志不说话了。

    来者是客!

    刘玫也不好把人给逼急了,笑着把包二飞给请了进去,又沏了壶茶,笑道:“最近忙什么呢!”

    包二飞同志叹了一口气,“不过是瞎忙罢了!

    姓林的和那黄鼠狼,把个滇城弄得乌烟瘴气。

    我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那生意自然没法开张,只能另寻别的法子了。”

    包二飞说得自己苦逼不已,面上却没有半点愁容。

    刘玫一看他的表情,那会不明白,他想到的别的法子,只怕不仅顺当还挺赚钱。

    “老婆本应该是存得七七八八了吧!”

    包二飞呵呵一笑,愉快的默认了!

    正说到兴头上,王青山回来了。

    看到包二飞,王青山比刘玫激动多了,拉着包二飞说个不停。

    明显,王青山更清楚包二飞在做些什么,两个人无声的打着机锋,刘玫压根插不进去话。

    她摇了摇头,去厨房帮着二妮带孩子,做饭去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回来了。

    刘玫才知道,包二飞那个大包袱,除了给妹妹们找的书,给二妮带的针头线脑,花儿朵儿,蛤蜊油和雪花膏,还有旁的东西。

    很大一部分,是给徐国平老爷子带的东西。

    刘玫很识趣的闭上嘴,一句话都没有问。

    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她清楚,什么叫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反正,大家各得其所,都其乐融融的,就没有必要追问那么多了,不是?

    下午的时候,马保国也过来了一趟。

    先是拉着包二飞嘀咕了好一阵,然后开始关切起王越来。

    翻来覆去的让王越多练练,擎等着征兵工作开始,他第一个把王越报上去,让他穿上绿军装。

    这年头,局势也不是很稳。

    刘玫心知这身绿军装没那么容易穿,可也不好开口叫王越不去。

    毕竟,那是孩子的梦想,唯一的出路。

    是以,刘玫的兴致怎么都高不起来。

    王青山还以为刘玫舍不得王越这孩子雏鸟离巢,安慰了好一阵。

    刘玫明知道他误会了,却并没有解释。

    毕竟,有些事情必须埋在心底,枕边人也不能提及。

    活了两辈子什么的,听起来是奇闻,说起来是笑谈,其他人说不定就拿自己当神经病,科学家指不定还想拿自己切片研究呢!

    不能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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