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隐是武三通的师兄,朱子柳是武三通的师弟。武三通疯癫之后,行迹不定,同门师兄弟一直追寻,多年无果,如今乍听“武三通”三字,心中又惊又喜又急,齐齐走到程英面前,齐齐问道:“武三通在哪儿?”

    黄蓉伸臂,将两人拦下,笑道:“别吓坏了小姑娘。”转而柔声道:“师妹,别怕。你认识武三通吗?”随即想到:“哎呀,当年武娘子死于冰魄银针之毒,想来跟陆家庄惨事脱不开关系,程英是陆家表小姐,见过武三通也是合理。”

    程英定了定神,叹道:“说来也是缘分,当年哥俩的娘亲和父亲正是为了帮助我姨夫一家抗敌才不甚受伤,遭此厄运。”言语中将武三通发疯掘墓之事掩盖了去,接着又道:“师姐,前些日子我看到武大爷了,就是方才我跟你说的,那个莽撞捣乱以致李莫愁脱逃的那个疯汉。”方才,程英不知黄蓉等人和武三通的关系,为了避免麻烦,故而没有贸然提起武三通的姓名。

    朱子柳和渔隐大喜,师兄弟两个手握手,激动不已。

    朱子柳问道:“程姑娘,你是在哪里见到我师兄的?”

    昨晚英雄宴,朱子柳因为中毒体虚没有参加。渔隐虽然后来赴宴,但那时陆冠英等人已将龙与李莫愁一战之事讲完又说其他,所以朱子柳和渔隐对此件事情都不知晓。

    黄蓉倒是知道个大概,却不想抢了师妹的功劳,闭口不言。

    程英道:“那个时候是在陕西边界,武大爷追着李莫愁跑了,如今他身在何处我便不知道了。”

    渔隐和朱子柳微微失望。

    渔隐叹道:“这个师弟啊,好心办了坏事,看着李莫愁被宰了不就得了,非得自己插手,得,他自己以后上哪儿打魔头去。”颇为遗憾。

    朱子柳安慰道:“算了,咱们跟他也较不了劲,能知道他的消息就算不错了,回头告诉敦儒和修文,也让他俩高兴高兴,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强,也有些盼头。”

    黄蓉道:“朱师兄说的是,好啦,咱们先顾着这头吧。”

    几人说话间已行到镇口,听到前方不远处有打斗之声,加紧脚步寻了过去。

    早些时候,龙随杨过去取金铃软索。在回来的路上,杨过为了跟龙说话,谈起了自己的梦境,谈起了自己没爹,丧母的苦楚还有对英雄爹爹的渴望和遗憾。

    龙知道,杨过一生为父所苦,所牵连,不想他因为杨康的关系与郭靖、黄蓉等人纠缠过多,略一决定,将杨康之事简单给杨过讲了。

    杨过骤然得知自己亲父是个卖国求荣、认贼作父、残害义兄、作恶多端的大恶人,倍受打击,一蹶不振。

    龙照顾杨过多年,与他师徒情深,看到杨过痛苦心中亦有不忍。但是,龙思及原本的杨过将会因为“杀父之仇”,叛入蒙古,相助金轮国师,险些害得郭靖身亡,以致引得黄蓉猜忌不断,郭芙愤恨不已,更为以后的断臂埋下祸根,决定为杨过指明前路,不做这些有辱人格之事,避灾躲祸。只是正如欧阳锋所

    讲,龙这般做,有些太狠心了。

    杨过约十四岁时入古墓,今年才出来行走,如今十八岁而已,心智算不得成熟,碰上了这等要命的大事自然一时难以招架,茫然无措。

    按道理讲,有龙和欧阳锋在身边教导、看护,等再过两年,待杨过有了更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感悟之后,再告诉他这件事才是最好。不过,龙很担心,怕自己时日无多,只能咬牙将往事相告,姑且算是“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吧。

    杨过问了一句:“他不是好人吗?”,得了龙一句回答:“他会是个好父亲。”后,不再言语,默默承受心中的苦涩。

    龙不想干涉杨过的想法,安静守护。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过突然爬起,凝视着龙,问道:“龙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事情?”

    龙道:“丘处机曾是你父亲的师父,我从他那里听来的。”

    杨过抓住一点希望,急急问道:“丘、丘处机是不是骗你的?”

    龙摇头。

    杨过又垂下了头,轻声道:“难怪,郭伯母总看我不顺眼,郭伯伯有时看着我总是神色有异,柯公公几乎不愿理我的。原来我有这样的父亲。”

    龙道:“过儿,你父亲做过什么与你怎样没有关系。”

    杨过点点头,决然道:“龙哥哥,我要去问郭伯伯和郭伯母,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

    龙道:“好,我陪你去。”

    杨过犹豫,过了一会儿,又道:“龙哥哥,我若非要有人给我爹偿命呢?”

    龙道:“我不会阻拦你,你若死了,我陪你,放心吧,师父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

    杨过颤抖,仰天叹道:“师父,师父”粗粗喘了几口气,彻底收了泪,对龙道:“我去洗个脸,等会儿咱们走。”

    龙道:“去吧。”起身走到窗口,将窗扇打开。

    杨过将脸浸在水盆里面,让冰凉的水使自己镇定。

    这时,敲门声起,是赵昶来找两人过去赴宴。

    龙拿起布巾,给杨过擦干脸面,重新扎好头发,整理了衣服,淡淡道:“放心。”

    杨过点头,手指勾了勾,还是抓住了龙的手,与他相携出门。

    赵昶很懂分寸,见两人出来后,只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在前带路,三人一同下楼,岂料刚走出门口,就碰上了前来为霍都讨要解药的金轮国师。

    金轮国师笑道:“两位小友,老衲有礼了。”

    龙扫了一眼,见国师身后只跟着达尔巴和一队蒙古武士,不见霍都身影,心知霍都该是生命垂危,国师束手无策才有此行。他不愿与国师等纠缠,冷冷道:“拿了解药,就快走。”从衣囊里拿了玉蜂浆,抛了过去。

    金轮国师手腕一转,将瓷瓶接在手里,当即打开瓶塞,一股甜腻芳香直冲鼻腔,心中生疑,问道:“这是何物?”哪里肯信一瓶糖浆就是剧毒的解

    药呢。

    杨过正心情不好,看到国师磨蹭心中更加不快,不耐烦道:“还能是什么,解药喽,爱吃吃,不爱吃等死,好狗不挡路。”

    金轮国师受到杨过辱骂,怒气升腾,心中却道:“滑头小子诡计多端,却不故弄玄虚,东拉西扯,这药多半是真的了。”心中大石落下,暗暗悔恨自己自负,不知天高地厚,以至于要上门求药,脸面尽失。

    是啊,金轮国师怎想得到,久久销声匿迹的西毒会重出江湖,替朱子柳解了他自认为厉害无比的蒙古剧毒呢。

    金轮国师将瓷瓶收好,双手合十,笑道:“多谢。”转身就走。达尔巴和蒙古武士跟在身后,一行人看来真的仅仅是为了解药而来。

    杨过急于向郭靖、黄蓉了解往事,不想多耽搁,拉了拉龙的手,道:“龙哥哥,咱们走吧。”

    龙近些日子修炼白驼山庄内功,内力大增,又有欧阳锋从旁教导,对武功之事颇有长进。他有感金轮国师周身气息有变,料定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脚步不动,盯着金轮国师的背影,淡淡道:“走不了。”轻轻一掌将赵昶推到客栈内,喊道:“去找师父。”同时将金丝手套塞给杨过。

    果然下一刻,金轮国师猛的转身,抛出双轮,身随轮动,攻了上来。

    龙和杨过点地跃起,凭着古墓绝妙轻功,躲过飞来的双轮,分立街道两侧。

    杨过骂道:“秃驴,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已将金丝手套戴好。

    金轮国师将飞旋而回的双轮握在手中,冷冷道:“废话少说,全真几位道长已为座上宾,还差两个位子就能开席了,两位小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咱们和和气气一起走如何?”言下之意就是全真道士又沦为人质了,要想道士安然无恙,龙和杨过就得束手就擒。

    原来,金轮国师在英雄大会受挫,失去了势在必得的盟主之位,心生恼恨,但他忌惮欧阳锋和洪七公两人,不敢继续生事,只能以退为进。今日前来讨要解药不假,同时,他却做着两手准备。若是欧阳锋在场,他自知不敌,不准备硬碰硬,知难而退;反之,若欧阳锋不在场的话,国师自负武功在龙和杨过之上,不用几招就能将人制服,要擒拿二人作质,逼迫白驼山庄归顺蒙古。当然,为保稳妥,特地带了一群武士助阵,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全真一行人,只能说他们五个流年不利,霉星高照。今早,全真五道启程返回终南山,岂料,他们才走出陆家庄不久,又碰上了金轮国师,再落敌手,徒然为他人加了谈判筹码,成了国师始料未及的“天降横财”。

    龙冷然道:“你以为我会在乎几个道士的死活?”手臂一抖,伴随叮铃铃声响,一个金色圆球从袖口垂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金轮国师见状,微微一笑,道:“倒要请教公子高招。”振臂一挥。达尔巴带领数十名蒙古武士疾步上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昶已然无法脱逃,唯有留下与龙和杨过一起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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