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学堂上课,听得猪夫子在台前讲课,声情并茂,理正词坚,岳朗在案前暗暗赞叹:“这朱子虽然人品不端,但其所言所讲,尽是道理!倘若善加利用,对得后世亦是造福!可就怕是被有心人所利用,变成愚民奴化的学问啊!”

    却听得朱子讲到:“有道是‘德润身’,为学者必以身润天下,方为学至也!正如横渠先生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明明德者,便是以德润天下,天下有德则万民皆生,天下无德则万民死寂!立心当立仁德之心,正直仁义之心!为生民立命便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推己及人,仁者爱人!为往圣继绝学,便是敬天法祖,信而好古,圣谟渊厚,不可毁弃!应敬而钻精,由沉推新,继往开来!做到如此,方是我民族,我国家万世万代,开辟太平的前提!”

    听到这里众书生,无不热血,却又猪夫子道:“哈哈哈,这个,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胡虏南侵,生灵涂炭,我中原同胞遭受苦难,今奉命募捐,希望各位同学慷慨解囊啊!我朱熹,身为师长,应当以身作则!”言罢在琵琶袖中反复摸索,厚重的眼镜下一双大眼皮反复旋转,却见他的酒糟鼻子也不由颤抖,汗珠一滴一滴的从额头流下,小满叫岳清明:“诶,林升!诶,诶!看呐,看呐!猪夫子捐钱啦!”

    呼延午道:“啥啥啥,猪夫子不是惧内吗?而且吝啬的紧!从来没见他拿出过二两银子!”

    岳朗三人也一直在看笑话:“他也就拿出三两左右吧,猪夫人可是比朱子还要抠呢!”

    香思躲在后面也暗笑他,谁知猪夫子从坏啊中拿出五两银子,挺起肚子,摇摇晃晃好生炫耀,手中的银钱也愈发光亮了起来道:“我朱熹!捐了五两银子!哈哈哈哈!”

    前排的好学生,富家子弟座位中王昭嗣站了起来,道:“我捐钱十两!”

    汤硕在第二排作为干嘛拉他:“诶呦!贤弟,你还汪伯彦的儿子呢~这么不会察言观色~夫子捐了五两,你怎么好意思捐的比他多啊!夫子生气了怎么办?惹了夫子,你还要助学金吗?”每年助学金获得者丞相之子汤硕的独门经验!汤硕心知朱熹是官学领袖,一年也有五百两银子的收入,如今只捐了五两实在是九牛一毛啊!而汤硕父亲汤思退年薪有三千两银子之多,他为了巴结朱熹,混的助学金五十两,便只捐了四两银子啊!

    前方学子纷纷捐钱,然而桌上银钱也因为汤硕的带头也不过四五两银子,南宋百姓十分富裕,然而越富裕贫富差距也就越大,呼延午作为下级军官,一年收入只有一百两银子但是,赡养老母使劲开销一年二人也不过五十两银子,所以说当时物价很低,银子购买力是极大的,而岳朗之辈一年也不过十几两银子,也能温饱,可见贫富差距之大,而汤硕家一年所开的三千两银子,其余收入不算,也够岳朗,香思这样的人花上几辈子了,而他却偏偏要去争那五十两助学金,可见其事本质。

    呼延午见得汤硕开得募捐之头,贵族子弟人人少捐,甚至不捐钱,不由得拍案而起道:“娘的!你们这些官家子弟,吃用皆出自百姓!现在百姓有难竟然都这般吝啬,生怕得罪了夫子!我呼延午不要什么助学金!但是求你们,别昧着良心!”言罢从怀中拿出五十两银子,拍给猪夫子!

    众人皆愕,大呼:“有钱!”

    岳朗见得他捐了半年积蓄便也不多言,从桌子下面,一罐,一罐的拿出铜币来,众人尽是嘲弄,林升道:“大哥帮忙!”

    香思看着他拎钱,累的出了汗,心中不足如何滋味,带到点清便是十七贯钱!想来也是他几年积蓄!听得岳朗喃喃道:“北国百姓不敌我们,他们们一年穷苦不见得一两银子,”

    小满道:“我也捐钱五十两!”言罢从书兜中拿出五十两官银来,交了上去,其余十多名官家子弟,尽皆愧色!却听得一人道:“我再捐十两!”

    其余附加子弟亦多多捐出,汤硕心知万俟随不在,见得诸人踊跃也不好后退便又跟着捐出五两来,有道是拍马屁拍到蹄子上,朱熹素来吝啬见得自己捐钱多了,心中自然不悦,就喜欢看别人捐得多,也正好显现他颇有才能,却听的香思站起捐出四两黄金来,道:“这金子本就是从金人处要来的!如今还了受苦百姓也算是物尽所用!”

    小满捂着头:“天哪!傻姑娘啊!都捐了你花什么!而且....而且你知道下面的人如何议论你吗?”

    却听的下面的汤硕,摇头道:“哎呀,这给皇储做妓的就是好,随随便便出手都是金子!”王昭嗣道:“别羡慕,别羡慕,你能比得过人家骚.浪贱吗?”

    一旁一个纨绔子弟道:“就是就是,人家论资排辈都和我们父亲一样,保不齐哪天成了我们小妈了!”

    刘小满哪里管的,上前一把掐住汤硕耳朵骂道:“奶奶的,你还敢说!”

    岳朗和呼延午暗含怒色,却听香思道:“姐,算了!说就说吧,我早便不在意这些了!”

    岳朗看着她不由的一声叹息。

    夜幕降临,天上的月亮已然椭圆,清辉泻地,映照在一处庭院,飞红飘落,红灯萦绕,香思拿着扫把扫着银杏树伤秋,留下的满地枯黄。却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一曲横吹,不自觉喃喃念叨:

    长相思·白居易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香思骤然一惊,却跟着这笛声前行,正到了岳朗院中,却见得院中一颗大银杏树,凄黄萧条,黄叶满地,竹帘半开,房中灯火摇动,见得林升在写画些什么。香思在树下静静的站着看着林升清俊的面庞心道:“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他!想来他也是个舒俊男儿,却总觉得他是个痞子!他素来字好画好,原来也是在人静处暗暗练习!说起画来,岳大哥想来,他是要去赵璩那盗宝的!可是赵璩家里听说已然有了火器,岳大哥不知道能不能对付。”

    却见得岳朗于房中起身行走,拿出一把折扇来,慢慢扇着字画,一推窗帘,月光映入,那字画的模样也语法清俊了!岳朗笑道:“哈哈哈,大功告成!”他一推窗帘,香思大惊,香思身材素来纤弱,且身姿轻盈,未等窗帘开时她便已然藏于树梢,露出了她小妖精的本性,身如灵猫,婀娜鬼魅。

    岳朗淡淡一笑心知,那人是香思,便也不做多言仔细品玩了这字画,见得画中一副精致的人物工笔,以为侠士衣带飘渺,一柄宝剑直插云霄,斜上一排龙蛇一般的文字,道:“吴道子的画,加上张旭的字,裴旻的剑舞,李白的诗!唐四绝的合集,是不是有些太值钱了?哈哈怕是那皇储承受不起啊!”

    却见岳朗在屋中吹了蜡烛,合上窗帘便应该是睡了,香思在树上暗自看着他,一种莫名的直觉萦绕心头,便打定了查清林升的主意,便回房找出了小妖精的行头。

    第二日一早便跟着岳朗出了门。朝阳日照,临安的乌桕树泛起金辉,天朗气清格外清静,却只见岳朗带着那画轴,在面食摊子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岳朗的轻功是独步天下的,小妖精的藏匿之术,在他面前自然是班门弄斧,岳朗有所察觉;而香思浑然不知,见得岳朗吃完了面条,上了水乡中的小舟,小舟沿绿水而下,波光粼粼,正过一处小桥,小妖精如一只灵猫,在青砖瓦房上飞速跟着;然而从上而下看去,竟然不见了岳朗,只剩下船家驾着小船行去。

    香思大惊道:“糟糕,跟丢了!”思索罢,如燕子一般,掠过水面,暗合蜻蜓点水,来到桥下!

    “你这女贼,上次救你,这次为何跟着我!”化作小妖精的香思,到了桥下正见岳朗倚着桥墩,叼着一根稻草,看似轻浮的站在哪里!

    小妖精一惊:“奇怪,他怎么知道!”她身怀武艺,心知岳朗不是对手,便不答话,嗖嗖嗖一掌打出,岳朗知道小妖精学了飞龙探云手后武功大进,不能大意,兀自闪开,小妖精一惊道:“好快的身法!”却暗自喜悦,原来她左手出掌,右手已然使出飞龙探云手来,探云式,正偷岳朗画轴,岳朗一惊,心道:“这姑娘学的真快!”竟然将卷轴偷走,小妖精见得到手,使出她的独门轻功燕子功来,那燕子功本是江湖卖艺所用轻功,讲究轻盈灵动,然而香思身体实在轻柔,燕子功和她正是相得益彰,小妖精的轻功在江湖中也是一把好手,不过在岳清明面前,便是小巫见大巫了,女贼才要飞走,那想玉踝正被岳朗拽住,香思的双腿柔美纤细,被岳朗一只手攥的紧,气力也不如男子的一根胳膊,竟挣脱不了,如纸鸢一般硬生被拉了回来。香思是女儿身,被人家摸了玉足,自然惊异,小妖精哪里是岳朗对手,她欲回击,由拳化掌正大岳朗耳光,岳朗心道:“胡闹!”使出“擒龙手”一只手便将香思的胳膊拽住,用力一锁,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左手瞬势将卷轴拿回,这般模样如同小猫被吊了后背,雏兔被拎了耳朵一般娇弱,纤萌。

    “疼,疼,疼,疼,疼!”岳朗一手锁住香思的皓腕,谁知香思骨骼惊奇,竟然十分柔软,便加大了握力硬生生将她的的手臂攥住,捏得香思万分疼痛!:“啊,混蛋,你放手!”言罢用小粉拳捶击岳朗的胸口,谁知力气太小纵然拼劲全力,也打不动岳朗胸膛。

    “你这女贼!好生胡闹!久经意欲何为!?”岳朗道。

    “姓林的!你干,啊!好痛!你敢这么对我!我可是贼!停下,痛痛痛!”小妖精被搞得冷汗直流。

    岳朗知她疼痛,素来爱惜香思,便送了手,一把将她推在墙上,眼眸相对,香思不由得的双靥通红,岳朗道:“老实交代!”

    “人家,人家,是贼,你的画值钱!当然要抢!”香思不敢正视只得将脸转过去。

    岳朗的身份香思不知,但香思所扮得小妖精,岳朗却一清二楚,不由得掐住香思软软的鼻子,来回摇晃:“小笨贼!”

    香思不甘示弱,双手奋力拽住岳朗的手,一口咬住岳朗手指,索性香思力小,岳朗只是略微疼痛,不然飞龙探云手的功夫可就耽搁了!

    香思忽然大惊,心道林升捏她鼻子的动作,竟然和岳清明如出一辙,就连手上淡淡的味道也不尽相同,小妖精不言,见岳朗疏忽,有换换拎起岳朗的手,用双唇抿了一抿,心中酸楚:“怎么......可能!”岳朗不知如何,却见小妖精一跃而下,跳到水中遁走出去,心中念叨:“怎么可能!岳大哥和他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这是一定不可能的!”

    深秋的湖水凄寒,冰冷刺骨,带到小妖精游到苏堤上,的时候天色已然暗淡,香思摘下面具一个人打着哆嗦,身体被湖水打透,不觉鲜血从口中喷涌,她蜷缩这双腿颤抖着,心道:“岳大哥说他要去偷图,林升却画了一副图!之间莫非有什么关联!?不,他们两个谈吐行事,差那么多!决对不是一个人的!绝对不是!”一阵寒风吹过,香思淡无血色的面庞,香思暗自呢喃:“可万一是一个人...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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