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仁爱/医冠禽兽 作者:夏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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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心仁爱/医冠禽兽 作者:夏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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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宋博彦叫她安心等通知,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上班,她就被高世江叫到办公室。

    一进门,唐糖甜甜地叫了声高叔叔,而高时江也倒了杯茶递给她,“尝尝看,你罗阿姨从福建带回来的大红袍,味道还不错。”

    唐糖接过杯子,趁热喝了一口,说道:“是挺不错的,不过你专程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品茶吧?”

    “呵呵。”高世江笑得有些勉强,“茶是要喝,但也有事想跟你谈谈。”

    唐糖眼珠转了下,直切主题,“是去hk交流的事?”

    高世江点点头,面露难色,“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接说呗。”唐糖笑嘻嘻地说,“我刚才叫的可是高叔叔,不是高主任,你别把我当下属,有什么说什么。”

    高时江呷了一口茶,“哎,就因为是叔叔才惭愧。”

    “到底怎么了?”唐糖笑望着他,“你赶紧说吧,再不说我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

    高时江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清清嗓子,“这次赴港交流名额,院里意思是给小宋。”

    听她只是哦了声,高时江急忙解释,“其实,你和小宋谁去都是实至名归。不过在讨论人选时,李院长比较倾向博彦。一来他两是师徒,感情比较好;二来主要是考虑到你刚从安德森回来,技术、理论都处于领先水准,赴港的意义不是很大。”

    “你也知道,院里对博彦期望很高,特别是金主任,一心想把他培养为接班人。但在国内做什么都要讲资历。博彦他基础和天赋是好,可毕竟没喝过洋墨水,也没发过什么科研论文,履职表上海欠缺了点。”高时江轻轻叹口气,“虽然很市侩,不过这次交流对他而言是把简历填得更漂亮的机会,不管对他还是光和心外的今后发展都有益。”

    尽管不认同这种凭简历判断医术的观点,但不得不说,院里的考虑是有道理的,更何况,如果他们之间一定要去一个,那私心里她更希望是宋博彦,因为待在相对熟悉的地方想他,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去hk要舒服得多。

    “高叔,我对院里的安排没有意见。”

    他们恋爱的消息早传遍全院,高时江之前就预料到她一定会爽快答应,只不过还是有些内疚,“这样对你挺不公平的。”

    “没事。”唐糖笑了笑,“你刚刚不也说了,我和他谁去都是实至名归,再说……”她顿了顿,俏皮地笑道,“我得给他留点面子,万一输给女朋友,那不是很丢人?”

    高时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这话让我想到你爸。当初学校辩论赛,生物学院和法学院是对手,他竟然在最后一场故意被你妈驳倒,把最佳辩手的荣誉拱手想让。事后我们问他,他就说,总不能让她丢人。”

    “他是输了比赛,不过赢回个老婆。”唐糖笑着说,“直到现在,他还说这是战略胜利。”

    说起老友,高时江由衷赞赏,“他对小唯是很用心。”

    “是挺用心的,而且醋劲还大。你刚才的话要是被他听到,估计又要吃飞醋了。”

    高时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我怎么给忘了,他最烦我叫你妈小名。”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高时江忽然问道,“对了,博彦去了香港,你们不是得分开,没关系吗?”

    “哪能怎么办?”唐糖无奈地撇嘴,“为了工作也没办法。还好现在港澳通行挺方便的,周末、节假日过去也快,大半年一晃就过去了。”

    高时江叹口气,“哎,要是能争取到名额,两个人一起去就好了。”

    唐糖无奈地抿了抿唇,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残缺才是真实。

    从办公室出来,唐糖走到电梯口突然想起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于是掏出手机给高时江发短信:“高叔,关于院里叫我放弃的事先不要告诉博彦,我不想他觉得胜之不武。”

    她想给他一个光荣的胜利,哪知隔天的公告却结结实实给了她一个“惊喜”,而且绝对是有惊无喜——她被选为赴港交流代表,为期8个月,月底前就要到岗,而距离月底,只剩下六天。

    一得知结果,唐糖立即找到高时江,“高叔,怎么会这样?院里不是说好让博彦去hk的吗?怎么最后变成我了?”

    高时江摇了摇头,“这不我也刚接到通知,说要安排好你手上的工作,正打算问李院长。”

    “那你快问吧。”唐糖催促道。

    高时江明白她急切,也不再多说,直接拨通了院长电话,“交流代表怎么变成唐糖了?”

    唐糖站在一边,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听见高时江时不时地嗯一声,问道,“那小宋呢?”接下来又是“哦,这样啊!”

    无法获悉答案,她守在一旁,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干着急。等高时江挂了电话,她急忙问,“怎么样?院长怎么说?”

    高时江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舒口气,“是博彦主动放弃了。”

    “什么?”唐糖惊讶地叫起来,“他为什么要放弃?”

    “他说自己英语不好,过去交流成问题。不过我估计是跟你老爸一样,不想你pk输了。”

    唐糖或口气,“这个白痴,装什么圣人。”

    听到她不屑的抱怨,高时江忍不住揶揄,“五十步笑百步,前两天你不一样同意放弃机会。”

    见她被驳得哑口无言,高时江笑着挥了挥手,“行了,别在这儿愣着了,要骂要夸都先找他去。”

    从高时江那里出来,唐糖立刻给宋博彦打电话,“在哪儿?”

    “办公室啊。”

    “待在哪儿,我马上过来。”唐糖挂掉电话,气呼呼地冲到他办公室,劈头一顿吼,“你是不是疯了,干嘛要把交流机会让给我?”

    宋博彦站起来,走到门边关上门后,才不疾不徐地反问,“谁说是我让你的?你也太没自信了,你可是海龟,赢我这种土鳖小菜一碟,而且我们院可崇洋媚外了,最喜欢你这种喝过洋墨水的。”

    唐糖瞪了他一眼,“少来,院里本来就是想安排你去。”

    “你怎么知道?”宋博彦拉起她的双手,“你又不是院长。”

    唐糖就着他的姿势,打了一下他的手心,“我当然知道,之前高主任找我谈过话,说定下来的是你。”

    “所以你就让贤了?”宋博彦把她的手包进掌心里,淡淡一笑,“还是你也觉得我竞争不过你?”

    “不是的。”怕伤到他自尊,唐糖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他们说得对,你去比我去要好。”

    “哦……”宋博彦拖长音,静静凝视着她,“怎么个好法?”

    唐糖把高时江的说辞讲了一遍,临末补充道,“最主要是比起一个人待在香港,我更愿意留在b市。”

    “为什么?”宋博彦疑惑。

    “那边人生地不熟,想你时该多难受,b市至少还有朋友亲人在,一个人的日子不会太难熬。”

    宋博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倒是,这里处处是我气息,想我了就抱着枕头闻一闻。”

    唐糖白了他一眼,“那你知道了还让我去,是想故意支走我,好干坏事?”

    宋博彦手搭住她的肩膀,贼兮兮地笑,“你不在,我找谁干去?”

    粗陋直白的语言让唐糖倏然脸红,举手打向他的手臂,“又胡说八道,想找打吗?”

    宋博彦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你舍得吗?”

    “你要不试试?”唐糖扬起下巴反问。

    宋博彦叹气,“哎,人都要走了,还对我那么凶。”

    被他一提醒,唐糖也想起不到一周,他们就要分开了,顿觉惆怅,“要不,我也不去了,把机会让给其他人。”

    “别啊!”宋博彦阻止,“名单都报上去了,你上次不也说想去hk那边看看吗?”

    “可是……”

    “别可是”宋博彦打断她的话,“你就放心去吧,我保证,绝对乖乖的,不干坏事。”

    他故意在干字上加重语气,羞得唐糖气恼地又打了他一下,“没正经,懒得跟你说。”

    见她转身要走人,宋博彦忙不迭抱住她,“好了,我不乱说,乖乖的让我抱一会儿。”

    唐糖叹口气,手慢慢环住她的背。见她乖觉地抱着自己,嘴角轻轻上扬,“宝贝,答应我别去找院长,否则他们该觉得我两公私不分了,影响不好。”

    唐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你说,能不能再争取一个名额呢?”

    “恐怕很难,这个项目是全国医协发起的,听说一共就12个名额。你想b市那么多三甲医院,还有各类学会,咱们院能争取到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宋博彦拍了拍她的背,“别发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前头自然直。”

    接下来几天,唐糖忙着办理赴港手续,眼看离别日子越来越近,她不舍的情绪也越来越浓。临别前一晚,她端坐在床上,看他照单一一对照必带物品,眼眶一酸,泪水瞬时湿了眼眸。

    点好东西的宋博彦一抬眼就看见眼含热泪的她,吓得慌忙跑过来,“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唐糖别开头。

    宋博彦叹口气,挨着她坐下来,“是不是想到明天要走了,所以难过。”

    “明知故问。”唐糖吸了吸鼻子,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腹诽自己太没出息,又不是生死离别,伤心个什么劲啊!

    侧头在她发上落下一个吻,宋博彦柔声说,“好,不问。那咱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沉浸在离别哀伤中的唐糖没察觉到他眼底的笑意,傻傻地接过话,“什么有意义的?”

    “比如……”宋博彦含笑勾起她的下巴,字句封缄在她唇上,“陪我做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买的亲,不好意思,又伪更了,话说我觉得你们都好善良好,知道小秋忙得快断气了,几乎从来不催更。oo哈哈~,爱你们

    现在一章基本写两天,不过下周会尽量加快更新,因为我家编辑在明知我没时间,明确告诉她不要给我排榜的情况下,还死活给了我一个2万字的榜单,还威胁我,不完成要被黑三期,以后新文不给好榜了,555555555逼死人的节奏啊!

    所以,我决定待会吃过饭就去图书馆占个角落里的座位,奋战下章的血红和2万字,祈祷一定要有座位,要不然在自习室写血红,会得心脏病和视力下降的。

    来吧,宝贝们,给我点动力3

    第35章

    唐糖早习惯了他在床上惊世骇俗的语言,而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在离别情绪的笼罩下,她决定暂时抛却原有的矜持,尽情展现女人的魅力,让他独享她的娇媚诱惑,留下最销魂的记忆供他们独自成眠时慢慢品味。

    浅浅一笑,她微启芳唇,伸出香舌沿著他的唇轻画著,诱人的吻著他的唇角,接著再深入他的口中,与他的唇舌跳著情人之间才能懂的双人舞,默契绝佳的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按住她的头,渴望再贴近一些,她却坏心退开,欣赏被她吻得意乱情迷的模样。

    不满地蹙眉,宋博彦伸手把她捞进怀里,正准备再次摘夺那娇艳的唇瓣,哪知又被她头一偏,巧妙地躲过去。

    “想吻我?”她狡黠地笑道。

    “你说呢”他搂住她腰,稍稍用力,惩戒她的明知故问。

    “那赏你一个。”她在她唇上轻轻一触后立即闪开。

    如此迅速的动作让宋博彦甚至来不及启开唇瓣,那感觉就像被羽毛扫了一下,痒得他心都揪起来。

    “小坏蛋,你故意的。”他瞪着她,眸子里蓄满旺盛的欲火。

    唐糖扬起下巴,大方承认,“对,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最喜欢看你想吃又吃不到样子。”

    “吃不到?”宋博彦眯起眼,“你确定?”

    不等她回答,他已闪电般捧住她的小脸,准确吮住柔软的唇,“宝贝,吻是这样的。”

    他略带惩罚地啃咬着她的唇瓣,灵活的舌滑进口中,舔吻过贝齿,再抵住上颚的软肉,细细舔弄,执意要逼出她最火热的情绪。

    唐糖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窒息的错觉让她不得不用力推开他,大口喘气,“我快缺氧啦。”

    “这样就不行了?看来得好好训练才行。”他噙着笑,拇指拂过她红肿的唇瓣,轻柔得如电流划过,带来异样刺激,使唐糖冷不丁打了个颤。

    他衔住她小巧的耳垂,“冷?”

    唐糖抿紧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虽然手臂上起了皮疙瘩,身体里却有一股燥热在翻涌,一点都不冷。

    “那是,热?”他埋首在她的颈侧,小口啃咬著她的敏感地带。趁着她身子发软的空当,大手也探进裙底,沿着修长的大腿滑到三角地,隔着蕾丝小裤,轻慢爱抚着。

    唐糖浑身一紧,下意识地合拢双腿,被困的宋博彦唇角一勾,温热的气息滑入粉颈,“宝贝,你夹得我好紧,都不能动了。”

    被恶意调笑的唐糖还没来得及给他一拳,他手上就有了新动作,刚才还声称不能动的手指灵活地挑开底裤边缘,探向茂密的私林,感受已然湿润的暖意,那或轻或重的碰触让唐糖禁不住呢喃出他的名字,“博彦……”

    “舒服吗?”他低声诱哄,“把腿分开,让你更舒服好不好?”

    她乖觉地卸下力道,宋博彦露出满意的笑,手指缓缓刺进那窄小紧窒的内腔,温润如奶油般的内壁迅速包裹住他的指,他快速移动着,深进浅出,还恶意在里面屈指,那汩汩作响的水声令他血脉喷张,下腹的火烧得更旺。

    不舍地拔出手指,宋博彦从床沿上滑了下来,跪坐在她的面前,毫不温柔地扯掉那薄薄的蕾丝小裤,然后在她的惊呼中,他猛地拉开她的双腿扛在肩上,那最私密的部位就这样大刺刺的展现在他眼前。

    望着带著露水的媚艳花朵,他的喉结不禁滑动,“宝贝,我想尝一尝。”

    “不要……”唐糖吓得坐起来,伸手挡住私密处,“脏死了。”

    “不脏,我喜欢。”他拉开她的手,不等她说话,已俯下头,覆上那诱人的花朵。

    “宋博彦,不要……”唐糖挣扎着,想去推他的脑袋,怎奈他非但对抗议置若罔闻,还更过分地用舌尖在潮湿地上缓慢滑动,舌头也探了进去,这样的举动让她体内迅速涌出泉水般的液体,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吟。

    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宋博彦扯出一抹坏笑,伸手拨开两片软肉,找到早巳硬凸的小珍珠,一口含住。

    如海浪般涌来的刺激拍打著无助又兴奋的身躯,唐糖拱起背,十指紧抓住他的手臂,在这种接近灭顶的快感中达到了顶峰。

    看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子微微颤抖,宋博彦站起来,一边脱掉身上碍事的衣物,一边揶揄,“真没用,这么快就到了?”

    唐糖半躺在床上,看着他一一解开身上的舒服,针织休闲衫、黑色长裤,当唯一的灰色小裤裤也被褪掉时,那丛林中挺立的怪物豁然出现在她眼前。

    发现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小小四,宋博彦笑着捉起她的手覆上火热,“宝贝,摸摸它。”

    唐糖没有拒绝,而是半跪在床上,轻抚起他的灼热,缓慢轻柔地来回磨蹭,感受它在手中加速巨大,兴奋地跃动着。

    宋博彦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动作,高潮后潮红的脸颊和微微开启的嫩唇,让他有了更大胆的想法,“糖,亲亲它好不好?”

    手上的动作蓦地一滞,唐糖眉头蹙了蹙,像是在思考问题又像是在生气,吓得宋博彦赶紧解释,“你不愿意就算了。”他知道,这样的亲热方式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接受。

    如果换作平时,唐糖的确很难接受,可一想到两人就要分开8个多月,她的心动摇了。暗暗吸口气,她低下头,唇试探性地轻点他顶端的凹口,再伸出舌舔了舔,然後才把他的东西给含进去。

    强烈的刺激让宋博彦呻吟出来,“天……”

    她生涩地舔吮着,凭着小说里看来的知识,慢慢移动……宋博彦接近失控地绷紧身子,当她舌头抵入伞端的小洞时,强烈的刺激险些让他喷射出来。猛地拉开她的头,他将她按在身下,一个挺腰,便把肿胀送进湿润中,她抬起腰,热情地配合著他的节奏,开始令两人都喜悦的旋律……经过漫长又狂野的跋涉,在唐糖的求饶中,宋博彦终于抵在最深处释放出来。

    极度的舒服过后,宋博彦温柔地抱著她,享受余韵。被累得无力的唐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闭上眼睛,刚要睡着时,他忽然说,“对了,明天我不能去送你,金主任给临时排了一台手术。”

    “没事,我自己走。”她爽快地说。其实,他不能来送行,她心里自然会有失落,不过她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人,比起送行,当然是正事要紧。加上她大部分东西已经托运到hk,随身就一个箱子,而且他来送她,在机场那样的氛围里,说不定她更难受。

    宋博彦亲吻她的额角承诺,“不好意思,等我手术一结束就给你打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唐糖还在睡觉,宋博彦就起来了。看他穿戴整齐,唐糖瞥了眼床头的闹钟,迷迷糊糊地问,“这么早,手术排在几点?”

    “8点半,我早点去做术前准备。”宋博彦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你再眯会儿,我给你设了闹钟,响了你再起来。还有,我叫了出租车,晚点会联系你。”

    他周到的安排让唐糖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为了不让气氛凝重,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那我走了。”宋博彦再次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走人。

    关门声响起,唐糖就不争气地红了眼眶,没有他的温暖,她哪里还睡得着?翻身将头埋进带着余温的枕头,呼吸着他的味道,她第一次懂了什么就一日三秋。

    临上机前,她打电话给宋博彦,不过话筒里是机械的关机提示音。唐糖看了看表,快11点了,看来是台大手术。给他发了条“我起飞了,到了再联系”后,她将票递给检票人员。

    3个半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安全落地赤腊角机场。唐糖刚走到海关大厅,包里的电话就响起来,她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嘴角微微翘起,“你时间可真准,我刚下飞机。”

    “那是,我可是盯着表给你打电话。”宋博彦笑呵呵地说。

    “手术怎么样?”她问。

    “还好。”宋博彦含糊回答,接着话锋一转,“外面在下雨,你有伞吧”

    “有的。”唐糖瞥了眼落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眉头一挑,“咦,你怎么知道这边下雨?”

    电话那头愣了一瞬,随即才响起他的干笑,“呵呵,笨死了,这世上有个玩意儿叫天气预报。”

    接着不等她说话,他又问,“过关的队伍长吗?”

    “还好,绿卡这边人少,已经排到我了,先挂了,晚点再说。”

    过境后,唐糖跟着人流走出大厅,出了到达厅,她站在提示牌前,正思考是搭机场轻轨到另一个航站楼坐地铁,还是直接到楼下等出租车时,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宋博彦。

    她皱眉接起来,语带不耐,“我正准备坐车,晚点再打给你。”

    “我帮你找好车了。”他笑着说。

    “找好了?”她疑惑,“你帮我订了接机服务?”

    他含笑嗯了声,缓缓说,“司机又高又帅又温柔,你一定满意。”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得好像有都有了重声。重声?唐糖心下一动,猛地转过身子。

    望着一米外,身穿黑色薄呢大衣,拿着电话浅笑的男人,唐糖咬着下唇,眼泪猝不及防跌出眼眶……

    她凝视着他,对着话筒轻声哽咽,“坏蛋,又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是累死了,jj现在很凶猛,大家看着,评论时候不要提rou的事情。

    之前有个亲说我写rou文笔很好,哎,亲爱的,你是不知道,我那是为了防止被hx,所以挖空心思走在边缘地带,累得我快吐血了。

    说实话,秋不太喜欢写rou,但不给儿子吃好像又说不过去,所以,我只能做到该吃的时候吃,如果问什么时候该吃,我只能回答,天时地利人和,气氛对,哈哈哈……

    第36章

    宋博彦得意地笑了笑,缓缓张开手臂,一副等着她扔掉行李箱飞扑进怀里的姿势。

    可惜唐糖只是咬着下唇,看着斜上方,片刻后,她轻轻哼了声,拖起行李转身往前走。

    她置之不理的态度给自信满满的宋博彦浇了一盆冷水,愣了足足半分钟才想到要追上去。

    “喂。”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儿?”

    唐糖头也不回地答,“搭地铁。”

    “搭什么地铁,都说了我接你。”宋博彦气急败坏地吼道,“还有,见到我你不感动就算了,还不高兴,什么意思嘛?”

    “谁叫你骗我。”唐糖吼回来。

    “人家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宋博彦吃不准她是不是真生气,只好先承认错误,“但骗你就是我不对。”

    “当然是你不对。”唐糖转过身子,手指戳向他胸口,“害我难过不说,昨晚还骗我帮你口……”她突然噤声,把头别向一边,脸红得像个煮熟的虾子。

    她害羞的样子取悦了宋博彦,他含笑将她抱进怀里,低声说,“我喜欢。”

    “喜欢你个大头鬼。”唐糖在他背上捶了一下,想起该问正事,“你来是帮我安顿好,还是?”

    宋博彦将她稍稍拉离些,“你希望呢?”

    “我希望?”唐糖扬起下巴,撇了撇嘴,“我希望你立刻消失。”

    “口是心非。”宋博彦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敢说不想我留下来陪你?”

    “谁要你陪。”唐糖嘴硬,“你不在,我整好可以勾搭帅哥。”

    “那要让你失望了。”宋博彦笑嘻嘻地说,“因为,我会寸步不离地看着你。”

    “你也是来交流的吗?”她疑惑地问。

    宋博彦轻轻嗯了声。

    “名额不是只有一个?”其实看到他时,唐糖已隐约猜到他可能也是过来交流的,但怎么会多出一个名额呢?之前她专程看过文件,光和的的确确只分配到一个名额,而且高时江也告诉她,没法再争取到多的。

    “我们院里只有一个,不过……”他顿了顿,得意地说,“我占的是心脏医学会的名额。”

    “心脏医学会?”

    “金主任是会长。”宋博彦一语点破。

    唐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过还是好奇,“医学会是全国性的吧,应该有很多人想来吧?你怎么能说服金主任派你来?”

    “呵呵,这个嘛……”宋博彦干笑道,“主要还是沾了你的光。”

    “我?”唐糖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博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说会和你一起在和jaa上发表论文。”

    唐糖拍打他的手臂,质问道,“我什么时候要跟你文了?而且,你以为杂志是我家办的,说发就发啊?”

    宋博彦捉住她的手,笑呵呵地拍马屁,“别人行不行我不知道,不过肯定难不倒你。”

    唐糖呼口气,扔给他一记白眼,“宋博彦,我突然想到,你这叫不叫卖妻求荣?”

    她原本是想嘲讽他,哪知他的关注点完全错位,只见他乐呵呵地搂过她,大声地叫了声,“老婆。”

    老婆?唐糖挣了挣身子,一脸茫然地望着傻乐的他,“你乱叫什么啊?谁是你老婆?”

    “你呀。”宋博彦亲了亲她的脸,“你刚刚不说是我妻子吗?妻子就是老婆啊。”

    唐糖无力地看着天,“我那是比喻。”

    “哎呀,我懂的,我懂的。”宋博彦一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一手揽住她的腰,“走吧,车子在下面,老婆。”

    唐糖扭头瞥了眼乐不可支的他,长长叹了口气,终于明白啥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到了停车场,宋博彦拉着她走到一辆银色越野车前面停下来,看他打开后备箱,唐糖不禁诧异,“你开车?”

    “嗯哼。”宋博彦放好行李,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不是告诉你,给你找的是又高又帅的司机,怎么样?没骗你吧。”说完,他耍酷地甩了下头发,扶着车门摆出一个pose。

    如此耍宝的行为让唐糖笑出声来,“帅,比蟋蟀还帅。”

    宋博彦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算你有眼光。”

    “不过,帅哥,你有国际驾照吗?还有……”唐糖指了指方向盘,“香港是开右舵的,你确定不会把我开沟里去?”

    宋博彦从大衣袋子里取出一本驾照在她面前晃了晃,“20岁时在欧洲拿的,我曾在欧洲自驾游,右舵完全没问题。”

    唐糖放心地颔首,想到另一个问题,“车子哪来的?”他只不过比她早到几个小时,而且刚才她看到他的行李也还在后备箱,可见他是到了后一直等在机场,并没有出去过,就算是租车也来不及。

    宋博彦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回答:“借的。”

    “你在香港有朋友?”

    “没有。”宋博彦发动车子,耐心解释,“雷厉在香港有分公司,车是他提供的。”

    唐糖哦了声,她知道雷厉,宋博彦曾不止一次告诉她,他有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关系亲如兄弟。之前,他曾提过几次叫她跟兄弟们见面,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如果见了他们,就意味着,她对他而言,绝不仅仅是情侣关系了。

    车行一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宋博彦将车驶进一个小区后,停车熄火,“到了,下车。”

    唐糖走下来,环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惊讶地问,“这是医院宿舍?”也太高档了吧,虽然比不上他们在b市的小区,可在hk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这样的绿化和设施的小区,绝对是高档住宅区。

    从后备箱里拎出两人的行李,宋博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前面的门,“走这边。”

    唐糖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然后在19楼停下来,一出电梯,她更加肯定这房子绝对不可能是医院准备的宿舍,因为无论是光和还是他们交流的仁爱,都没有这样大的手笔,能把一梯一户的豪华住宅当做宿舍来用。

    “这也是雷厉的?”她试探地问。

    宋博彦摇头,“是我的,也是你的。”

    他打开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好了,女主人,进去看看还满意吗?”

    看她视线落在门口摆放的情侣拖鞋上,宋博彦解释,“房子是几年前买的精装修,买来一直空着。确定要来后,才叫人过来打扫、然后请他们买了些必需品。”

    望着整洁温馨的屋子,唐糖心里软软的。他不仅静心给她一场惊喜,还细心地安排好一切,这份心意怎能让人不感动?

    缓缓转过身子,她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哽咽道,“谢谢。”谢谢你跨越千山万水给我送来的惊喜,谢谢你那么用心地喜欢着我。

    安顿好后,第三天,他们到仁爱办理报道手续。

    来之前,他们的简历就发到仁爱,唐糖的简历无疑是最漂亮的,所以她直接被分配到脑外科,而宋博彦和其他两人则被分到急诊室。

    对这样的安排,宋博彦倒是很坦然,“进不进专科无所谓,反正在哪里都是救人,而且这边急诊室跟我们不一样,它相当于全科,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考验和提升。”

    其实,从心脏科专家变为全科医生,宋博彦并不太介意,唯一让不爽的是由于急诊的特殊性,他和唐糖的上班时间老是错开,加上hk的医院比光和还要忙,十几天下来,别说享受二人世界,就连在医院里,两人也难得碰面。

    他们忙得没时间恋爱,可不影响别人对两人动心思。

    中午,唐糖一进餐厅就看见被三个护士围着的宋博彦,他站在点餐的队伍里,眉头微微蹙起,一副冷冰冰、不耐烦的样子,可这丝毫不影响护士们的热情。

    “宋医生,猪扒饭很好吃,我帮你买一份吧。”护士a用生涩的普通话说道。

    宋博彦眉头蹙得更紧,视线紧盯着前方,没有偏离一分。

    护士b睨了眼a,笑道,“宋医生应该喜欢吃面吧?这儿牛腩面也不错。”

    宋博彦还是没吱声,只是随着队伍往前移了一步。

    如此冷淡的态度依然没有吓到热情的港女,c护士笑嘻嘻地跟上去,“宋医生,你们内地一般都吃什么啊。”

    这一次,宋博彦终于有了回应。他回头看了眼三个护士,刚想叫她们安静一下,视线一偏就看见不远处揣着手,似笑非笑的唐糖。

    他眉头挑了挑,脚跟一旋,朝着她的方向大步走过来,站定后问道,“笑什么?”

    “替你高兴呗。”唐糖朝他身后努了努嘴,“桃花可真多。”

    “有你多?”宋博彦白了她一眼,语调酸溜溜的,“听说,有人早上收到花了。”

    “嗯,玫瑰加百合。”唐糖笑道。

    宋博彦咬牙,“还挺得意的。”

    “还好,我更喜欢纯玫瑰,香槟玫瑰。”

    宋博彦眸子一转,挑了挑嘴角,“你在暗示我送花给你。”

    “你也可以倒卖信息,我想应该有人想知道我的喜好。”唐糖不怕死地挑衅,“或许,还有人愿意请我去山顶吃晚餐。”

    说完,她留下吹胡子瞪眼的某人,径自去排队。点好东西,唐糖被同科室的人招呼去一块儿坐,正吃着饭,就见宋博彦大步走了过来。

    见到她,他唇角弯了弯,“老婆,晚上我们去山顶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熄灯了,我得回宿舍了,感觉要下雪了一样,好冷

    大家看着,晚安

    第37章

    “老婆,晚上我们去山顶吃饭吧。”

    这话犹如一枚炸弹,把四围的人都炸愣了,好半晌后,唐糖同科室的护士长才替所有人问出疑问,“你们是夫妻?”

    唐糖咬着勺子,注视着面前笑意浅浅的男人,轻轻地“嗯”了声。其实,她可以驳斥他一派胡言,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谎话是赶走两人烂桃花的最好利器,姑且就不拆穿他了。

    脑外的o扫了眼宋博彦,再把视线转回到唐糖身上,“你们已经结婚了吗?我记得你简历上是未婚。”

    这下,不等唐糖回答,宋博彦已抢先给出答案,“我们办了婚礼,只是没有登记。”

    “为什么呢?”跟着唐糖的basic traee问。

    宋博彦摊开手,做出一个无奈地表情,“家里老人太讲究,一定要挑个好日子才能登记,我急着把她拐到手,没办法只好先办了婚礼。”

    “其实香港这边很多人也会挑黄道吉日办喜事。”护士长解释道,“不是封建迷信,就是为了图个吉利,讨个好彩头。”

    她说完,看宋博彦还站着,忙让出位置,“宋医生,你坐这里吧,我吃好了。”

    “不用了,还有事情没做,我买个三明治去楼上吃。”他婉言谢绝好意,然后柔声说,“老婆,你慢慢吃,我晚点再打给你。”

    唐糖点点头,叮嘱:“买杯热饮,别老喝冰咖啡。”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了。”

    温热的手指穿过发丝抚触到头皮,带来异样的感觉,有点痒,又些微的躁动。说来好笑,他们之间明明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举动,可她竟为了这个简单的动作,耳根发烫,心砰砰直跳,这些天累积下的思念砰地爆发,让她险些拉住他的手,说出“别走,陪陪我。”

    看她直直地注视着宋博彦远去的背影,护士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唤回她的注意力,“你们是新婚吧?”

    唐糖愣了一瞬,含笑点点头。

    “难怪这么依依不舍。”护士长以过来人的语气说,“像我们这种老夫老妻的,见面都懒得说话了。”

    唐糖舀了勺饭进嘴里,随口问,“是吗?”

    “你以后就知道了。”护士长喟叹,“刚结婚时做什么都想黏在一起,做什么都有趣,对方所有缺点在你看来都很可爱。可日子一长就会失去兴致,支撑婚姻走下去的不过是责任、亲情。爱情都被消磨在毛蒜皮的琐碎事里了。”

    “真的假的,说得我都对婚姻恐惧了。”脑外的实习生吐了吐舌头,“难道所有婚姻都这样,就不会有例外吗?”

    护士长长呼口气,“应该有吧,不过专家不是说了,爱情是有保质期的,过期要么变质,要么消失。”

    “所以说,我一直坚持认为女人不应该结婚。这婚姻本身就是约束和枷锁,你们想想,套了链子,被人死死拽着的爱情,还能美好吗?”护士a拍着大腿总结道。

    “可是不结婚难道做老姑婆吗?那情人节、圣诞节孤零零的,好可怜啊!”护士b语带惆怅。

    “想要人陪,只要找个男朋友就行了。”护士a宣扬她的新思想,“找个男人拍拖,享受拍拖的甜蜜,合就一起,不合就好聚好散。”

    唐糖不动声色地听着她们的讨论,思绪万千。一个多月前,她抱着与护士a相同的观点,想找一个伙伴、搭档,享受恋爱,尝一尝爱情的味道。曾几何时,她坚信一定会比对方更潇洒地抽身离开,可如今……当这个人是宋博彦时,她竟没了笃定的底气。

    其实,在爱情里,只有没付出真心的人才能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宋博彦是higher traee,按照hk的惯例,需要在医院连续上班36小时后再休息。晚上下班时,唐糖看他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心疼地问,“这两天很忙吗?”

    “相当。”宋博彦转了转脖子,“这边急诊医生真不是人做的,感觉跟光和完全不一样。”

    他一毕业就分到光和,而光和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一般来看病的都是各地的重症患者,即使急诊室接待的也是别院处理不好的复杂病例,所以急诊室没有固定医生,采用的是值班制,每天排出各科室的值班医生,接诊后通知当班的医生就行。

    刚来仁爱时,宋博彦不明白为什么要专门设立急诊部,可这些天下来,他算是搞清了,由于医疗体制的关系,hk的医疗资源不像国内那样过度集中在几个大医院里,所以在仁爱,既可以完成亚洲首列肝脏移植,也要帮摔破脑袋的酒醉者缝针。因为医疗的绝对公益,这里不会看人治病,也不会选择什么病该治,什么病该送去小医院,所以医院的急诊室就变得举足轻重。在这里,急诊相当于集散中心,所有病人先送到这里接受初步诊断,再根据病情,分流到各专科,这也导致急诊工作量大得惊人。

    看他累得直打哈欠,唐糖贴心地建议,“要不,就在附近吃一点吧,吃完回去好好睡一觉。”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涨。”宋博彦揉了揉眉心,“而且,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知道多说无用,唐糖索性不再劝阻,只从他手里夺过钥匙,“我来开车,你坐边上眯一会儿。”

    不等他抗辩,唐糖严肃地说,“不要跟我争,你现在这样开车也不安全,我可不想晚上被送来救护车送来医院。”

    宋博彦捏了捏她的脸,“你认识路吗?”

    “有导航啊。”唐糖径直走到车边,拉开驾驶座的门,“再说,港岛就那么点大,走错了就当兜风呗。”

    “那好吧,今天就让你当司机。”宋博彦钻进车,系好安全带,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唐糖按照导航提示慢慢地开着,到中环的红绿灯口时,她侧头一看发现刚刚还声称睡不着的男人已歪着脖子发出均匀的呼吸,看来,他真的累坏了。

    望着那孩子一般纯真的睡颜,唐糖弯了弯嘴角,伸手调低了cd的音量,车子也开得更稳了。

    像是安装了定位器,车刚到太平山顶,宋博彦就蓦地睁开眼睛,他瞅了瞅窗外的景观,声音有刚睡醒的沙哑,“到了?”

    “嗯,刚想叫你。”唐糖侧眸对他笑了笑。其实,如果他没有醒,她并不打算叫醒他。

    宋博彦伸了个懒腰,清清嗓子,“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唐糖将车停进车位后,白了他一眼,“这又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开车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你眯一会儿吗。”

    “也是哦。”宋博彦笑眯眯地凑过来,头靠上她的手臂,“有老婆就好啊。”

    “少拍马屁。”唐糖推开他的头,“还不下车,我快饿死了。”

    “遵命。”宋博彦行了个军礼。

    香港的冬天虽没有b市冷,可山顶风大,一下车唐糖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宋博彦见状,连忙解开风衣的纽扣,打算脱下来给她披上,唐糖却摁住他脱衣服的手,摇了摇头,“不要,你别感冒了。”

    “我身体比你好。”宋博彦脱下一只袖子,正准备褪下来另一只,已被她拉住衣襟,“不用脱,这样就行了。”

    她一边说,一边自动贴进他怀里,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形成被风衣包住的姿势。

    她难得主动亲昵,宋博彦自然不会拒绝这么好的福利。他穿好衣服,紧紧搂住她,嘴角笑得像偷腥得逞的猫。

    两人一路小跑到餐厅,一进屋,唐糖就从他怀里钻出来,整了整被吹乱的头发,“啊,果然还是里面暖和。”

    宋博彦瞪了眼吹着暖风的中央空调,什么嘛,他觉得还是抱着她暖和啊!

    他们就餐的地方是间西餐厅,就在太平山顶,古老的小石屋,很有英伦风格,环境挺不错,不过味道没有特别惊艳。

    主菜上来,宋博彦尝了两口后,眉头蹙了蹙,“感觉菜品很一般,没有他们说的好吃。”

    唐糖喝了一口水,冲淡嘴里浓浓的芝士味,“谁向你推荐的?”

    “我上网查的。”宋博彦也灌下一口水,“我看评价挺高的,还以为很好吃,哪知道还不如b市的西餐厅好。”

    唐糖笑着靠向椅背,“你觉得饕餮食客会去网上写评论吗?而且,真正顶级的餐厅,绝不会有那么多人去吃过。”

    看他一脸沮丧,唐糖把餐巾放在桌上,“行了,别不高兴了,我带你去吃真正的法国菜。”

    “真正的,在哪里?”宋博彦问。

    “caprice。”唐糖吐出一个名词,招手唤来服务生。

    看见她拿钱包,宋博彦忙伸手拦住,“干嘛,说了我请你。”

    “别争,便宜的我来,待会儿贵的你请。”唐糖笑着把卡递给侍应生。

    下山的路上,宋博彦突然想到,“我们没有提前预定,会不会没位子?”

    唐糖笑了笑,“放心,跟着我,你一定有得吃。”

    宋博彦将信将疑地跟着她到了餐厅,可服务员一听他们没有预定,就抱歉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们今天的座位已经满了,二位要不再订一个时间过来?”

    宋博彦睨了眼唐糖,“你看吧,我就说不预定肯定没得吃,你还不信,走吧,去别家。”

    “等一下。”唐糖拖着他的手,转头对服务员说,“你好,你们经理在吗?”

    宋博彦讶异地望着她,小声嘀咕,“你找人家经理做什么?”

    唐糖没有回答他,只是对服务员笑了笑,“麻烦你进去告诉经理,就说dy tang来用餐。”

    女服务员打量了一下唐糖,微微鞠躬,“请您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望着服务员跑开的背影,宋博彦更加诧异了,“你跟经理认识?”

    唐糖耸耸肩,“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那个。”

    宋博彦端详着她,试探道,“你以前来过香港?”

    “嗯,住过一段时间。”唐糖如是说。

    “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宋博彦紧了紧眉头,正想问她为什么会到香港来住,就被一个热情急切的声音打断。

    “唐小姐,真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接下来会出现秋秋非常喜欢的一个角色

    第38章

    宋博彦循声望过去,看见了朝他们走来的男人。那是个40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配上同色系缎带领结和擦得锃亮的皮鞋,十足的欧洲绅士范儿,而跟在他身后的正是刚才的女服务员,想必他就是餐厅经理。只是,他怎么会认识唐糖?还有,为什么见到唐糖,好像很吃惊?

    宋博彦憋了满腹疑问,奈何身边的小女人丝毫没有解惑的意思,只是笑盈盈地跟男人打招呼,“hi,polo,好久不好。”

    被称作polo的男人搓了搓手,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激动,“天呀,真的是你,你来香港了,沈……”

    “polo。”唐糖打断他的话,岔开话题,“晚上我们想在这里吃饭,有位子吗?”

    “当然有。polo斩钉截铁地说,“在caprice,任何时候都有你的位子。”语毕,他侧身吩咐女服务生,“叫人把c7开台。”

    c7?女服务员吃惊地瞪大眼睛,离开前还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唐糖,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用即使政要来也坐不到的c7。

    直到服务员走远,polo才注意到唐糖身旁的宋博彦,“这位是?”

    “对了,忘了介绍。”唐糖挽起宋博彦的胳膊,介绍道:“宋博彦,我男朋友。polo,这家餐厅的经理。”

    polo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没能逃过宋博彦的眼睛,虽搞不懂那惊讶后的失落是何意义,但他还是握住置于胳膊上的手,宣誓主权,“你好,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到底是职业经理人,polo很快就收起情绪,扯出一抹职业的笑容,“哪里,能为你们服务,是我的荣幸。”

    “这边请……”他微微鞠躬,侧身走在斜前方,领着他们穿过大堂,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前停下来,亲自给他们端好椅子。

    坐下后,宋博彦环视了一下餐厅的布局,发现这张桌是整个餐厅最好的位置,右面能俯瞰维港夜景,四周被盆景巧妙隔开,私密性极强。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座。不过,为什么他们能受到这样高规格的服务?唐糖跟这家餐厅到底是什么关系?

    望着对面翻菜单的女人,宋博彦心中的疑惑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可惜他不安的焦躁并没有感染到其余两人,polo躬身立在一边,向正在看菜单的唐糖建议,“早上刚从法国运过来一点truffe,用来配foie gras doies怎么样?”

    唐糖抬头看向宋博彦,“鹅肝会吃吗?”

    “都没关系。”宋博彦说,“你做主吧。”

    听到宋博彦的回答,polo提议道,“既然这样,那主菜就神户牛排吧,甜品还是a,不知道这位先生需要其他的吗?”

    宋博彦合起餐单,“不用,我跟她一样。”

    “红酒呢?”polo侧头望向唐糖,“是用沈……”

    “不用了。”唐糖截断他的话,“随便帮我挑一瓶就好。”

    “那我先去准备,两位请稍等。”polo收起菜单,退下去。

    待polo走远,宋博彦才抱手斜望着唐糖,“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唐糖不解。

    宋博彦挑眉,轻轻哼了声,“别告诉我,这个polo对谁都这么热情。”即使他从来没来过这家餐厅,但直觉告诉他,能受到这样服务的人,绝不会太多。刚才polo两次提到了一个姓沈的人,他敢肯定那是个男人,而他们受到的礼待必然跟这个男人有关。

    深吸口气,宋博彦决定开门见山,“沈先生是谁?”

    唐糖呷了一口水,“一个朋友。”

    “前男友?”宋博彦眯起眼,眸子里有危险的信号,让人觉得,只要唐糖敢点头,他便会飞扑上来,将她撕碎。

    睨了一眼辐射怒气的男人,唐糖笑着摇了摇头,“no,他眼光太高,看不上我。”

    这样的回答没让宋博彦心安,反而令他更加挠心挠肺。什么叫看不上她?她的意思是,她的确喜欢这个姓沈的,只是人家没中意她?

    认知到这一点,宋博彦胸腔倏地缩紧,像是被人抽走了心脏里的空气,整颗心都抽了起来。

    紧扣住手臂,他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你喜欢他?”

    “是挺喜欢的,不过……”唐糖顿了顿,在他炸毛前补上一句,“只是纯粹的欣赏,跟你想的喜欢不一样。”

    “欣赏?”宋博彦扬声,酸溜溜地问,“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欣赏的?”

    唐糖把头往前凑,作势嗅了嗅空气,“好酸,谁家打翻了醋缸子啊?”

    “少转移话题。”宋博彦捧起她的小脸,严肃地问,“先回答我,这姓沈什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不是说了,一个朋友。”唐糖撅嘴,“还有,人家叫有名有姓,不是叫什么玩意儿。”

    她下意识的纠正让宋博彦更为不爽,脸色越发y沉,“你们怎么认识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来香港住一段时间?是跟他一起吗?”

    这连串的问题就像一枚钢针,挑开了唐糖尘封的记忆,让她脸色发白,浑身僵硬地挺直,像是一只遭遇危险的猫,连声音都是紧绷的,“宋博彦,你越界了。”

    “你说什么?”

    唐糖哼笑,身子靠向椅背,“我说,我没有义务向你报备我的交友情况,你也没资格过问我有什么朋友,怎么认识的。”

    “资格?”宋博彦铁青着脸,冷冷一笑,“你跟我讲资格?唐糖,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人?”

    不等她回答,他兀自冷嘲道,“男朋友?普通朋友?还是床伴?或者是免费性搭档?”

    唐糖拧紧眉头,深呼口气,“宋博彦,说话前先过过脑子,有的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你也知道有的话说了就收不回去吗?”宋博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缓问,“那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让我终于清楚原来自己屁都不是。”

    唐糖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那你想要是什么?我早告诉过你,你要的东西我不会给,也给不起,是你说过不在乎,没关系,我才答应跟你一起的。”

    “是,你说的都对。你从来没许诺我什么,也没给过我任何期待。”宋博彦猛地站起来,将餐巾狠狠扔在桌上,“是我越界了,我他妈异想天开,尽做白日梦了。”

    他推开椅子,拂袖而去,凳脚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久久回响在耳边。唐糖咬住下唇,死死盯住桌上的水杯,生怕一眨眼,泪水就会像断线的珠子,掉下来。

    宋博彦前脚刚走,就有侍应生跑到后厨向polo报道,“经理,c7的那位先生好像走了。”

    “走了?唐小姐也走了吗?”polo紧张地问。

    侍应生摇头,“没有,唐小姐还在,不过……”

    “不过什么呀?有话就说,干嘛吞吞吐吐。”polo斥责道。

    侍应生吐吐舌头,大着胆子说,“他们两个好像吵架了,那个先生走的时候很生气。”

    吵架?polo眉头一紧,忙端起鹅肝走到c7。如侍应生所说,宋博彦已经走了,从歪倒的椅子和桌上凌乱的餐巾来看,他必然是发怒而去。

    不安地瞥了眼像是被点中穴道,一动不动的唐糖,polo小心试探,“唐小姐,需要等宋先生来再上菜吗?”

    唐糖敛神,努力扯出一抹笑,“不用了,直接上吧,他有事先走了。”

    polo将一份鹅肝放到她面前,正想端走另一盘,却被她叫住,“都放下吧,这么好的东西,不吃浪费了。”

    polo依言放下食物,给她斟了一杯酒。唐糖端起酒杯,凑到鼻子前晃了晃,“argaux?”

    polo眼睛倏地变得精亮,由衷称赞,“唐小姐还是这么厉害,难怪沈先生说你是天生的品酒大师。”

    “酒鬼而已。”她轻笑,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罢,又径自倒了一杯,自言自语地呢喃,“这么好的酒,用来买醉浪费了。”

    她说话时一直在笑,可在那笑容背后,是明明白白的伤心和难过。抿了抿唇,polo退下去,掏出手机摁下一串熟悉的数字,“沈先生……”

    唐糖以不能浪费食材为名,坚持要把宋博彦那份也吃下去,她把牛排切成整整齐齐的小块,再一块块放进嘴巴里,动作优雅得体,脸上始终带着盈盈笑意,那样子像是在享受极致的美食。可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她放牛肉的速度太快,快得她压根没有时间咀嚼上一块,下一块已塞进了嘴里。

    polo躲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近乎自虐的吃东西方式,这哪里是在吃,根本就是生吞嘛。为了避免她被噎死,他已经拦下了其他菜品,却阻止不了她如牛饮水的灌酒方式,十几分钟时间,一瓶红酒就快见底,他知道她酒量不错,可是这么喝法,不醉死才怪。

    焦急地搓了搓手,他决定再打个电话给老板,刚摸出手机,视线一偏就看见大步走来的熟悉身影。

    他赶紧迎上去,长呼口气,“沈先生,你可来了。”

    “人呢?”

    “c7”polo指了指身后,“还在喝。”

    男人轻轻蹙了蹙眉,快步走到c7,合身的大衣刷出一股劲风。

    正在专心对付盘里牛肉的唐糖忽然觉得头顶罩上了一片y影,她兴奋地抬起头,却在看清来人时,露出失望的神色,“是你?”

    她眼底的失望一览无遗,男人深吸口气,抽走餐盘,“别吃了,待会儿又胃疼。”

    唐糖握着刀叉,怔怔地凝视着他,澄澈的眼神击溃了男人的心防,和以往每次一样,他选择了让步。

    将盘子放回桌上,他在她对面坐下来,宠溺地说,“吃吧,吃坏了我送你去医院。”

    唐糖嗯了声,继续吞咽着牛肉,可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一滴滴落在精致的餐盘上,很快就汇成一小滩水渍。哭得嗓子都疼了,她才吸吸鼻子,抽噎地说,“沈牧梵,我爱上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感觉你们会看得挠心挠肺,oo哈哈————别急,记住,小秋是亲妈就行

    男配本来是叫程牧梵的,但基友说这名字跟某个大神的男主的名字有点像,为了避免被挑刺,我还是改了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程姓。

    ps:这是我很喜欢的男人,真的很喜欢,相信你们也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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