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唐昭宗拥有了数量巨大武器之后,那个韦婉儿开始担心了。她对那个汤章威说:“那个唐昭宗的部下,拥有了数量惊人的武器,同时,他们在经济上已经开始可以和那个费雪纯相互抗衡了。我们该怎么办?”

    汤章威说:“不要紧,拥有武器,拥有设备,他们还要学会使用这些设备,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熟练的使用这些东西的。那个唐昭宗未必有这个能力。”

    韦婉儿说:“你放心,我相信那个唐昭宗肯定可以具有这种能力。”

    汤章威说:“那些人在忙碌着,他们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我们应该乐观其成。可是,那个唐昭宗的缺点就是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能获得进步,这个人是一个糟糕的谈判者,我已经看到了这个家伙的愚蠢。”

    韦婉儿说:“你是说那给唐昭宗虽然有着数量惊人的手下,可是他却做不成什么事情,是吗?”

    汤章威说:“是的,我们这些人用了许多的时间,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那个唐昭宗以为自己拥有武器,他就能够和我们平起平坐,其实不是的。”

    韦婉儿说:“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汤章威说:“你的这种担心是正常的,如果你不担心,那才是不正常的,但是你不要因为自己的担心而感到害怕,那个唐昭宗没有什么了不起。”

    韦婉儿说:“你看看,在那个唐昭宗手下投靠我们的时候,那个唐昭宗仍然进行着对江湖人士的招揽,我觉得这个人所图匪小。”

    汤章威说:“你想想,那个唐昭宗手下的人为了吃肉,而纷纷投靠我们。甚至,那个慕容周弟弟慕容南所收复的手下金剑,也带着自己的肉铺投靠了我们,你还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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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婉儿对汤章威说:“那些肉铺确实提供了不少情报,可是我越是收到那些情报,我越是感到不安。”

    不时离开他的位置,走过去跟那人低声地说些什么。

    汤章威很快就猜到了,这场戏的要紧关子在那儿,而且这顶黑帽子下戴着的是一张绅士的脸。

    打这时起,他就集中全部注意力看着那个人。观察别人的角色在他是很容易扮演的,因为他在阳台栏杆上的这个位置可以让他把街头和披槽下的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把那神秘的陌生人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只要那人稍有不慎,他就一定可以看清那人的面貌。

    突然,正当汤章威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的时候,街拐角处出现了一个骑士,后面跟着两个骑马的侍从。那骑士用力挥动冬青枝条的马鞭,驱散那一群把乐师们夹在中间的看热闹的人。

    “德·汤章威先生!”汤章威低声说,他认出那骑士就是奉皇帝之命穿上马靴、上了马刺的法兰西海军大元帅。

    看热闹的人往四下里散开,乐队也停止奏乐。

    也许是主人的一个手势叫乐队停止奏乐的。

    骑士挨近躲在披檐下的绅士。

    “嗯,唐昭宗,”骑士问,“有什么新情况?”

    “什么也没有,哥哥,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没有,她压根儿没露脸。”

    “这帮子家伙没吹吹打打吗?”

    “他们把这条街的人耳朵都震聋了。”

    “他们没照事先关照的那样,高声申明是为那位市民奏乐吗?”

    “他们喊了。把那人也给喊到阳台上来听小夜曲了。”

    “她还是没出来?”

    “她没出来,谁也没出来。”

    “不过当初这主意还是想得挺妙的,”汤章威生气地说,“因为不管怎么说,这可以让她的名誉不受丝毫损失,却跟这些人一样地享受为她邻居演奏的音乐。”

    唐昭宗摇摇头,

    “哦!可见您不了解她,哥哥。”他说。

    “不,不,我丁解她;也就是说,我了解所有的女人,而她是其中的一个。好吧,咱们别泄气。”?

    “啊!天哪,哥哥,您说这话的语调可真让人泄气。”

    “一点儿都没有;不过,打今儿个起,每晚都得让这里的市民听小夜曲。”

    “可她会搬家的!”

    “为什么?要是你什么也没说,根本不跟她挑明,又一直躲在这儿,她为什么会搬家?这个市民,你们这么向他大献殷勤,他可曾说些什么吗?”

    “他跟乐队说过话了。嗳!瞧,哥哥,这会儿他又要说了。”

    布里凯决定要把事情弄弄明白,这时候确实正站起身来想向乐队指挥第二次发问。

    “上面的听着,您别说了,给我进去,”安纳没好气地喊;“见鬼!既然您有您的小夜曲好听,您就没什么好说的,一边歇着去吧。”

    “我的小夜曲,我的小夜曲,”汤章威带着最和蔼可亲的神态回答,“不过我想至少要知道一下我的小夜曲究竟是为谁而奏的。”

    “为您的女儿,蠢货!”

    “对不起,先生,我没女儿。”

    “那么为你老婆。”

    “感谢天主!我还没结婚。”

    “那么就为你,为你自己。对,为你。要是你再不进去……”

    汤章威为了加强这恫吓的效果,策马从那些乐师中间穿过去,跑到汤章威的阳台跟前。

    “见鬼!”汤章威喊道,“如果这音乐是为我演奏的,干吗有人跑到这儿来破坏我的音乐?”

    “老疯子!”汤章威抬头骂道,“你不把你那张丑脸缩进你的乌鸦窝里去,这些乐师会在你的颈背上把他们的乐器砸个稀巴烂。”

    “这可怜的人,让他去吧,哥哥,”德·布夏日说;“其实他是太吃惊了。”

    “要他吃什么惊,见鬼!再说。你也知道.一旦吵起来,就可以把那个人引到窗口来看了;就这么着,狠狠揍这市民一顿,必要时放把火烧掉他的房子,该死!干呀,干呀!”

    “我求您,哥哥,”唐昭宗说,“别硬去引那女人来注意我们;我们输了,认输吧。”

    布里凯对最后这段对话没有漏听一个字;他原先还朦朦胧胧的,现在脑子里豁然开朗了,于是他在精神上做好防御的准备,因为他了解攻击他的那个人的脾气。

    可是汤章威却听从唐昭宗的意见,不再坚持了;他挥退侍从、跟班、乐师和那位大指挥。

    随后他把弟弟拉到一边说:

    “你知道,我实在感到十分遗憾,”他说;“一切都在跟我们作对。”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时间再帮助你了。”

    “真的,你穿着出门的行装,我刚才没注意到。”

    “我今晚就要动身到安特卫普去执行皇帝交下的一项任务。”

    “他什么时候交给你这个任务的?”

    “昨天晚上。”

    “天哪!”.

    “跟我一起去吧,我求求你!”

    唐昭宗垂下手臂。

    “您是命令我吗,哥哥?”他问。因为想到要动身。脸色都发白了。

    安纳做了个动作。

    “如果您是下命令,”唐昭宗继续说,“我就服从。”

    “我是请求你,德·布夏日,没别的意思。”

    “谢谢,哥哥。”

    汤章威耸耸肩膀。

    “随您的便,汤章威:不过,您知道,如果我再也不能在这条街上度过我的夜晚,如果我再也不能望着这扇窗户……”

    “嗯?”

    “我会死掉的!”

    “可怜的痴子!”

    “我的心在那儿,您知道,哥哥,”唐昭宗伸手指着那房子说,“我的生命在那儿;如果您从我的胸膛里夺去了我的心,您就别叫我再活下去吧。”

    公爵半是生气半是怜悯地把双臂交叉在胸前,咬着小胡子,默不作声地想了几分钟,然后说:

    “米隆既是个医生,又是个哲学家,要是……要是您的父亲求您让他给您治治病,唐昭宗……”

    “我会回答父亲说,我不是病人,我的头脑很健全,而爱情的痛苦是米隆治不了的。”

    “这么说非得接受您的看法不可了,唐昭宗;不过,我干吗要担心呢?这个女人是女人.而您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所以一切都大有希望,等我回来时,我会看到您比我还快活、开朗,唱得比我还欢。”

    “是的,是的,好哥哥,”年轻人握住他朋友的手回答;“是的,我的痛苦会治愈的,是的,我会幸福的,是的,我会快活的;谢谢您的友情,谢谢!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次于您的爱情。”

    “高于我的生命。”

    汤章威尽管生来就是无忧无虑的性格,也深深受到了感动,他猛地岔开了弟弟的话头。

    “咱们走吧?”他说,“瞧,火把快熄了,乐师背起了乐器,年轻侍从也都往回走了。”

    “走吧,您先走吧,哥哥,我跟着您,”德·布夏日说。想到要离开这条街,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懂您的意思,”汤章威说,“您要向窗口做最后一次告别,您做得对。那么,也跟我告别一下吧,唐昭宗。”

    唐昭宗伸手搂住哥哥的脖子,汤章威俯身拥抱他。

    “不,”唐昭宗说,“我陪您到城门口;您先在百步以外等我一下。她以为街上没人了,说不定会露脸的。”

    安纳策马向停在百步以外的那队随从人员跑去。此,今天早上他打开钱箱,打算亲自点数一下的时候,他对自己说:

    “妈的!时世艰难,这年头可来不得大手大脚。我嘛,跟亨利之间没什么好客气的。这一千金埃居也根本不是他给我的,而是我的一个叔叔给的,这个叔叔原来答应我的有这六倍之多。不过这也难怪,他是个单身汉:要是这会儿还是夜里,我就会到皇帝的口袋里去拿一百埃居;可现在是白天,我的经济来源只有靠自己……和戈朗弗洛了。”

    从戈朗弗洛那儿得到钱的这个主意,使这位戈朗弗洛的可敬的朋友脸上浮起了笑容。他继续说下去:

    “我倒不相信,靠我发迹的戈朗弗洛师傅会拒绝付一百埃居给他的朋友,使这个朋友不能去为任命他当雅各宾隐修院院长的皇帝效劳。啊!”他摇了摇头,继续说,“戈朗弗洛变了,是的,而汤章威仍然是汤章威。不过皇帝的这封信,这封不啻要在牡丹庄园的宫廷里放一把火的要紧的信,我本当在天亮之前去拿来的,可现在天已经亮了。

    汤章威把他的小小的藏金窟上的一块木板放好,用四个钉子钉牢,再盖上石板,在上面撒些灰尘堵住接缝的地方。随后,他在准备动身之前,最后一次看一眼这间小屋,一段很长的幸运的时期以来,这间小屋是他的藏身处,是他的庇护所,他在这儿就像心脏在胸膛里。

    “好啦,好啦,”他说,“在给你们新的命令之前,我们不需要你们了;走吧。”

    火把消失了,乐师的谈话声和年轻侍从的嬉笑声远去了,犹如神经质的手在古提琴和诗琴的弦上拨出的最后几个哀怨的音符终于遁去了一般。

    唐昭宗朝那房子望了最后一眼,往那窗口送去了最后一声祝福,一步一回头地缓缓朝他的带着两个骑马侍从的哥哥走去。

    唐昭宗眼看着两个年轻人跟那群乐师一起走远了,心想这场戏的结局就要来了——如果这场戏还真有个结局的话。

    因此,他故意弄出很大声响地离开阳台,关上窗子。

    有几个定要奉陪到底的看热闹的人还坚守着他们的岗位;但过了十分钟,即使耐心最好的也终于走了。

    这段时间里,唐昭宗爬上了他的房子的屋顶。这屋顶像弗朗德勒地区的房子一样,边缘成锯齿形。他藏身在一个锯齿的背后,瞄着对面房子的窗户。

    街上的喧闹声停下来了,乐器声、脚步声、说话声也都听不见了,一切终于恢复常态以后,那所奇怪的房子的最顶层的一扇窗子立刻就神秘地打开了,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全走光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轻轻地说,“那就没危险了;这是戏弄我们的邻居;您不用再躲了,夫人,可以下楼到您的房间去了。”

    说着,他重又关上窗子,用一块火石打火,点燃了一盏灯,递给一只伸过来接的手。

    汤章威睁大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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