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天气,说好就好,说变坏就变坏,上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起了风,堆了乌云,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雨。雨水阴寒,连带着气温也降到了冰点之下。

    距离昨晚小哲哲与哲哲被劫,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现在,原本就暗黑的天地,又在往黑夜里推进,寅巳与梁哲思,穿着夜行衣,寻了一天一夜,两个人均是水米未尽。

    枯荣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眼睛都是红的,正在山间的林子里到处翻找,劝也劝不住,只好两个人都敲晕,让侍卫们带着回去休息了。

    掌灯的时候,两个人从昏迷里醒了过来。

    “先不要着急,”两个人是躺在一间房里的两张塌上,屋子里点着炭盆,枯荣守在旁边,见他们两个人睁开眼就挣扎着要起来,连忙阻止。

    “关心则乱,现在人已经被抓了,你们两个人要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要从长计议,把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一番,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人醒了吗?”守在门外的人听到屋子里有动静,立马就通知了等在旁边屋子里的黄陂。

    黄陂推门而入,身后的人端着饭菜,放在了桌子上,“我听说你们一天都没吃饭了,这会儿刚好是饭点,我让他们拿了饭菜过来,你们多少吃一些。”

    “吃点东西吧,不然哪里会有力气去找两个丫头?”枯荣坐在桌子旁边,拍了拍饭菜前的两张凳子,“你们吃,我有些发现要告诉你们!”

    “发现?”两个人闻言,立马盯着枯荣,眼睛一下也不眨。

    “没错,是有些发现,也需要你们来一起想想办法,”黄陂坐在另一边,招手让身后的人退下,门被退下的人关住了,屋子里只剩他们四个人。

    “你们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黄陂拿起来了筷子,示意两个人过去。

    寅巳这才同梁哲思起来,默默的坐在桌子前面,端起了碗筷,把尝不出味道的饭菜,努力往胃里扒。

    “昨晚,道观里只有我们的两个侍卫没了,其他人都好好的,”枯荣查了一番。

    昨晚,他见到信号弹时,心里头慌乱就跟着过去了,生怕是寅巳遇到了什么难缠的角色。

    梁哲思与寅巳要去夜探的那户人家,住的是一个农夫,专门种菜,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脑子有些蠢笨,打小就不灵光,他的娘亲就是维瑾的奶娘。

    这个汉子,叫傻愣,是这个奶娘跟第一任丈夫生的,结果生了个痴憨货,孩子不到五岁,男人得了痨病,没撑下去,死了。后边奶娘又嫁了一家,这个痴傻儿,新夫家不让带,只好留在已经没了人的前夫宅子里。

    傻愣没心没肺,憨傻愚笨,就算被一个人留在那个屋子里,也没有哭没有闹,村里人看他可怜,有什么剩饭剩菜都送给他吃,不要的破衣服,破被子,也都留给了他。

    傻愣就这么没爹没娘的过了五年,十岁那年,奶娘入了御史府给维瑾当乳母,他这才又被奶娘暗地里照顾起来。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十月怀胎,奶娘心里头舍不得。她这个人,面慈心软,虽然是个乡村鄙妇,不认得字,不懂的礼仪,可她人聪明,大是大非都领的清楚,也爱学,也正是如此,邹氏才选了她做乳母。

    奶娘要在御史府当差,又与第二个丈夫生育了孩子,自然是不能时时刻刻都来看望傻愣。于是,她就省吃俭用,留了钱,请了城里的师傅,过来教傻愣学些基本的生活常识。

    那师傅是从那里来的,并不清楚,可傻愣却在他的帮助下,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学会了种地种菜,自己做饭洗衣服,虽然没能有多的钱娶妻生子,但能学会养活自己,也是不易。

    傻愣学这些常人都会的生活技巧,前前后后是五年,教他的师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等他学会之后,这波人就离开了吴国,奶妈千恩万谢,送了一路。

    从此以后,这个傻愣,就过上了自给自足的日子,他力气大,做事憨直认真,早出晚归的捯饬庄稼蔬菜,旁人偷懒,他在地里,他种的粮食蔬菜,要比其他人要好,他也不吝啬,愿意拿出来分享。

    自己种了这些东西,收了之后,一部分送到奶娘家里,一部分自己留着,还有一部分就送给了从小照顾他的乡亲邻里,从来没有把粮食卖掉。

    王氏同邹氏,两个人思来想去,只想到维瑾小时候的奶娘。维瑾是御史府第一个女孩子,自然是要得家里人宠爱,吃穿用度都仔细周到。

    唯有这个奶娘,知道她心善人好,很多时候,她从家里带来的那些蔬菜瓜果,喂给维瑾的时候,邹氏是没有让人做什么细致检查的。

    所以,她们才派人去寻了这个奶娘,却不想,人已经没了。

    大理寺与晴晚阁,两边都注意着两个夫人的动向,大理寺找到了傻愣的存在晴晚阁却发现,这个傻愣,就是两年前,李辰良来此时,接见的那一个农夫。

    所以,梁哲思寻过来,说要寅巳一起去夜探的时候,枯荣就知道,吴国的人肯定是想让寅巳亲自去确认,这个憨直是否就是李辰良两年前见得那个人。

    教憨直日常生活作息的那群人,枯荣让晴晚阁调了档案,知道这批人是李辰良身边的人,当年,他们人是从魏国过去的,但现下已经消失在了齐国,再没有过他们的信息。

    此次,梁哲思与寅巳夜谈,遇到埋伏,原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偏偏,道观里守着的人,跟着跑去协助帮忙去了,才让这群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让人守着所有的出口,也派了一部分人沿路追查,”黄陂皱着眉,他也是一夜未睡。

    昨日晚上出事之后,他就让人问了道观里的情况。

    昨晚,道观里出的事,不仅是哲哲与小哲哲被劫持,刘颖被劫财,还有王维瑾被刺杀。昨晚,被枯荣留下的人,就是去了维瑾的院子帮维桢,所以才让哲哲在的院子空了下来。

    好在维瑾并没有什么大碍,维慎受了些伤,那些刺客,一共有十个人,逃了两个,死了七个,还有一个人,黄陂连着审了一夜,总算是问出了些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他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黄大人但说无妨,”枯荣摇头,让他放心,寅巳也不是如此拎不清的一个人。

    “劫走哲哲小姐与小哲哲的人,是齐国太子赵睿!”后边的话不用黄陂讲,所有人都知道。

    齐国太子赵睿,出了名的风流浪子,贪图美色之人,这些年,被他祸害的姑娘,不论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江湖里的侠女,亦或是青楼歌坊里的头牌名号,他都有牵连。

    而且,他这个人,心狠手辣,无利不图,为人处世,雷厉风行,尤其是在对待美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浪费时间,落到他手里,没有一个人能逃脱。

    “他此番是亲自前来,”黄陂低头,有些愧疚,都是他这边考虑不周,才让两位小姐,都落在他的手里。

    小哲哲还是个13的姑娘,哲哲也才15岁,距离昨晚被劫持,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两个姑娘的清白,怕是保不住了。

    “人只要没事就好,把人先救出来,其他另说!”枯荣叹气,这事他也知道了,所以,他才把他们两个人打晕了。

    一直到他们吃过饭,黄陂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也知道,这事让两个人知道后,会有什么后果。

    果不其然,梁哲思与寅巳,都沉默了,那种沉默,是带着杀气,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的那种。

    “有他们行踪的消息了吗?”寅巳与梁哲思,现在就只关心这个。

    “有,我让人跟着了,”黄陂点头。

    昨晚,被劫持的另一个小姐,刘员外的女儿刘瑾,就是杨姨娘指的那个方向,他们发现了记号。

    沿途,一路上都有人用刀在树上,地上刻剪头的记号,发现这个情况后,他立马派了一部分人跟着线索追了过去。

    “我就怕,这是敌人调虎离山的法子,”昨晚已经被摆了一道,现在一定要长个心眼,不能再被摆了。

    “我们一起,”寅巳看向梁哲思,梁哲思也看向了寅巳,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询问对方。

    “你们把这个服下,”枯荣从腰间取出两枚药丸,“昨晚,哲哲房里我们查过了,里头有迷魂药跟散骨粉,一个让人沉睡,一个让人功力暂失,你们跟过去一定要小心。”

    遇到了散骨粉,小哲哲怕是武功已经施展不出来了。这两个人,现在醒了没有,都不清楚。

    “我让人带着你们去,”黄陂知道拦不住他们,只能让他们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路上要注意安全,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记住,人还好好的带回来就行了,旁的,就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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