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老刑jing的话反而激起了刘汉东的雄心壮志,非把这个老鬼抓到不可,他问高金山:“高老师,那您当年是怎么抓到他的?”
    高金山说:“韦生文这个人有个弱点,就是心高气傲,看不起我们公安人员,本来他是有机会逃脱的,却为了显示自己的本事,故意留在原地,因为他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可是他错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我们发动治安积极分子,监控所有的暂住人口,先偃旗息鼓一阵,等他放松jing惕再次露头的时候,抓了个正着。”
    刘汉东心里灵光一闪,向王星使了个眼sè,结束了这次见面,留下两条烟两瓶好酒,再次表示了感谢,离开了老刑jing的家。
    “怎么,你有线索了?”王星也是刑jing出身,遇到这样的案子不免技痒起来。
    “我瞎猜的啊,欧尚佳园对门房子里,住的才是真正的老鬼。”刘汉东说。
    “那简单啊,再去一趟不就结了。”王星驾车直奔欧尚佳园,再次来到那间房,就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推门进去,见房屋中介模样的人正在向客户介绍这套房子:“两室朝阳,卫生间干湿分开,有宽带上网……”
    “对不起打断一下。”王星亮出自己的jing官证,这货的证件是真的,当年干刑jing留下的,被开除的时候没上缴。
    房屋中介赶紧询问:“jing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住在这里的人呢?”
    “哦,已经搬走了,欧尚佳园的房源很抢手,挂出牌子立刻有人租。”
    “租房的人长什么样子,用的什么身份证,你们公司应该有存底的吧。”
    “是个中年大叔,还挺帅的,公司肯定留着复印件的,我打电话问问。”小中介立刻打电话回公司,不大工夫,身份证复印件的照片就传到他手机上。
    身份证名字叫李海涛,极为普通的一个名字,照片上的人相貌端正,不帅也不丑,没有任何特征可言,这样的大众脸丢到人群里很难找到,不用问这张身份证是假造的。
    刘汉东问他:“对门的房子也是你们公司的房源么?”
    中介说:“不是,不过你想租我可以联络。”
    刘汉东知道自己蒙对了:“那你帮我联络一下吧。”
    王星加重语气道:“牵扯到一桩大案子。”
    小中介脸sè都变了:“不会是杀人吧,这屋里没藏尸体吧。”
    王星说你瞎猜什么,和房子没关系,赶紧联系。
    中介怕他们影响了自己的生意,赶紧打电话联络另一家中介公司,虽说同行是冤家,但同行之间也经常互通有无,房源共享,很快查到结果,对门的房子是同期租出的,但租房人不叫李海涛,而叫张建军,也是个极为普通的名字,不过对方不愿意透露身份证信息,被王星拿过电话恶狠狠吓唬了一顿, 不到十五分钟就骑着电动车过来了,拿出身份证复印件一看,照片果然是同一个人。
    刘汉东和王星对视一眼,均感高金山所言不虚,老鬼狡兔三窟,心理素质极好,想抓他比登天还难。
    对门的房子也已经退租,中介带来了钥匙,进门一看,房间收拾的很整洁,床上被子叠成豆腐块,可见老鬼是个极严谨的人,和这种高智商罪犯斗智,着实有趣。
    “查他留给中介的联系电话。”王星想到了突破口,拿到号码立刻去移动公司调话单,这个号码只和房屋中介联系过,并没打过其他号码。
    王星毛了:“这货太谨慎了吧,他不过就是个老贼,又不是间谍特工,他担心个啥。”
    刘汉东说:“可能只是一种生活习惯,我觉得从那个所谓的李教授下手,或许会有收获。”
    王星问:“李教授和老鬼能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一对老基友?”
    刘汉东充满恶意的笑了:“老鬼蹲监狱的时候被人爆菊,xing取向改变,成了老玻璃,扒窃的时候遇到李教授,两人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王星说:“你不去写小说都可惜了,跟你亲眼看到的一样。”
    刘汉东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可惜咱能量有限,如果能调动公安厅力量,清查全市的老玻璃,我就不信找不出他。”
    王星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老鬼只是扒了个钱包手表,派出所都懒得搭理这种案子,茫茫人海,去哪儿去找这个李教授,这事儿只能先搁下了。
    ……
    金樽房屋纠纷尘埃落定,葛天洪在林国斌的病房内签署了新的房屋租赁合同,房租上浮百分之二十,签约五年,皆大欢喜,林国斌一场酒喝到胃出血,差点挂了,进军省城的计划终于以惨败收场。
    据说林枫被从轻发落,本来要办他一个贩毒的罪名,经多方疏通最后送去强制戒毒了, 从此林枫的名声一落千丈,丢人丢大发了,中午还在阅江楼和刘汉东抖狠,下午直接拘进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就这种层次还敢和东哥叫板,简直自不量力。”江浩风见谁和谁说这个段子,不到两天就满城风雨,道上伙计都知道东哥不但够狠,政法口也是平趟,绝对属于呼风唤雨,黑白通吃的新晋大哥。
    这种传闻绝非没有依据的瞎吹,刘汉东当过特jing,干过缉毒,杀人无数,硬是判了个缓刑,前段时间混码头的大哥杨竹松放话说要弄死刘汉东,结果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还关看守所呢,估计没个十年八年徒刑下不来。
    奥迪车的玻璃装好了,因为不是车辆行驶中破损,所以保险公司不予赔偿,只能从刘汉东的工资里面扣,不过刘汉东也不在乎,现在他拥有金樽20%的股份,需要用钱直接到柜台支取,比银行都方便。
    早上刘汉东销假的时候,佘小青很生气,抱着膀子冷冷对刘汉东说:“以后严禁公车私用,如果有意见就辞职。”
    刘汉东说我没意见,不用就不用呗。
    佘小青说:“如果我是你,根本没脸拿这份薪水,你这样和寄生虫有什么区别?”
    刘汉东恼火了,瞪着佘小青质问你什么意思!
    佘小青吓得倒退一步,随即鼓起勇气面对,昂起头怒目对视,两人几乎鼻尖顶着鼻尖,隔得如此之近,都能感受到佘助理急促的呼吸和微微的颤抖。
    “别以为你是黑社会我就怕你。”佘小青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然后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正巧苏强路过,好奇的看过来,刘汉东就赶紧撤了。
    时候苏强问他,东哥,你怎么把佘助理惹哭了,刘汉东说不是我,是佘助理被男朋友甩了,找我倾诉来着,苏强心存狐疑,不过看刘汉东说的煞有介事,也就很配合地装着相信了。
    刘汉东驾车将舒帆和佘小青送到各自学校,将车停在校园内,开始一天的新生活,他先在cāo场上跑了五千米,然后洗把脸,戴上黑框眼镜冒充学生到处乱窜,找人打球,他好歹在江大读过一年书,虽然年近三十岁但并不显老,穿的时尚点冒充大学生也有人信。
    上午基本都在球场渡过,中午在学生食堂吃饭,下午去锻炼,江东大学的体育设施非常齐备,游泳池篮球馆健身房一应俱全,高兴了还能和同学们打几场篮球,不知不觉时间就打发掉了,舒帆和佘小青也该放学了,开车接回家,剩下的时间就是各种应酬,基本上每天都有酒局,一晚上喝三四场很正常,先在饭店喝,然后去金樽接着喝,喝到半夜转战夜市大排档,如果没有其他业务,一天就是这样过的。
    仔细想想,佘小青的话也挺有道理,刘汉东过的确实像一只寄生虫,而且是那种很健硕肥大的虫子。
    夏季炎热,刘汉东在游泳池扑腾够了,出来在校园林荫道中溜达,此时已经临近放假,很多学生已经回家,树影婆娑,微风拂面,感觉甚好,如果能有佳人在怀,来段校园浪漫故事就完美了。
    刘汉东正在想入非非,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哎,那位同学,跟我来一下。”
    回头一看,是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头,穿着玉白sè的短袖衫,西装短裤,尼龙袜子皮凉鞋,手拿折扇,学究气很浓。
    “老师,啥事?”刘汉东问。
    “跟我走。”老头转身就走,刘汉东闲着没事,就跟着他上了一栋楼,老头打开一楼一间办公室,指着满屋子的书说:“你帮我搬到四楼去,照原样摆好。”
    刘汉东望着铺天盖地的国学典籍直发呆,这么多书得搬到哪年是个头啊。
    老头说:“别害怕,能搬多少是多少,我不让你白干活,来,抽烟。”说着拿出一盒红梅来。
    “干完活再抽烟。”刘汉东推辞道,立刻开始搬书,这栋楼没电梯,全靠两条腿跑上跑下,他体力充沛,动作麻利,即便如此搬了两个小时还剩下一小半。
    刘汉东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接人了,便道:“老师,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回去了。”
    老头说:“没关系,谢谢你了,对了,你不是江大的学生吧?”
    刘汉东呵呵一笑:“不是,我就是来玩的。”
    老头说:“你身上戾气太重,不好,有空多读读书,能化解戾气,陶冶情cāo。”随即拿出钱包,可里面空空如也,老头有些不好意思,便道:“这样吧,你挑几本书拿去读。”
    刘汉东也不客气,故意挑了几本民国时期出版的书,老头脸sè都变了,忙道:“算了,借给你你也没时间读,不如你有空就来我这儿看书,想看多少看多少。”
    “我考虑考虑。”刘汉东故意逗老头,手里拿着那几本书,装模作样思考了半天才道:“好吧,成交。”
    老头松了一口气,又拿出红梅来:“小伙子,抽烟。”
    刘汉东接了烟,帮老头点上,两人坐在地上聊天,刘汉东问他:“老爷子,怎么称呼?”
    “我姓邵,喊我老邵就行。”
    “还是喊邵教授吧。”
    “什么教授不教授的,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闲扯了几分钟,佘小青发短信催促了,刘汉东赶紧告辞,颠颠的跑了,开车接了舒帆和佘小青回家,路上舒帆说:“哥哥,学校放暑假了,明天起不用来上学了,你也不用早起接我了。”
    刘汉东说:“太好了,我也能放假了。”
    佘小青说:“想得美,从明天起,你调到公司总部工作,为夏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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