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进来撵人了,刘汉东只得退出,在走廊里向继父询问情况,原来行凶者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尾随母亲上楼,企图抢劫财物,,母亲与之搏斗中被刺中两刀,脑袋也磕在门框上受了伤,幸亏刀没刺中要害,不然此时就是yin阳两隔。
    “凶手抓到没有?”刘汉东问。
    “白天小区里没啥人,被他跑了。”继父有些惭愧,他退休之后帮人看夜,白天应该在家的,可是今天却鬼使神差的到河边看人下棋去了,如果他在家,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刘汉东哼了一声,在他看来,母亲受伤有一半是继父的责任。
    “那报案了没有?”刘汉东继续问。
    “派出所来问过了,也到家里去拍照了。”继父道。
    刘汉东拔腿就走,继父在后面追了两步:“干啥去?”
    “去派出所问问情况。”
    派出所民jing很客气的接待了刘汉东,告诉他因为事发小区没有监控摄像头,目前没有锁定任何嫌疑人,正在努力侦破当中,请受害者家属不要急躁,一定要相信jing方云云。
    刘汉东理解基层民jing的难处,jing力有限,这种随机发生的劫案往往要等罪犯多次作案才能捕捉到线索,仅凭一起案件很难确定是谁做的。
    他去了刑jing二大队找韩光帮忙。
    很巧,韩大队没出勤,见到刘汉东上门他也不奇怪,问道:“你妈伤势稳定了吧?”
    “你怎么知道?”刘汉东很惊奇,都说刑jing二大队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什么情况都能及时掌握。
    韩光笑笑:“我是干什么的了,派出所已经把案子报过来了,等会儿我们去抓人。”
    刘汉东惊讶了:“已经锁定目标了?”
    “小伙子,天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想破,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上车吧。”说着出门上了一辆jing车,刘汉东也钻进了后排,来到高土坡附近的一处吧,韩光留下两个人守住吧的前后门,带人上去,在人满为患的大厅里转了一圈,冲两个侦察员点了点头。
    两个侦察员猛然扑上去,将一个正在上的青年按倒在电脑桌上,反剪双手戴上手铐,连同桌上的打火机、香烟、手机一起拿走,周围的人全都惊的站了起来,不知所措。
    管闻讯赶来,韩光拿出jing官证向他出示了一下,命令侦察员将那小子押了下去,刘汉东注意到那家伙不到二十岁年纪,很瘦,头发是黄sè的。
    “你们怎么找到他的?”刘汉东问道。
    “想知道么?来当jing察吧。”韩光意味深长的笑笑,拍拍刘汉东的肩膀,下楼去了。
    刘汉东也奔下楼想一起回刑jing队,却被韩光拒绝:“人已经抓到了,其余的事情就不用你cāo心了。”
    “我揍他两拳行不?”刘汉东苦苦请求。
    “回头我帮你揍。”韩光笑道。
    ……
    古长军被羁押在江北市一家招待所内,整座小楼都被省厅包下,四周遍布便衣刑jing,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专案组在第一时间提审了古长军,但反侦破经验丰富的古长军一言不发,拒绝开口。
    各项侦查工作在紧张进行当中,被烧死在途观车里的两个人身份被查出,正是参与铁渣街枪案的漏之鱼,他们一个叫小砖,一个叫小瓦,都是福建籍,而且是堂兄弟,在道上颇有些名气,闯过ri本,混过香港铜锣湾,没想到今时今ri活活被烧死在车里。
    涉案的途观和自卸王都是偷的,枪械是从缅甸那边过来的黑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古长军知道自己死罪难逃,索xing装聋作哑,他这种jing察出身的犯罪嫌疑人,对jing方的套路门清的很,一切手段都用不上,暂时打不开突破口,只能请示领导。
    省厅领导指示,展开攻坚战,必须撬开古长军的嘴。
    江北刑jing这边进展很大,那名刺伤刘汉东母亲的少年叫张明华,据他供称,自己是受雇于人的“业余杀手”,有人在上找到他,以五千q币的价格请他杀一个中年妇女,地址和照片都是上传过来,预付一半,剩下的一半q币事成之后支付。
    张明华买了把水果刀,一瓶250毫升的二锅头,喝了酒壮了胆前去杀人,结果只胡乱戳了两刀就落荒而逃,不到一天就被jing察抓住。
    “我不满十八岁,你们不能把我怎么着。”事到如今,张明华还大大咧咧一副所谓的嘴脸。
    ……
    近江市公安局大楼,一则小道消息在私下传播着,九月初因心脏病死在市局拘留室的古长军离奇复活,并且被省厅直属刑侦处活捉,目前人已经被押往江北秘密审讯。
    不少人开始火烧屁股坐不住了,副局长办公室内,短短五分钟有三个人道访,都是郝光辉的铁杆部下,包括刑侦口和法医鉴证那边的人,那天晚上,就是他们一伙人炮制了古长军诈死事件,用古长民的尸体替换了古长军,制造跳楼自杀假象,对外宣称是心脏病发作而死,为此还处理了两名当事jing察,这种做法具欺骗xing,几乎骗过了所有的人。
    但是,这一招骗不过万旭东,倒不是事情做的有马脚,而是万旭东受命搜集郝光辉违反乱纪的证据已经有些ri子了,任何事情他都要怀疑,都要调查,根据蛛丝马迹猜测出古长军没死,但郝光辉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没有确凿的证据指控他,唯一的办法是捉到活的古长军。
    天赐良机,古长军由于偏执的xing格,没有远遁异国他乡,而是选择报复杀人,jing方对刘汉东周边实施秘密监控,但千算万算,没料到古长军竟然会雇佣杀手对刘汉东的家人下手,来个调虎离山,在高速公路上动手,jing方没有准备,配备的车辆不适合高速追逐,若不是刘汉东机智果敢,王星拔刀相助,说不定就被古长军得手了。
    想到这些,万旭东就一头的冷汗,真悬啊。
    几家欢乐几家愁,万旭东庆祝胜利的时候,郝光辉心头如同千万草泥马呼啸而过,恨得牙根痒痒,古长军啊古长军,老子给你一条活路了,你不知道珍惜还把老子们拉下水,早知道就把你灭口了。
    后悔来不及了,郝副局长表面上依然风轻云淡,安慰自己的铁杆部下:“没事儿,兵不厌诈,这是万旭东他们的yin谋诡计,想诈咱们呢,古长军这会儿已经在洪都拉斯了,你知道的,这个人滑的像泥鳅一样,怎么可能抓到他。”
    部下们半信半疑,忐忑万分的去了。
    郝光辉抓起电话,开始打探消息,据高速交jing方面说,公路上确实发生一起案件,动了枪,死了人,毁了几辆车,道路护栏都被撞坏了,现场非常惨烈。
    “难不成这是万旭东导演的一出戏?”郝光辉陷入沉思,点燃一支烟,手指敲打着桌面,如果这是一出戏,未免成本太高了些,不过他们要对付的不止是自己,还有上面的人,花点本钱也是值得的。
    镇定,一定要镇定,郝光辉告诉自己,这种时候必须沉得住气。
    第二天,他该开会的照样开会,该视察的一样视察,毫异样表现。
    万旭东听说郝光辉没有任何异动后,摩挲着下巴说:“老狐狸沉得住气,咱们得再给他一点压力才行。”
    于是,古长军被堂而皇之的押进了江北市公安局,办理了刑事拘留手续,拍了照,入了案卷。
    古长军能猜出万旭东的动机,但是此刻他身不由己,法向外界传递情况,只能被迫合作。
    消息传到近江,这回郝光辉真坐不住了,古长军真的被抓了,事情败露只是时间问题,就算自己咬死口不承认也不行,jing方可以从其他人那里打开突破口。
    正是午休时间,郝光辉打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三本护照看了看,一本是哥斯达黎加护照,一本是加拿大护照,还有一本是中国护照,只不过不是自己的真名,是利用职权弄的一本假的真护照。
    抽屉里还有一些现钞,五百面额的欧元,一百面额的美金,郝光辉胡乱塞在一个黑sè皮包里,没拿手机,匆匆出门,来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角落里一辆不起眼的民用牌照伊兰特轿车,驶出了公安局大院。
    门口大爷很热情的和副局长打招呼:“郝局,出去啊。”
    “去车站接儿子。”郝光辉平易近人的冲门卫大爷点点头,驾车走了。
    “郝局长办私事就不用公家的车,真是廉洁啊。”大爷感慨道。
    市局大院隔壁是国安局,一辆民牌奔驰车开了出来,不远不近的跟着郝光辉的伊兰特,有了高速公路上的教训,专案组不敢再派桑塔纳之类的低档小排量车,而是调遣了一辆3.0排量的奔驰e300,另有两辆奥迪a6协助跟踪。
    郝光辉左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只手机开机,这个号码是记名的,从没用过,可以打国际长途。
    加拿大那边已经是午夜了,电话想了很久才有人接,背景音是很吵闹的摇滚乐,一个男声不耐烦道:“谁啊!”
    “郝帅,是爸爸。”
    “爸,这么晚有事么?我正忙着写论文呢。”那边音乐减弱了很多,郝光辉脑海里浮现出一幅景象,儿子混迹在一群大洋马之中,洋酒大麻脱衣舞,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他叹了口气说:“儿子,你好好学习,爸爸供你出国留学,不是让你去玩的。”
    “好了,你烦不烦啊,没事我挂了。”儿子一听父亲开始说教,声音立刻急躁起来。
    “儿子,爸爸这边可能出了点问题……”郝光辉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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