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子与弟妹讨论内容不得而知,结果很明显,郑世子决定不去了。武安侯与郑智离开后,郑家两府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上是的。但是,这世间的人家,又有几家表面不好的?

    郑世子处理完粮草的事,才进家门,就叫主院的人堵了。

    “世子,老夫人有要事找您!”

    郑世子没兴趣,随口吩咐下头:“打走。”

    “世子若是不去,老夫人就把世子曾经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世!”

    “好好活着不成么?非得作死。”郑世子的下属纷纷在心底吐槽着。

    相对下属,哪怕计划被打断的郑世子,则淡定多了,慢悠悠地去了主院。

    儿子在父亲不在的时候,去继母的院子,郑世子显然没啥不合适的自觉。不等江氏开口,郑世子拍了佩刀到桌子上,问道:“我做过什么?”

    江氏原本期待的目光黯淡下来,但是,为了自由,她一定要拼一把。

    “世子救了我,让我色诱父亲,世子都忘了么?”

    “不是忘了。”说完,郑世子在江氏惊喜目光下,道,“而是根本不曾有过的事,何来忘了一说?”

    “世子爷以为我没留证据么!”

    说着,江氏就要拿证据,却被郑世子叫住。

    “且慢。”郑世子对着某处,道,“甲六,若是我让你色诱老夫人,你没做到,我会怎样?”

    “杀了属下。”

    甲六应声而出,对郑世子的假设丝毫不放心上,只知道如何作出下一步的推断。

    郑世子满意颔首,这才又转向因方才那不恰当“例子”脸红的江氏,问:“听见了?倘若我真给你下了这样的命令,就你这些年的表现,你觉得自己得死几回?”

    自己的攻击力如此之弱,连他爹那么好骗的人都搞不定,还好意思提当初的口头交易?实在是,无趣啊。忽然意兴阑珊,郑世子起身,随口问道:“对了,我做的事,我都不知道,你还知道的事,还有什么?”

    再死几次么?江氏飞快地摇头。

    “那就好。”

    说完,郑世子不咸不淡地扫视一圈,道:“我很忙的,以免再被打扰,从此刻起,主院所有人随主人不得出院。”

    世子根本不管自己这句话会让家里的管理多么鸡飞狗跳,世子夫人该如何收拾残局。他只知道,做错事就得受到惩罚,这是他在北镇抚司学到的最基本的知识。

    “告诉她错在哪,惩罚是什么吧。”

    跨出门后,郑世子又丢下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只见一直跟着他的小厮,笑着和江氏见了礼,因道:“老夫人,您犯了两个错,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是其一。这后一个,三爷到底是谁让生的,老夫人心里清楚。世子爷说,看在三爷面上,两样罪,关两年。”

    一院子下人一听两年,差点晕倒。

    顾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每天固定带着七七巡视一圈蒙学馆,见见乡思的人,处理下紧急问题,便去路家待着。偶尔姚飞飞也带着孩子过来,或是她们一并去看看宋海棠。至于唐湘湘的医馆,因为她先前的名声,因为生儿子的重要性,女子医馆特别忙,顾遥她们过去不过是帮倒忙罢了。

    唐湘湘那里的好消息是,她已经暂停相看儿媳妇了。

    三月里,唐湘湘收留了个有点底子的姑娘。用了半个月,发现小姑娘天赋极好,摸脉极准,她索性当徒弟来养。徒弟和帮工是不同的,少不得要带回家,结果,儿子动心了!

    唐湘湘看着徒弟,美美得笑着,就等着徒弟招供身份了。

    这时,小徒弟忽然道:“师父,何家的佣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唐湘湘惊醒,是了,海棠要生了。虽说问题不大,她还是确定去一下,只是刚才太忙了,就叫报信的先回去了。事实证明,真的没事。唐湘湘到的时候,宋海棠正一步一步极其清醒得准备着,跟着她外放的婢女和婆子,手脚麻利地执行着,何家太婆婆浑浊的眼睛里,镇定的光芒四射。唯独一个亲婆婆手忙脚乱,何福娘看到唐湘湘,拖了人就往里走,唐湘湘好脾气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何福娘第不知道多少次念叨:“海棠丫头年纪不小了,真没事?”

    二十八岁而已,哪里就年纪大了?实话说,唐湘湘甚至不觉得自己年近四十是“老人”了。虽然有不同意见,唐湘湘依旧选择了保留,留在何家等着。何小三大抵不好意思了,不过半个时辰,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嗓门,宣誓着自己的降临。

    何家的次子何向前,生于八月初二。何向前洗三以后,便是中秋,顾遥漫不经心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似乎是漫不经心,却又总在路府遇见很多文官的女眷。顾家,蹇家,拐个七八拐——我娘家的弟妹是蹇家大姑奶奶婆家的侄女,这都算姻亲,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又或是,

    十月,类似开玩笑的第四次北征结束了。几近零损伤的背后是,这一行三个月没打什么仗,因为对手阿鲁台,被蒙古的另外一个不落瓦剌给收拾了。永乐皇帝无奈,把鞭挞那个傀儡王子也先可汗给抓了,封了个忠勇王,算是结束了这次北征。

    不管实际如何,明面上取得了成就,少不得一番封赏。随军的人,各个笑逐颜开。二十几年了,真正还醉心于武道的,真没多少。尤其是郑智以及以下的年轻人,保家卫国没多大感受,图的是利益。

    这情况直接导致了第五次北伐的混乱。

    永乐二十二年正月,阿鲁台及其部落无粮可食,再次抢了北方边境。永乐皇帝遂调集山西、山东、河南、陕西、辽东五都司之兵于顺天府和宣府待命。

    几时发兵不说,鉴于年前的北伐,所有武人都抢着参加。

    文官就惨了。

    不能升官发财就罢了,国库去得极快,多地粮仓处于无粮的状态。今年若是大面积来个天灾人祸,指不定要饿死多少人。户部尚书以死相荐,口称:“北疆民众受害,好过举国上下挨饿。且北疆多为军户,民户则无几。”

    永乐皇帝怎肯听?将户部尚书下狱后,于当年四月,正式发兵。

    新任户部尚书夏元吉含泪上台。

    纵观永乐一朝,户部尚书的更换率,仅次于兵部尚书。最稳定的是吏部尚书,吏部尚书二十二年不换人,为官者无不佩服蹇义。

    不能阻止皇帝发兵的夏大人,只得努力屯粮。

    屯粮啊,夏尚书想起了曾经的顺天府同知,只在户部尴尬地待了两年的顾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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