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一个好问题,不过不应该问她。萧谣觉得周游若是想知道可以同松子好生讨论一二。
    萧谣能说,她其实也不知道?发现这个也不过是偶然间的误打误撞么?
    不,自然是不能的,还得保持神秘感。萧谣嘴角微翘,决定说实话:“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哦。”
    说话间,萧谣摇着一只手,一双青葱玉手就好似一块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落到唇畔间时更是与莹白的牙齿交相呼应。她秀发轻挽,肩膀上还担着一簇浓密的秀发散发着氤氲的香气。此时,正笑得跟偷吃松子的那只肥松鼠一般狡黠,那唇那脸这样一笑愈发的灵动活泼。
    也更,娇艳欲滴。
    让人忍不住想凑上去摸一摸,看看这如花的笑颜是否比想象中一般无二的娇妍嫩滑。
    嗯,
    还真的是。
    周游一脸无辜地在萧谣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后,才又若无其事地对一脸莫名的萧谣说道:“瞧你这脸上,沾了脏东西。”
    呵呵,信了你的邪。
    萧谣大眼睛一闪嘴角恰对上周游那双深邃的眼眸,眼睫扑朔地好似振翅的蝴蝶。周游被她看得心虚气短,才想拿话圆周全,就见对面的小姑娘笑得意味深长,说得也直白:
    “周世子,你得是多喜欢我啊,居然时时刻刻都想靠近我。”
    原本是预备平白直叙地说一句,诸如“你得是有多喜欢我才这样时时刻刻都要摸一下”云云。但是赛大当家那话说得好啊,女人需得装时还得装。萧谣其实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装也没有精力演一演折子戏,但是她怕自家学得这样的匪气会吓着这位誉满京城的纨绔。
    周纨绔见萧谣高深莫测地端详着他,心里越发有些方...要不要同小姑娘说一句情到深处情不自禁?
    被萧谣灼灼目光盯着的周纨绔咽了下口水:嗯,他决定等一等。
    萧谣看够了也就转了目光。她摸着下颌软肉颔首在心里想:可怜傻傻虽然是个纨绔,但是这胆子实在是不怎么大。
    “你xx....”
    第一次这样说,还有些不好意思。
    萧谣摸着下颌,觉得自己比不了赛凤凰的厚脸皮子也学不会萧言谨话本子里头的那些让人酸倒牙的话。
    所以,
    谣谣方才说的是!
    周世子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从前探听敌情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仔细这么害怕错过。他又揉了揉耳朵,表示自己没听清楚。
    这么大惊喜呢,需要重复认证一番才是。
    “谣谣,你方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萧谣双臂环抱,仰着脸一副孤傲难攀的样子:呵,没听见?习武之人耳朵这么背的?没听见就算,还文绉绉说什么可否方才的?不知道好话说不过三遍么?
    好吧,那她就说第二遍:“记着,你既然这样心悦我,又被我碰过了,往后就是我的人了。”萧谣想了想,索性拿手勾了勾周游的下颌,笑得..
    诶,总觉得自己这般有些猥琐呢。
    思索着赛凤凰说的话,还有萧言谨那话本子上说的什么笑来着?
    对,邪魅一笑后萧谣问:“听见没?”
    周游:“...”
    周世子觉得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此事有个声音正对自己说,这样斜着眼睛冲着自己抛媚眼的萧谣可真好看。
    还有个声音就摇旗呐喊:还等什么冲鸭!
    冲?
    冲什么冲?
    周游有些懵,却还是凭着本能将学东向西的伪·女土匪萧谣揽在了怀里。
    萧谣:...下面该作什么?书上没写怎么办?谁去问一问,挺急的!
    周世子:虽然从前也曾在南疆的小树林子里头牵过小手,虽然也曾在日暮夕阳下对着美景轻轻地口勿过美人的额头,虽然也曾在无数的夜里就想这么抱着揽着不放手...
    虽然,但是....
    可素..可素..
    一个激动,周世子低头寻红唇;
    一个踉跄,萧姑娘抬头看男人;
    要不怎么说这两人般配得很呢。看,人家就是这么心有灵犀;就是这么步调一致。只见这二人一低头一抬首,说时迟那时快,转瞬间就听得让人牙酸的撞击声起之后,萧谣和周游双双出手,二人都捂住萧谣的唇。
    一个疼得眼泪直掉,一个心疼眼泪都要下来了。
    萧谣想说她错了,登徒子不是这么好做的!
    周游觉得自己太不庄重疼得不行,心里只想着要怎么才能好生安抚下他的小姑娘。
    “谣谣,疼不疼?”
    除却才碰到的时候有些疼,其实现在也还好。萧谣才要点头,又想起赛凤凰这一路的耳提面命,啰啰嗦嗦不外乎都是:你这样的好皮囊,千百个人里头都难得寻到一个的美人儿,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咱得要学着一蹙眉一抬首就让人心疼让人折服..
    这些话里头藏着的是无数的心酸往事,流露出的是对白莲花们遥不可及的向往...
    赛凤凰自己曾经入过匪道性子也是彪得很。都说缺什么就想什么,她平日闲来无事还就喜欢扮成个娇弱的样子来逗弄一下江阿丑。
    还真就只是逗弄一下就作罢了。
    实在是彪悍如江阿丑面对柔声细语、说一两句就跺着脚捏着嗓子直直喊:“我不依,我不依”的赛凤凰,也会吓得脸色惨白噩梦连连。
    所以,赛大当家其实是有一颗想扮白莲的心却无人捧场,就撺掇起了萧谣让她圆梦。萧谣这姑娘也实在,玩笑一般也就应了下来。
    不过,萧谣觉得自己有些绷不住了。她觉得这演戏当白莲可不是人人都能个个都行的,至少她现在就很累。
    所以,她决定不想赛大当家教的什么柔弱无骨扑倒在怀抽抽噎噎了。而是遵从本心,有些委屈的说:
    “疼的。”
    萧谣撅着嘴巴,眼睛里居然意外地有些璀璨的泪珠子闪烁在扇子般密集的睫毛上。萧谣一说完,心头居然一阵轻松。好像,从前倔强、隐忍,什么苦难都是自己扛着的不是萧谣自己了。
    是呀,若是身边有人宠,谁又愿意整日硬邦邦?
    宠着萧谣的周游此时简直入了迷,无论是萧谣这样那样哪一样都让周世子觉得很可爱。
    就譬如现在:小姑娘快要及笄了,从前本就好看的脸上这些日子越发显得娇妍,白皙如玉的脸上贝齿轻轻咬着红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可爱的半垂,真是让周游疼到心坎儿里头去了。
    再说萧谣一贯皮实,从不曾轻易在人前落泪。如今这样,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生爱怜。
    周游早就细细看过萧谣的唇畔,只见那唇粉嘟嘟嫩生生,怎么看怎么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呸!什么任君采撷,疯了吧!
    周游暗骂自己糊涂还给了自己头顶来了一下子,他的小姑娘这还疼着呢,怎么自己尽想着这些了。
    周游觉得,他且得要守护好了萧谣,毕竟这世间的男子多是满怀龌龊心思的。也就只有他才能将萧谣放在心里、捧在手里。
    眼看周世子对着自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副要将疼宠进行到底的样子,萧谣觉得自己这里有些撑不住了。
    萧谣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矫揉造作装白莲她还真是装不来的,那些老白莲和小芙蓉们还是需要从心,需要真功夫的。
    既然装不下,那便也罢。
    想至此,伪白莲·萧谣便抬起头,笑意盈盈地开始回归自我。目光流转间却见周游居然又低头冲着她的唇而来。
    这是肿么回事?
    分明是意外之下喜.咳咳...吓
    萧谣知道自己且得要做出一副含羞带怯雨打荷花的受虐样子,但是做出来的却是她自动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等,没等到。为何久久不见人有动静?再一看,却见周游在她鼻息处时停了下来,见萧谣眼神澄澈地看着他就有些纠结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说道:“谣谣听话,你受伤了,我给你..舔一舔就好了。”
    萧谣:...舔?舔啥?
    这是什么操作?
    周游努力让自己不害羞,努力让他的小姑娘不把自己当成个登徒子。
    他开始解释释:
    “我有次手伤了躲在树林子里头,见到管家婆子揪着他家小子的耳朵呵斥。那小子自小就皮,也不知道钻哪个狗洞把眼睛给迷着了,安管家婆子就这么边骂边心疼地用舌头舔了那小子的眼睛,不多时,那小子眼睛好了,活蹦乱跳又玩去了。”
    因为离着近,周游声音也不大,落在萧谣的耳中就好似浓醇的美酒一般让人有些着迷。萧谣清了清发干的喉咙,
    “你那时很羡慕吧?”
    萧谣默默地想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默默地躲在书林子里头,看着人家母慈子孝而他却茕茕孑立孤单无人疼。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萧谣的心就揪着疼。
    她轻轻地抚着周游的后背,柔声说道:“不用羡慕别人,你还有我。”
    周游颔首,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汲取着小姑娘的温情。
    “那什么,我还疼。”
    萧谣有些不好意思了。
    “什么,噗嗤。”
    周游有些好笑地低头,慢慢地舔氏着小姑娘发红的唇角,萧谣羞赧地闭上了眼睛。
    等等....
    像是想到了什么,萧谣问道:“你那时候多大?”
    “就是遇到你的前一年。”
    萧谣:..
    上了倭寇的当!
    那时的周游多大了?十几二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对着人家一个小孩子眼馋?
    “你滚。”
    恼羞成怒地推开了周游,不等周世子来哄,萧谣自己个儿倒先笑了起来。关心则乱,她现在算是明白这种心情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滚。噗哈哈..”
    躲在暗处偷窥的赛凤凰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觉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萧谣瞪了眼周游,就开始反击这两个行偷窥之事却不尊偷窥之道的人。人家偷窥的不是当偷偷来偷偷走?
    周游则是淡淡地瞟了眼目光躲闪的江阿丑,又瞥了眼一脸心虚的左一。
    江阿丑被看得头皮麻,他也没办法,方才见着这两人这样那样就想走来着,可谁让家有雌虎不得不从?
    左一就更冤枉了,他才从一拨老鼠的中抽出身来就被人给下了药跑了十次茅坑。这不现在还虚着呢?
    “江阿丑你告诉我,泥是肿么下药的!”
    左一声音有点虚,身子更虚。说话间还伴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听见这个声音左一只觉得哪里都不好了,忙忙夹着腿慌慌跑了。
    “你是怎么下的药?”
    萧谣觉得江阿丑现在有点牛,再练一练杀人于无形好像也是能做得到的。
    这话说的江阿丑的汗都要下来了,萧姑奶奶这话若是让世子放在心里认真揣摩一二,是会要人命的。
    “属下方才扔了一沓银票。”
    江阿丑艰难地选择坦白,“左一喜欢点银票。”
    萧谣挑眉:“谁人不喜欢银票,这不是废话么。”
    “左一一高兴就喜欢沾着唾沫数银票。”
    江阿丑觉得一会儿左一会对自己拳脚相向的,但他还是将事情原委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那一沓银票很多,前头是银票,中间裁的黄表纸。”
    真损!
    萧谣摇头叹息,又问了几句,也就将她和周游方才的那点子暧昧给冲散了。
    “诶,你装得可真。”
    赛凤凰这个不怕死的还在试探。
    “阿丑啊。”
    周世子凉凉地看向江阿丑,觉得这个江阿丑最近有点儿飘。
    “世..世子!”
    江阿丑大夏天的打了个冷颤。
    “本来预备着待平息了南诏就让圣女死的。现在看来南疆需要圣女,南疆需要你呀。”
    “啊?”
    赛凤凰先就不干了,这岂不是说事了之后江阿丑不能跟他们一道回京城去?
    “世子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咱们一边见识。”
    能屈能伸的赛凤凰找来援兵:“谣谣,你给咱说说呗。”
    萧谣点头颔首:“好呀,我去说说。”
    周游看向萧谣:“你说。”
    江阿丑和赛凤凰齐齐转向周世子
    周世子声音温柔如春风拂柳,萧谣同他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说道:“我也觉得江大哥扮作梦娘很合适。”
    好像还嫌不够又更添一句:“再说,梦儿也希望江大哥你扮作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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