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却不允她去,叱道:“胡闹,若是让母后知道了。”
    萧谣笑得像只狐狸:“自然是偷偷的去,不让她察觉。”
    其实吧,帮平阳那是顺带,属于打草搂兔子。想想自打来了京城还从未去过寺庙里,萧谣不由咽了咽口水冲周游笑得谄媚:“阿游,平安寺的素斋很好吃吧。”
    作为纨绔哪里去过寺庙,自然无暇顾及平安寺的素斋,但是萧谣有问,他不懂也得懂。周游忙乐颠颠地跟了上去挺直了胸膛做出一副玉树临风状地不懂装懂:“还不错,待我学一学就做给你吃。”
    萧谣不觉乐了:就是喜欢你这么上道。
    喜欢?
    自己喜欢周纨绔?萧谣摸了摸染上红霞的腮边,觉得这样的心绪有些陌生。她心里居然冒出这种想法!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对周游改观了许多。待她回过神来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对周游已经变了。
    平阳公主没看出萧谣发愣,她现在就怕萧谣犯浑,忙拉着萧谣不让她走,还怒其不争地点着她的额头恨声道:“你个二傻子,这是嫌事儿少啊,还是怕事不找你尽往身上揽啊。”
    周游目光一冷,拉过萧谣就瞪平阳。平阳被他瞪得直跺脚:“瞪什么瞪,谣谣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周游没搭这话茬儿,直接问道:“若是皇后被发现了,你会如何?还是你要成全皇后和驸马当个缩头乌龟?”
    平阳公主一窒,半晌没有说话。却听周游冷冷地说道:“这事儿只要你同意,我就管定了。”平阳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还是说道:“就是我母后.....能不能放过我母后。”却只字未提那一位。
    周游深深地看了眼平阳公主,就瞥过了头去。不知道是恨其不争还是感叹她的不容易。他只摸了摸萧谣被风吹起的额发,又看着她秀丽的脸上被阳光照耀得毛茸茸软塌塌的绒毛,只觉得就这么看着就能生出无限的满足来。
    他家谣谣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萧谣也不做声,只是眯着眼睛任由纨绔摸。毕竟在她看来,他们这都是被赐婚的人了,而且自己也不讨厌,摸头发就摸头发呗。而且她的心里还在想着件大事儿呢。
    萧谣咂摸着嘴唇,咽下唾沫,默默地想着前世汪守备家的悍妇烧香回来后特特来了她的院子报了一通的菜名,什么罗汉斋烩饭什么素食油饭什么捆鸡什么油肉丸....当时听得她口水涟涟泪涟涟..
    这些她统统都想尝一尝呢。
    “好了,你就在家候着,过几日保准让你尝到好吃的斋饭和斋菜。”
    周游最是见不得她如此,忙忙保证。更温和地冲着萧谣笑:“看着这个傻平阳,不要让她乱走。”
    萧谣随意地点了点头,忙又道:“怎么不带着我?”明明就是她提议的,带着她有什么不妥,再说,江阿丑手里的膏药多着呢,换个样子不让人看到那是小菜一碟。
    但是周游不想让她涉险,哄着她:“听话,你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萧谣嘴巴一撅:“还有什么?”纨绔世子就露出个得意的笑:“你就好好想想,到底是五月好还是六月好,不过十月以后就别想了。”
    平阳公主听说萧谣不去,心就放下了大半。她虽怕皇后出丑,可是心里却已经隐隐地开始雀跃,那件压在她心头的大山,若是就此挪开,好似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她可不会感激周纨绔,打量她不知道呢,秦王妃同皇后关系匪浅,他这么做,对他自己也有好处。但是总归这货往后要跟萧谣成一家子,平阳公主也看不惯整日阴恻恻的秦王妃,只要周游放过皇后,那她也不想管。
    周游摸了又摸萧谣,只觉得就这么摸摸毛就让他停不下来。他觉得那些喜新厌旧的男人定然是没找着像萧谣这么好的媳妇儿,不然怎么会厌烦?前世今生两辈子,周游只要看着萧谣就欢喜得不得了。就说这样摸摸头发,周游觉得若不是怕把萧谣摸秃噜了,他能一天不放手。
    想至此,周纨绔的目光掠过萧谣清丽的面庞,来到那张樱红的唇畔逗留了片刻,才想转身,又舍不得,只好又逗留了一会儿。直到萧谣被他看得不耐烦催他快走,周纨绔才依依不舍地踢了脚左一,口中只道:“回头看什么看。”
    他自己都没法同萧谣单独相处拉拉小手,左一还想看阿左,真是做梦娶媳妇想得美。想到娶媳妇,周游不由又乐了,自己这可不是做梦,无论是五月六月七月八月,总之不出五个月他就要娶媳妇了。
    好不容易送走纨绔,平阳公主眼见着萧谣一副纠结地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轻叹了口气,拉着萧谣说道:“过来坐下,听我说说话。”
    萧谣知道平阳公主这是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遍了,忙忙取了个点心匣子找了个软塌躺着,睁着一双黑漆点墨星眸冲平阳公主笑道:“好了,可以说了。”
    平阳公主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只好点着萧谣的额头嗔怪:“也就只有你这个丫头才敢同我如此不客气。”这要是换做旁的大家闺秀,必定会红肿着眼眶对自己投以同情的目光,再说一句公主您真的是太苦了。这还是相处的好的,若是碰到个奸滑的,必定装病或是找借口避开。
    平阳公主看着萧谣清丽的面庞,不禁叹了口气,觉得这孩子空有一副美貌,却善良老实过了头,自己往后若不好好看着,只怕要被秦王妃那人啃得渣都不剩。
    如此胡思乱想,待萧谣催她快些讲时,平阳公主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她倒是没了那些的伤感,说起那一对也没了平日的愤懑。
    好像有了萧谣在侧,许多她从前以为天塌下来的事情其实都不叫事儿。平阳公主看了眼萧谣手里的如意卷,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由捏了一个,待喷香的糕点在口中满满散开直抵心窝,待看到萧谣眯着眼睛吃得一脸幸福,平阳觉得,那些好似也没什么....
    她不由学了萧谣,抢了她的点心匣子,躺下后开始慢慢地诉说她那独一无二的母后和她那与众不同的性子。萧谣慢慢地听着,虽方才听了个大概,但是还是被平阳的叙说听得一惊一乍需要吃许多许多的栗子糕和如意卷来压压惊..
    里头的那两人说闲话般地闲扯着陈年旧事,外头走出来的周世子就不太那么高兴了。他盯着紧闭的门看了又看,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甘心。今日可是赐婚诏书下来的头一天,怎么就帮着平阳收拾起那些破烂事了?
    “嘿嘿,世子,属下能不能去见见阿左姑娘?”
    左一眼见周游出来,生怕他就走,忙不怕死的问道。周游气不打一处来,当先给了这个没眼色的属下一脚,让他长一长记性。
    左一抱着屁股嗷地一声嚎了一句,他真是满心委屈无人能诉,世子这是不高兴就拿自己撒气,可好歹世子这赐婚的诏书都拿到手了,而右二也不声不响地得了萧姑奶奶的暗示,唯一自己一人,姑不疼舅不爱的。
    “咕咕。”就在这时,左一头上传来松子的闷声闷气一声叫。这下子他总算是找着人..咳咳,找着鼠泄愤了,左一一把攥住松子,恨声地说道:“把我的松子还给我。”
    那么多的松子,他熬着夜剥出来的,看热闹的功夫都被这松子给霍霍了。
    “咕咕。”松子岂能任由他揉捏,边叫边开始搬救兵。
    “别吵了,不会有人来救你。”“别吵了,你干嘛弄松子。”
    左一揉了揉眼睛,发现阿左就在她身后,他忙一把扔了松子,冲着阿左露出一排白牙。
    阿左却没看他,只是抱起松子,从荷包拿出松子放在手心等着肥松子来吃。
    左一:...做人不如做鼠..
    阿左喂完松子看向左一笑道:“路上小心。”她也不知道左一要去作甚,只姑娘让他过来同世子说一声罢了。
    左一一颗忽上忽下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涨红了脸笑歪了半边脸:“多谢阿左。”看看,小阿左待自己多好。
    阿左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好像少说了一句,她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带着松子转身就走。左一却不肯就此让她走,忙唤住阿左:“左姑娘等等。”
    阿左:....
    什么左姑娘?
    阿左回头看向左一,就见左一张着嘴巴冲她傻了。阿左不由摇摇头,要不怎么是萧傻傻的身边人,都是这么的傻,这么的憨。
    “这个给你..”
    憨傻的左一将剩下的一个荷包递给了阿左,只剩这最后一个荷包了,旁的都被那只叫做松子的怪松鼠给偷吃了。
    松子似乎知道左一看它不惯,索性躲进阿左的袖笼不肯出来。阿左柔声唤道:“出来吧,姐姐这里有好吃的,都给你。”
    左一:敢情阿左的松子都是给这只油光水滑的肥老鼠..咳咳,肥松子备着的?
    许是有人同左一一样看松子不虞,只见凭空多出一只手,捉住了荷包又抱着松子。阿左才要喊叫,却见是去而复返的周游。
    周游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带上它有用处,回去告诉你家姑娘。”
    阿左忙福礼应是。
    周游看都没看这丫头一眼,心里更是哼哼,没眼色的丫头,她家姑娘还没同自己道一声:“路上小心?”她倒是先说上了,还有左一这小子,
    周游瞥了一眼没志气的左一,飞起一脚踢得他往前趔趄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周游心气这才顺了,冲阿左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姑娘,就说我会小心的。”
    阿左这才知道,周世子这是回来同她说这话,忙点头应是,更喜滋滋地回去报信儿了。只有左一一脸的郁闷,觉得自己主子越发难伺候,还喜欢抢人家的话,明明是阿左同自己说,他为何非要搭腔?
    周游可不管左一难过还是难受,只见他一把抓起肥松子的尖耳朵,冲着它就是一通揍,直揍得松子“咕咕,呜呜”乱叫,周游的心气才顺了些。
    他能不气么,他就说平日里也不见萧谣吃松子,偏偏为何那么喜欢松子,敢情都是给这小东西。可怜自己堂堂一纨绔...咳咳,堂堂一世子居然摸着黑给一只肥松鼠捏松子!
    松子被周游这么虐待着,不能逃也不能叫。因为它一叫,那个冷着一张脸的纨绔就要在它肥硕的屁股上戳一下子。它只好伺机行动。
    哪知一路上都没得空,终于在平安寺,松子见周游盯着寺庙后头一排供香客休憩的寮房,哧溜一下就钻进了其中一间钻了进去。
    “什么东西?”不等周游去抓,就听见一个尖着嗓子的太监从里头说话。
    周游原本懒洋洋的面上蓦地绷紧,他冲着后头的几人打了个手势,自己蒙好了面纱,准备上房揭瓦。左一忙拦着不让主子亲自涉险:“公子,还是让属下来吧。”旁边几人虽未说话,但是看向周游的目光都带着劝阻。
    周游:他其实也没想亲自涉险,原本他也没准备白日来探,不过是气得狠了来得早了。谁知道那只肥松鼠就这么跑进去了。他若是不将它看好,肥松鼠死了倒没什么,只是怕萧谣伤心。
    想至此,周游就有些不放心将这差事交给几个蠢属下。他只身一人上了屋顶,白日不能挑开瓦,他只想听一听先看看情形再说。
    好在此时已是夕阳西斜得不能再斜,周游动作也快,不多时上了屋顶,就听见里头有人说话:“方才是谁”
    然后有太监说道:“禀夫人,不过是只肥老鼠。”
    周游不由松了口气,觉得里头的人太蠢。他想着待过了一阵子再过来,却见日头缓缓落下,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
    周游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决定自己亲自守着。
    他挑开一片瓦,里头的声音倒是越发的清晰。只听那夫人说道:“听说你去见了她?”周游不由扬了扬眉,就听有人笑道:“还不是看在您的面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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