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从走了?”
    萧诏待萧安从离开,这才从后面屏风跳出来。
    萧谣斜睨了他一眼,取笑道:“萧公子好像很怕他?”
    萧诏清风朗月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丝窘态。要怎么说?毕竟萧安从同他是族亲,亲眼目睹萧安从跪一个小姑娘终归有些不厚道。可是这些又不能跟萧谣说,省得那丫头听了越取笑她。
    他掩饰地端起茶盏,才喝一口却又“噗”地吐了出来。
    萧公子黑白分明的大眼,此时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他大张着嘴巴,看向萧谣,露出一副委屈神色:“阿谣,你要毒死为兄不成?”
    萧谣早就伏在桌案上笑得乐不可支。
    这莲心茶可去心火,最适合萧安从了。茶虽苦却能治病。难喝那就对了!萧安战战兢兢不敢喝,谁知便宜了萧诏。
    虽则看在丁婆婆的面儿上饶过了萧安从。可到底萧安从一家子曾对珍馐馆和一品锅不怀好意过。若不是江阿丑查证了他同京城的邹氏只是面和心不合,萧谣不会就这么轻饶了他去。
    “你还笑,”
    萧诏眼瞅着萧谣笑得宛如一个好看的小狐狸。那样子真是让人咬着后槽牙又笑得满脸花的又爱又恨。
    眼看着这样的萧谣,萧诏戏谑之心顿起,做出了他自己都惊讶的事来。
    待萧谣擦拭着脸上的水滴,愣怔的萧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好像这才是他和萧谣的相处方式才对?此心一起,萧诏顾不得想原因,又冲萧谣甩了甩手上的莲心茶。
    “哎呀!”
    登时,阿左惊呼着进来,护住萧谣。却见萧诏坐在地上,正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自己的衣裳。
    阿左拿了帕子将萧谣脸颊的水渍擦拭干净了,这才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并不提给萧公子递个帕子什么的。
    “谣谣!”
    京城的玉面郎君,从来不动如山的萧诏萧公子,跳着脚,指着萧谣一连三个:“你,你,你!”字,后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囫囵话。
    “我什么?”
    萧谣扬起好看的狐狸脸,白亮的皓齿,酒靥里都藏着笑。
    这个调皮的小丫头!
    萧诏叹了口气,抖动着肩膀,
    也,
    笑了!
    萧谣见状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二人就如孩童一般,就这么你看我笑,我冲你乐地傻笑着。笑声若一束阳光冲散了这几日盘桓在萧谣左右的阴霾。
    呵呵哈哈的这一对傻子,看得房梁上的右二直叹气。
    唉,世子爷只怕悬。依着他看,这萧萧二位,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二人就好比那金童玉女,般配得很。
    转念又拍脑门,蠢材!自己都说了萧萧二位,这两位可是同姓。不由又松了口气。
    却在此时,正乐着的萧谣却突然停了下来,居然若有所思地冲着高大的房梁瞟了瞟。
    右二吓得忙敛了气息,闭气、龟息、装死。
    “谣谣看什么呢?”
    萧诏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房梁,递给萧谣帕子又指了指她的脸。
    萧谣却取笑他:“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
    二人相视而笑,只觉得他们二人合该如此融洽又随意。
    “谣谣,我觉得你就该当我的妹子。”
    萧诏笑了良久,最后感慨。
    妹子?
    萧言嫣么?
    那倒是他的亲妹子!
    萧谣的笑容冷了下来。但她终究做不到迁怒于人。
    萧言嫣是萧言嫣,萧诏是萧诏,她不是信得过萧诏而是相信自己!
    她这辈子小心谨慎,对人防范,可对萧诏却总有种莫名的信赖。
    而萧诏对萧谣若是装出来的,那也太可怕了。
    可是,前世这样好的萧诏怎么跟她就没交集呢?
    “谢谢你,萧大哥。”
    萧谣在心里默默地想:谢谢你刻意的插科打诨。
    萧诏的用心良苦,萧谣知道。
    “就这么不想去京城?”
    萧诏想起今日得来的消息,试图劝说萧谣同他一道回京。
    “嗯!”
    萧谣笑容渐渐变淡。
    她何止是不想去京城,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上辈子在京城的回忆,可没一个好的。
    “那就不去。”
    萧诏虽然觉得可惜,但是决定尊重萧谣。
    “我再想想吧。”
    看来这辈子是绕不过京城了!萧安从的铺子,她要抓在手里。她要将一品锅和珍馐馆开到京城,赛凤凰和牛大当家要赴京,她若不跟去也不放心。
    还有丁婆婆!
    萧谣默默地捏紧了手中的桂花糕。
    那些暗中谋害丁婆婆的人,会不会再来?蒲县是否安全?
    都说大隐隐于市,萧谣也想带着丁婆婆走!
    萧谣以手轻叩桌面,沉思良久。终究拍案而起,怕什么,去就去!
    萧谣本就是谋定而后动的性子。现在既然想好了,就想收拾妥当早日行动。
    只是,她想得好,萧安从那却出了事儿!
    待江阿丑将事情原委拼拼凑凑说出来时,萧谣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真不愧是赛凤凰的手下,可真够牛的,那位名叫红霞的小妇人居然将萧安从给拿下了?
    有些细节,江阿丑实在是不好赘述。也就打着哈哈说了几句便告辞。
    待赛凤凰来了,这才嘻嘻哈哈道出了原委。
    原来萧安从回去后便狠揍了一顿,没去给他收尸的邹氏,大吵之后酒醉之下居然去了青竹园。
    没等萧族长赏一赏竹、看一看景儿,就见到了在青竹园买醉的小妇人。
    二人天雷勾动地火,新仇带起旧恨。打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萧谣一听就乐了,浑然不觉自己坑了人家的事情已经被人抓了个现行。
    赛凤凰却是一脸的与有荣焉,感慨叹息着:“我家红霞有本事,跟我一样会打架。”
    萧谣不由翻了个白眼,不会打架能是女土匪头子坐下第一人?
    想到这里,她终于有点儿愁了,“没伤着哪儿吧。”
    不然伤筋动骨再养上一百天,那就不能带着他赴京了。毕竟铺子交接还得要萧安从去不是?
    “嗯呢,红霞没怎么动手。”
    赛凤凰乐不可支抛出又一个惊人内幕:“倒是被他家那个母夜叉打到了紧要处。”
    邹氏?
    萧谣渐渐皱起了眉头,突然想到京城里萧府的二太太邹氏不知同这位族长太太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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