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你给我放开!”
    张桂兰冷然推开六尺高,六尺高却趁势抱住张桂兰将她往花丛里头拖,嘴上还骂骂咧咧着说道:“装什么贞洁烈女,分明就是残花败柳,老子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张桂兰挣扎着,可她哪能挣得过六尺高?一阵风吹过,裸露的皮肤鸡皮疙瘩暴起,张桂兰一阵恍惚,想到了悲惨的往事!她抱住双臂放弃了抵挡。
    耳边是一阵阵淫笑,是高彪的、是那对兄弟的,是那父子的...
    “滚,你们滚!”
    虚弱的声音自张桂兰的口中发出,老天,就不能让自己重获新生,不要让这些肮脏事缠绕着自己?
    “浪里个浪呀你个浪当地..”
    猪脯撅着嘴,哼着小曲儿自在从容地走近花径小路。
    等等,好似有人在叫喊?
    猪脯撅起屁股猫着腰躲在小径边细细听,偶尔几句妓子,表子之类的话隐隐传来,就这也就足够让猪脯震惊了。
    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往花丛深处走去。
    快点,得再快点,这萧姑奶奶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大人绝不会轻饶了他。
    待到时,张桂兰的外衫已被高彪扯烂,猪脯正听他在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一家三个哪一个没沾上你的身子?你以为你比那些粉头好多少?”
    张桂兰显然被他戳到了痛处,此时目光涣散,一脸的绝望!
    猪脯气得大吼一声冲上前去,对着高彪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张桂兰被猪脯这一动作惊醒,再不顾自己衣裙凌乱,冲着高彪就是一通胡乱咬。
    咬死这个畜生,咬死这个小人!咬死这些拿她不当人看的禽兽们!
    啃噬、撕咬、踢打,血迹由星星点点变成斑驳再连成一片氤氲至整片。张桂兰心里涌起丝丝快意,猪脯停了手下的动作,只按住高彪让张桂兰打。
    此时,张桂兰的心里就唯有一个念头,那些屈辱她抹不掉、忘不了,却也不能像个缩头乌龟一般,缩在壳中、活在过去。
    萧谣说的好,苦难虽是别人给的,自己却能被屈辱打倒!她张桂兰若还是浑浑噩噩活在过去,就此沉沦,不说对不起萧谣的提携,她都看不起自己!
    好,你们不让我活,我张桂兰偏要好好活下去!
    咬,狠狠的咬,咬下这些吃人的禽兽,让他们不敢再害人!
    张桂兰忘了自己咬了多久,她不停地咬着,直咬得口中满满都是血腥味,直咬得高彪皮肉翻飞!
    可张桂兰并未失却理智。相反,此时的她,心若明镜儿、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对于一个已经坏透了的人,不要试图感化或是说服,打就对了!
    ——猪脯想起阿左姑娘的话,此时此刻深觉有理!嗯,不愧是萧姑奶奶的大丫鬟!
    当张桂兰发丝凌乱,满目炙热地盯着萧谣,将手里泛黄的书册从一个檀木盒子里珍而重之取出递给萧谣时,
    萧谣震惊了。
    这本悠游杂俎,乍然听上去就只是一本游记,其实堪称一本奇书。
    张桂兰怎么会有这个?她可知这书的珍贵程度?
    待张桂兰走后,萧谣敲着桌子感慨良久。
    谁能想到,前世因为一本悠游杂俎引得梁南两国开战,却不知梁帝举全国之力找寻的集兵法、药学、衣食住行..的奇书居然就这么静悄悄地放在了自己面前!
    这可真是!
    萧谣一下一下拨弄着耳畔的明月珰,想她自重生以来,运气好得可有些不像话,不论是赏花宴还是珍馐馆她想做的无一不成。
    “姑娘,这本书要不要收起来?”
    阿左看了眼泛黄的书,问道。
    “好生收起来吧!”
    萧谣原不想要,可张桂兰却说,她如今的悲惨遭遇其实同此书也有很大的关联。当年黑胖婆子见张母给了张桂兰一个精致的匣子,还道是首饰,这才生了怨怼,兼之高彪左右摇摆于她们姐妹二之间,黑胖婆子一气之下,生了恶念。
    其实,怪书吗?自然不是!要怪的分明是人心中的贪念!
    ......
    “姑娘,张屠户又来了。”
    萧谣放下手中的悠游杂俎,站了起来。
    这一家子人就剩下个张父,他自然是要来找张桂兰。
    萧谣颔首,来得好!今天是个好日子,贱人不用天收,她一网打尽就好!
    “先问问张嫂子,她若想见就让江阿丑从旁相帮,若不想见那便不见。”
    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张桂兰如今还真不归他管!
    “姑娘,他说要见您。”
    阿左气得不行:“他说要向您讨要救命之恩。”
    倒是将这茬给忘了!救命之恩哪,且得要好好报答!
    “那就见见吧。”
    萧谣冷着脸淡淡说道。
    张父从前是个屠夫,自从儿子跟着萧安从做了随从后,也就金盆洗手了。
    婆子走走停停七拐八拐将张屠户带进一处偏僻的院子,张父眼见着门前架口锅,长席上摆放着几个盆和几把刀时,不由愣了一愣。
    待过了半晌张屠户这才抖动着满脸的横肉愤怒起来,这是下马威?自家姑娘姑爷都被萧谣这个小贱种送进了大牢,姑爷已然不行,姑娘也够呛。
    这个破落户萧谣,到底想要作甚!
    “快点儿,人都来了,锅可以烧起来了。”
    阿左掐着腰,指挥着两个婆子。
    “姑娘既然不想见我,那老朽走便是了。”
    张屠户佯装要走。
    萧谣正当院而坐,见他要走,也只是慢腾腾地先喝了口茶,并不看老头,只问阿左:
    “我那救命恩人呢,来了没有?”
    老头不由气结,怪道自家儿子说这个萧谣邪性,这明显不对劲啊!哪家深宅院子出来的姑娘像她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去看看师兄来了没有?”
    萧谣并不避讳张屠户,吩咐着阿右出去。
    “姑娘,给。”
    萧谣躺在椅子上,阿左剥好了葡萄一粒粒往萧谣口中放,边上还有一脸灰给萧谣扇风,只是一脸灰显然没有服侍过人,扇了一会儿后就舔着嘴唇一脸歆羡:“谣谣,葡萄甜不甜?”
    萧谣拿过阿左手里的一串葡萄,在一脸灰面前晃了晃,“你问这个?”
    这不废话么,难道她问的是千里之外的葡萄不成。
    可叹自己凤落蒲县被人欺!
    叹了口气,咽下口水,一脸灰忍辱负重地点头:“嗯!”
    “早说呢!”
    一脸灰不由面露喜色,她就说嘛自己这般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怎会没人喜欢。
    一脸灰喜滋滋地伸手去接,下一瞬,却见萧谣正将一双纤细的手拈了颗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半晌吐出一个字:“甜!”
    一脸灰:...
    “想吃么?”
    萧谣觑了眼一脸委屈的一脸灰,想吃你也不给呀!
    坏丫头!一脸灰委屈地继续扇着,一言不发。
    “想吃也行,帮我做件事!不只这葡萄,就连珍馐馆的水晶饼你也可以吃。”
    萧谣笑语晏晏地看向一脸灰,郑重地许下了承诺(谎言)。
    “让我帮你对付那个老头?”
    一脸灰歪着头问。
    萧谣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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