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回到家的时候,陈奇已经做好饭,在家里等她了。

    “回来了,宝贝。”陈奇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笑着道。

    “老公,今天速度很快嘛。”顾雪笑着道,走到一边拧起一块肉片,扔入嘴里,“嗯,味道不错,有进步。”

    这个租房是有自带厨房、糙具和油烟机的,后来他们商量着买了油米盐醋等,午餐虽然还在外面吃,但晚餐总算可以自己张罗着做了。这样家的感觉就更浓了。

    相对来说,陈奇总是下班早些,所以,厨师长一直都是陈奇,开始还有些生疏,渐渐地也还算入得了口了。到现在,比之路边的小饭店,也是差不多了。

    “快去洗手。”陈奇笑道。盛了两碗饭,然后先坐了下来,却没有动筷。又给顾雪倒了一杯调好的牛奶。

    顾雪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这才笑着闪进了洗手间,洗了手,又洗了把脸,对着境子臭美了下,这才出来。

    坐下后,先喝了口牛奶。

    “今天下班早了?”顾雪笑道。

    “是啊。”陈奇笑道,“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

    “医院那边不是很忙吗?”顾雪道,“你们那现在可是风风火火,你怎么还这么闲?”

    “今天特殊嘛。”陈奇道,“以后可能会忙点。”

    都是普通的家常菜,青椒肉片,蒜炒茄子,蒜炒青菜,三个菜,两人吃得津津有味,饭后,陈奇洗了碗筷,才又和顾雪一起依偎在客厅上,按他的话说,为了不让顾雪那么快变成黄脸婆,所以这厨房的事就他来,顾雪是洗碗水都不让碰的。好在他们两人也没几个碟子碗筷要洗,顾雪也就只能在另外某些方面补偿了。

    调查组的事,陈奇还是不打算告诉顾雪,毕竟这是男人的事,她即便知道,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找秦荷的关系?不管好不好用,陈奇都不愿意,他打算明天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一番,请教些意见,这事肯定不能干等,总得想办法应对。再说,他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别人真的一点看不上,按理说,卫生部对自己应该不是这个态度的。他不知道的是,早有人向省卫生局递了匿名信,举报他非法行医,刚好和网上请愿的事凑一起,所以才是这个结果。

    汉国对行医资质有三种申办方法,一是本科院校毕业,只要通过执业考核通过便可,显然陈奇还达不到条件;

    第二是专科院校毕业,在某医院有五年以上的实习助理医生经验,这样也能通过执业考核申请行医资质;显然也不符合陈奇。

    第三种是特例下发行医资质,某些家传中医,有多年的行医经验或经当地政府审核确有行医能力的民间大夫,也是可以申请行医资质的,行医资质,又叫执业医生资格证。

    第三种,陈奇可以说是勉强达标而已,他虽然不是家传中医,但他的医术显然是可以被鉴定为确有行医能力,如果调查组没下来之前,他是很有可能被审核通过的,只是如今在等待传讯结束期间,显然这一条也被高高挂起了。

    心里纵使有些烦闷,便陈奇还是不愿在顾雪面前表露出来,还是和平常一样,和她嬉戏玩闹。他们行房的次数其实不多,都是掐着安全期那几天发生关系,所以尽管没有采取措施,到现在同居两个多月,也还没出问题。要说结婚,这事想过,但是,不现实。

    “老婆。”陈奇忽然道,“忙完这阵子,我想带你回家一趟,好不好?”

    “嗯。”顾雪点点头,她明白陈奇的意思。她也想跟他回家。

    第二天,一早去了趟律师事务所,咨询费是一小时三百,但直到离开,陈奇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但前途却更艰难了。按律师的说法,他的确已经构成违法行医,但由于确实治好了病人,因此可以减轻,虽然不至于重判,但极有可能会行政处罚,至于处罚力度,律师则建议他走走后门,即便行政处罚结果下来,他还有申辩的机会。出了门,陈奇无语,他一个穷书生,哪里去走后台?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眼前看来,是的。季长明只是一个不入流医院的院长,说得好听是院长,实际也就和路边摆摊的算命佬差不多,卫生局那边能有什么后门可走?

    一路心事重重,陈奇还是决定回医院看看。

    北大附属医院受的影响不大,季长明回来后,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严令,重症病人不允许再挂号入住了,只对外声称没有床位。而已经入住的,只能和陈奇商量着,能药疗的就让他们回家药疗,不能药疗的,也得趁早拿出方案来,眼下不到一周的时间,肯定不能再落把柄在调查组的手上了,现在赶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看着重症病床上的病患,陈奇久久不语,他只有一个人,一天也只能为两三个病人做针灸治疗,这些人大多免疫系统都被病毒破坏得七七八八,如果不进行针灸激发,单纯药物控制是很难扼制,更别提治愈了。加大药物份量?那是在谋害人命,有句话说,药多三分,命减十年。也就是说,超量服药,严重时是会减少人的寿命的。眼看还有十多位病患等待着针灸,时间上完全是来不及了,可若不治,等到行政处罚下来,他恐怕就没机会再替他们治了。

    “院长,从今天起,我加班吧。”陈奇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愿意看着他们在病床上挣扎。

    “小陈,你可想好了。”季长明无奈地道,“如果再落把柄在他们手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有区别吗?”陈奇苦笑。

    是啊,有区别吗?他背后没人,其实最坏的结果和最好的结果相差无几,以汉国的官僚体制,对于他们这种白身,绝对会被当作典型处理,以显示法制的公正。同时也减轻平时那些包庇关系户的负面影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中庸之道,不是不偏不倚,是有偏有倚,偏倚平衡,是为中庸。

    很快,陈奇的治疗计划就下来了,从9点上班,他即着手为重症患者针灸,一直到晚上11点结束,每天至少为四名病患施针。像这样的重症,通常为一个人施针基本要三个小时以上,除了休息时间,陈奇这几天恐怕是要马不停蹄地工作了。

    第一天,由于是中午才安排,所以陈奇一直忙到半夜,也才堪堪将四名病患施针完成,回家的路上,才发现,自己今天忘了回去给顾雪做饭了。顺路到路边饭店打了两份包,便匆匆回家。

    打开门,顾雪自顾地在电脑前忙活。

    “老婆。”陈奇有些心虚地叫了一声。

    “你回来了。”顾雪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站了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一刻了。

    “呆子,今天怎么这么晚?”她有点心疼。

    “最近患者太多,所以加了会班。”陈奇勉强笑着道,“对不起,我忘了回来做饭了,你吃饭了吗?我打包了。”

    “都几点啦。”顾雪笑道,“我吃了,你快吃吧。”她叫的是快餐。

    陈奇只好自己走到餐桌,打开饭盒吃了起来,最后一个病人比较特殊,他花的时间有点长,所以真忘了吃饭,现在是饿得发昏。现在,他的病患完全不限于乙肝,肾虚,肺病,以及糖尿病等都有些,连季长明都吃了一惊,原来陈奇的医术如此精湛,开始还以为只对乙肝有方法,因为陈奇曾推说和老中医学过乙肝治疗,到现在,他已经怀疑陈奇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了,难道还能和人学习治糖尿病和肾虚?

    吃完饭,洗了澡出来,顾雪已经回房了,陈奇进了房,发现她在看手机,便到一边躺下,环住她。

    “老婆。”陈奇轻声唤道。

    “嗯。”顾雪点点头,随手把手机放回床边桌上。

    “这几天我可能都要加班。”陈奇道,“你自己在外面吃点好吃的。”

    “怎么了?”顾雪问道。平时陈奇还没这么忙过。

    “没什么,就是病人有点多。”陈奇道,随即又笑道,“谁让我现在名气大,慕名上门的人越来越多了。”顾雪只看到他在笑,没有看到他眼睛里深藏的愁绪,他只是想努力发挥自己最后的余热而已。

    第二天,10点钟时,第五名重症病患接受了治疗,陈奇看看时间,再治可能就半夜了,所以提前结束。

    第三天,四名;

    第四天,最后的三名重症患者排上日程,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快半个多月,终于被通知今天要安排针灸,一个个苍白无血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彩。

    进了手术室,陈奇随即进入状态,给银针消毒后,就开始认穴扎针,而外面的重症病床,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神彩奕奕,一点也不像是病人,但他就是跟着进了住院部,他眉头紧皱,在这样一所小医院看到这么一大群重症患者,让他有些隐隐的怒气,因为条件实在太过简陋,甚至连基本的隔离措施都没有,各个病床只能是拉个帘子作简单的隔离,完全没法杜绝细菌感染。这个区域的床位是由外科住院临时改造的,因为重病病房实在是装不下了。他一圈下来,失望透顶,这样的医疗条件,这样的医院怎么能存在呢?在他眼里,这和草菅人命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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