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蝙蝠,是蝙蝠杀死他们的,他们想欺负我,然后飞来了好多好多蝙蝠,然后……然后……”

    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恐惧让她的心像被千丝万缕缠绕,好难受!那可怕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黑暗的,血腥的,残忍的……

    “蝙蝠?”

    “这怎么可能,蝙蝠杀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怎么杀的,你……你不会是看错了吧?”秃头男一脸不可置信。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就在我的面前,好多好多蝙蝠,好多好多血……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彭逸晨表情凝重,“走,先过去看一看再说。”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殷时雪惊恐地尖叫了起来,那血腥的一幕像是噩梦缠着她让她崩溃。

    看着殷时雪情绪越来越激动,秃头男越来越怀疑,他拉住了彭逸晨的胳膊小声问道“小晨,你同学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彭逸晨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殷时雪,他不愿意那样想,可是想着平时殷时雪独来独往不爱说话的样子,还有刚刚发生的一连串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廖无人烟之地?为什么她现在全身沾染着鲜血?为什么她会说出蝙蝠杀人这么奇怪的话?

    种种谜团都在指向着她说话的真实性,她是否是一个正常人。

    难道真的像王叔猜测的那样,殷时雪有某种心理疾病或精神疾病?

    为了证明这一切,彭逸晨更加想要去现场探个究竟。

    “时雪,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们回去看一眼,有我和王叔在,你不要害怕,或许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殷时雪望着他的眼睛,眼泪依旧不止,可是想着这几天自己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黑色的人影,她也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时雪,相信我。“

    渐渐的,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最后,她对彭逸晨说,“好”!

    隔了老远,他们便闻到一股浓重而刺鼻的血腥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傍晚六点过钟了,光线昏暗的丛林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逸晨环着她的肩,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秃头男子小心翼翼,紧随其后。

    当来到现场那一刻,彭逸晨和秃头男子无疑是震惊的。

    污浊的血色浇融在泥土里,溅在发黑的枯木枝上、周围凹凸不平的树皮上都染上了一层暗红色的血浆,那些碎不成形的肢体就这么血淋淋地呈现在她们面前。

    “额……”,秃头男发出一阵干呕,随即跑到一旁呕吐了。

    彭逸晨更多的是把殷时雪护在怀里,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动静,目光冷静。

    “蝙蝠可以杀人吗?”像在问殷时雪,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先报警,王叔”彭逸晨回头。

    “是,我马上报警。”

    18:47,警察们都过来了,还有几个穿着白色衣服提着箱子的法医,有的在取样,拍照,有的在谈论案件……

    后来的事,殷时雪都是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彭逸晨一直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害怕,有我在。

    由于殷时雪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者,她被警察带回了警察局。

    姓名:殷时雪

    年龄:17

    监护人:殷振

    家庭地址:A市昭阳区坤玲路藜山脚下

    父母是干什么的?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的,我爸爸是建筑师。

    建筑师?她以为是同名同姓呢,是那个在国际上举世闻名的建筑师Bryan先生吗?

    是的。

    你是Bryan的女儿?另一个警察也惊奇。

    咳咳……

    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在德国!

    电话号码?

    157……

    “把案件发生的经过说一说吧”

    ……

    “你说蝙蝠吸人血这我倒是可以相信,可是说它能把一个人分尸,这个有点超乎常理,第一,蝙蝠是一种哺乳动物,没有强劲的骨骼,它们的身体唯一具有攻击性的地方、爪子,牙齿,但是也构不成杀死一个人的地步!”

    ”第二,为什么蝙蝠无缘无故的伤人?“

    ”第三,你们四个人同时在现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没事?“

    “我也不知道,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

    盘问完殷时雪,警察们开始分析案件。

    “现场没有任何可疑人的指纹,我们仔细研究检查了死者的伤口,的确不是利器所伤,都是撕裂性伤口,奇怪的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周围的树木在距离地面五米之上也有很多死者的血迹,像是被某种物体抛到空中然后再与树干产生剧烈的撞击,死者的头颅也是不规则分裂的,按这个逻辑来看,这个物体必须是一种具有强大攻击性才能足以在几分钟之内不用任何凶器致三人死亡……,总之,不像是单纯的人为。”

    “你觉得蝙蝠可以做到吗?把一个人的头颅分成四五瓣?”

    “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啥蝙蝠成精了还差不多!”

    “不管怎么说,这个案件已经引起了省委的重视,必须尽早破案。”

    ……

    警察们还在讨论案情,夜已深,彭逸晨找到邢队彭远。

    “叔叔,我可以带时雪回去了吧”?

    “可以了,她是你同学哦?那你负责把她安全送到家。”

    “嗯,那……案件进展得怎么样了?”

    “诶,悬啊,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这不是你该问的,早点回去吧。”

    “行,真相出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额对了!“

    彭远拍了一下脑门。

    “差点给忘了,今天警局联系了殷时雪的家属,她家保姆今天请假回乡下的老家了,她爸爸现在在德国工作暂时回不来,毕竟案发现场在殷时雪家附近,为了安全起见,她不宜一个人住那么偏远的地方,你们不是同学吗?今天就带她去你家先暂住一晚,反正你家那么大客房那么多,多一个小姑娘应该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后来殷时雪才知道,警局里邢队的头头是彭逸晨的亲叔叔,她想起了在案发现场那个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邢队彭远,他走过来问了殷时雪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附近经常有什么人出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否认识这三个死者等等,当聊到她父亲的时候他也惊讶她是殷振的女儿。

    在彭远的安排下,她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医生说她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好了

    经过了这一次,她和彭逸晨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或许是正值青春年华,容易被一些细微的东西打动。

    那么阳光帅气的他,那么夺目耀眼的他,为何她以前总是拒之千里呢。

    过往她总是带着一层厚厚的面具,看着周围的事物眼神里都没有温度,在别人眼中,她是一个“奇怪的人”。

    可能隐藏太久也已习惯一个人的世界,然而内心深处却是渴望被认可,被喜欢的,能有很多很多好朋友。

    想起蒋媛媛,她并不讨厌她,反而对她有一丝羡慕之意,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得到很多人的簇拥,她们可以在一起笑得很开心,而她却不能,沉默而没有一丝生气的她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而为什么彭逸晨总是出现在她面前,总是要引起她的注意,她曾经以为彭逸晨靠近她只是想作弄她,或者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他抬头看着她,嘴角轻轻一弯,她就陷了进去了……

    警察局里的人还在拼命的工作,她抬头,觉得有点累了,本来想打开手机看几点了,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爸爸打过来的。

    “时雪”,彭逸晨走了进来,“我们走吧。”

    “嗯”,她点点头。

    手机上又显示父亲的来电,她边走出去边划了接听按键。

    “爸爸”

    “女儿“一听到她的声音殷振就开始哽咽了。他一直在压抑自己担忧的声音。

    殷时雪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这般,她在电话这头听见父亲的叹息声还有深深的自

    “都是爸爸不好,都怪爸爸……”

    “爸,这只是个意外,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女儿,听到你出事,那种感觉就像当年失去你妈妈一样……”

    “爸……”她的眼泪啪嗒一下流了出来。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爸爸,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夜黑了,走在凉凉的大街上,路上是稀稀疏疏的行人,灯光把她和彭逸晨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才发现彭逸晨一直侧着脸看着她,等她眉眼转向他,他又若无其事的平视前方,修长的身影,棱角分明的侧脸,手随意地插着口袋。

    “你干嘛一直看我。”

    他看着她轻轻笑了笑,嘴角弯成好看弧度,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看得出神!

    “我哪有看你啊,殷时雪,你很自恋诶,”说着,他伸出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她这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她脑袋都没勾着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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