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的楚箫出现得太及时了,及时将偏离重点的三个死命扯回讨论保命对策上,“请问,咱们坐好再好好商量?”话音未落身体就被某人的熊抱怼地上去了,他深刻觉得,臀部裂得更彻底了,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声音,“楚哥哥你回来了?楚哥哥你回来了!楚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脱离钳制的姚羽然利落起身下床,顺带捞一般半死不活直哼哼的赵恒之,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礼尚往来地将楚箫的原话奉还,“请问,咱们坐好再好好商量?”嘴角一勾,色眯眯……笑眯眯地看着神色复杂不可言喻的楚箫。

    见到仿佛被摧残的楚箫,赵恒之心里就平衡了,长出一口气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却是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百折不挠的小耳朵。

    楚箫愣愣地点头,瞥见雪白衣襟上某人的泣涕,额角一抽,冰山似的的脸出现了裂痕,默默抬头望天,手迟疑了一下轻轻拍上因放声大哭而抖个不停的叶君君的背,无比温柔道:“君君乖,君君不哭了,我回来了,不哭了。”

    赵恒之嗤之以鼻,“这哄的啥?哄姑娘呢还是哄闺女?”说完一叹,“君君妹子啊,你这是决了黄河的堤还是成了长江的瀑布?这泪水儿一泻千里啊!”边说边看向甩来一个威胁的眼神的姚羽然,忙打住话头,讪笑一下又寻思开来了,自家娘子的眼泪怕是干涸了吧?

    楚箫冷眼一扫,继续软言哄着。

    好容易,在楚箫好话说尽,海誓山盟发尽,手拍得就要酸掉之前,叶君君终于止住了来势汹汹的眼泪,梨花带雨……其实是花猫一样的脸委屈巴巴地道:“小命重要,一会再跟你哭,我都想死你了……”

    眼见叶君君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姚羽然当机立断地截住她的话道:“君君说得对,小命重要!来,咱们开会吧,拟个保命的章程出来。不过我要先问问,这消息从哪来的?唬人吗?”

    一入县衙就有属下给楚箫禀报了,因此他点头道:“消息属实,是文丞相的人透露的。”叶君君自然也知道内情,这还多亏了那晚心痒痒地跟去了小树林,楚箫与慕乘风为了证明两人之间的清白便和盘托出了。

    一说到这事,赵恒之本能地缩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首之间眼底却闪过一丝厉芒。

    姚羽然闻歌而知雅意,略一思索便道:“不会是苏雅雅吧?那个女人……可靠吗?”

    “放心吧,她没问题的,你也知道我不止爱财还惜命。”楚箫淡定说着,还有意无意瞟了眼就快隐身的某人。

    姚羽然啧啧称奇,“女人!既如此,他想杀我们就来吧!老娘不介意瓮中捉鳖!”话落贼笑地看向楚箫,“咱就是缺点

    人,一二十个吧,不知楚楼主可否性格方便?”

    楚箫抽了抽嘴角,斜睨她,“缺点人?一二十个?”

    “正是!”姚羽然拿出大杀四方的架势,嘴里叼着根不存在的雪茄,一脚踏上矮凳,大力一拍桌道:“姑奶奶要让文狗贼的人有来无回!”心里却暗自腹诽着,阿弥陀佛,还好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不过还是找个日子拜拜十八路神仙吧?

    楚箫沉吟了片刻道:“既如此,这笔买卖不知赵夫人准备出多少……”见叶君君鄙夷地看着自己,忙改口道:“楚某的意思是,人我出,不知赵夫人有何妙计?”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般,他在赔本生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小心脏要命地滴血啊。

    不过幸好,还有天鹰六杀呢,有人共担风险,楚箫心里平衡多了。

    看着大义凛然的楚箫,姚羽然深叹楚箫的进步一日千里,又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缩头缩脑的赵恒之,暗自叹息一声自觉要担负起两个人的责任,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与楚箫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叶君君听得津津有味连赞“姚姐姐好棒!”。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之后,三人便散会了,内心痛苦煎药着的赵恒之也得以解脱。

    待楚箫而后走后,赵恒之可怜兮兮地蹭到说得口干舌燥正大口灌水的姚羽然身旁,诚惶诚恐地问道:“亲亲娘子,你会嫌弃我吗?”

    姚羽然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嫌弃的。”在某人红了眼眶泪珠子就要噼里啪啦掉下来之际又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可是嫌弃又怎么样呢,你是我的夫君君啊,嫌弃也要罩着。”

    闻言,赵恒之心里的滋味难以名状,欢喜的,苦涩的,庆幸的,心虚的……总之万般情绪皆涌上心头,叫他心头肿胀又酸涩,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当锋芒毕露的大刀架在脖子上时,他是否依然要带着侥幸的心理继续一味地退让……

    见他半晌没说话,姚羽然看了他一眼,几乎立即就看透了他心里的挣扎,眨了眨眼睛后忽然计上心来,笑眯眯地拍拍神游天外的某人的肩膀道:“睡吧,天塌下来有姑奶奶顶着!”话落起身往床榻走去,就在准备投入床榻怀抱时,惊叫一声,“忘了问楚箫地瓜的事情了!”

    被惊醒的赵恒之一把拽住准备破门而出的姚羽然,紧紧揪着她的衣襟,小媳妇般道:“亲亲娘子,有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明天再说吧?你这样……大半夜闯楚楼主的香闺,为夫会吃醋的!”狗鼻子似的嗅了嗅,一本正经地问道:“闻见没?是醋味,82年的。”

    姚羽然以手扶额,不知在痛心疾首于赵恒之的没脸没皮,还是深感赵恒之惊人的学习能力,只能缴械投降道

    :“本夫人知道了,安歇吧!”

    楚楼主办事,姚羽然是放心的。

    翌日,不等姚羽然找上门,听雨楼的人就带了地瓜的样品以及一个被蒙着眼睛束手束脚正瞎囔囔的人回来,对上姚羽然疑问的眼神,楚楼主轻咳道:“这位老伯对于种地瓜有丰富的经验,我就做主将人请回来了。”

    姚羽然好笑地眨眨眼,揶揄道:“楚楼主的‘请’,真是别致啊,一般人可消受不起。不过本夫人以为,楚楼主这事儿办得真漂亮!”说着下流地吹了个口哨,惹来某人哀怨的眼神后反手给了某人一个小眼神。

    于是,心有灵犀的赵恒之立马像被按了什么开关的机器人一样,不正经的神色一受,正儿八经地走到那大热天骂个不停也不知道口渴的老伯跟前,示意人将纱布摘下,不等那老伯继续破口大骂就开口道:“阿伯啊你说累了吧?说累了先歇会,米县的水贵得很一天也就能喝上三口所以您老就省省口水啊。本大人是米县的县令,我观你面向凄苦是个中年丧妻青年丧子幼年丧父母爷奶的,我说的可对?啊,对啊?那就对了,所以本县令让你背井离乡来参与本县令救民于水火的大计是再合适不过了,你可愿意?”

    此处贴心的赵夫人屁颠屁颠地端来一杯水喂渐入佳境的赵大人喝下,惹得那老伯直瞪眼看着,忍不住砸吧了嘴,为数不多的口水险些流了下来。

    “愿意就对了。”赵大人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你要知道这事儿做下来功德无量恐会惊动了各路神仙,所以你这生不如死的命运下辈子肯定能转运,什么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都是洒洒水啦,所以你确定你愿意?”

    老伯看着那碗近在咫尺的水连连点头,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感念老伯之大义,听雨楼的属下终于将那碗琼浆玉液喂给那老伯了,一饮而尽的老伯喟叹一声,继续听赵大人洗脑。

    “至于做什么,很简单。”赵大人邪魅一笑,耍帅地打了个响指,别扭地勾起老伯干瘪的下巴道:“你之前做什么以后还做什么,没错,就是种地瓜,带领米县的乡亲们种地瓜!”

    老伯看白痴似的看了赵大人一眼,嫌弃道:“不就是种地瓜吗?早说啊,说了一大堆狗屁不通的废话,有着功夫,地瓜都能中几亩了。”抬头望天,“这日头大的,也不会寻个阴凉的,县太爷就这智商?米县堪忧啊。”

    整段垮掉,赵恒之悲愤交加瞪向王大伯,随即嘤嘤嘤地跑向在大树下乘凉的姚羽然,委屈地控诉道:“亲亲娘子,他欺负我!”

    老伯听了,又是一乐,毫不避讳道:“哟,还是个吃软饭的,怪不得生了个好模样。”

    赵恒之

    哇哇大哭。

    姚羽然同情地拍拍赵恒之的背,套出手帕胡乱给他摸了两下,随后对老伯勾勾手指,听雨楼的人立即哼哧哼哧地将老伯扛到树下,姚羽然道:“不知老伯贵姓?”

    “小老儿免贵姓王。”

    “啊,王老伯啊,久仰久仰。那王老伯可愿在米县开展种地瓜大业。”姚羽然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不愧姓王,这霸气一看就不简单。

    “这有何难?不就是种地瓜吗?在哪种不是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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