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乘风观察了几日,相信了楚箫的所言,待文知理例行威胁了苏雅雅离去后,飘然现身。一身夜行衣不复平日的端方如玉,平添了深沉与疏离。

    苏雅雅防备地看着眼前如入无人之地的黑衣人,警惕地将赵念恒藏在守候,两手紧握,蓄势待发。

    慕乘风无意打哑谜,云淡风轻地扯了面纱,清冷的眸子看向苏雅雅道“你认得我吧,放心,今日我是来跟你谈一笔生意的。”

    苏雅雅心头一动,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的俊脸,轻轻颔首。

    “我有残心丸的解药。”慕乘风看了眼酣睡的赵念恒,“若你愿为我所用,我可保他性命无虞,如何?”

    苏雅雅不答反问道“你要我做什么?”慕乘风有备而来,想让她做的事又岂会是小事?她可不能轻易应下,否则一失足丢了自己的小命,赵念恒谁来招呼?慕乘风吗?她可不信眼前这个冷漠的人会有这样好的心肠。文知理吗?明知是他的亲生儿子都能下药,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慕乘风。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盯着文知理,适当的时候将消息透露给我罢了。”慕乘风轻轻一顿,又问道“如何?”

    苏雅雅咬唇,冷眼盯着眼前之人,她向来敏感,方才慕乘风说到文知理时,面色虽冷静无波,可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泄露了他的心思,那样的恨意,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真的恨文知理,想要文知理死。

    即便彼此互不相知底细,但有着共同敌人就可暂时成为伙伴,搭伙灭老贼。只是……她不能轻易答应,除了残心丸的解药之外。思忖了片刻,她抬头道“将残心丸的解药给我,保证我们母子二人得以脱身,若你答应我便答应,如何?”

    慕乘风低低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小片刻他敛了神色道“苏雅雅,我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蠢?残心丸的解药是要给你,但不是现在,否则你还能留在丞相府?”

    “我只说一遍,我知道赵念恒一年之内无碍,一年后不论如何我会将解药给你,但在这之前,但凡你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那解药你就别肖想了。此外,你们母子二人能否全须全尾地脱身端看你的办事能力了,自然,我会让人接应你,但凡有一分可能都不会放弃你,如何?”

    “苏雅雅,这是丞相府,我不可久待,所以……你还需要考虑多久?”慕乘风慢条斯理地将面巾戴上,一针见血道“文知理你就别指望了,一旦事发随时可将身边人推出去的人,你还指望他什么?赵念恒在他眼里,不是儿子,而是工具,用来控制你的工具。”

    明知是攻心之计,可苏雅雅不得不承认慕乘风拿捏住了她的死穴,既然话都说开了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心思转换之间她便点头道“既如此,我便应你。”温柔地看了眼赵念恒,“若是有一日我曝露了,不必管我,将他救出去,最好能送到一个好人家……这样最好。”

    慕乘风不置可否,只道“好好活着,这世上一个人活着,实在太残忍了,所以你不应该抛弃他。”这话,好似在说给苏雅雅听,又好似在说给某些消逝在旧日的人听。那样的寂寞他知道,太难捱了,若不是抱着为木家复仇的决心,他早撑不到今日。

    苏雅雅蓦地从慕乘风身上感受到浓重的悲伤,不过转瞬即逝,她一怔,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慕乘风早就恢复了云淡风气轻,冷淡道“我是你的合作伙伴,至于其他的,你无需知道。”他起身,“若是要传递什么消息,在窗口敲击三长两短就会有人现身。”

    看着空荡荡的屋内,苏雅雅没由来地轻叹一声,和衣卧在赵念恒身旁,轻声道“恒儿,娘不会叫你一个人的,为了你,娘会好好活着。”蓦地,她愣住了,“方才怎么没先瞧瞧残心丸的解药?万一他坑我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那样好看的人,怎么会骗人呢?”

    “哎呀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恒儿,娘真是,真是蠢透了!”

    赵念恒迷迷糊糊地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看着神色诡异的自家娘亲,往她怀里钻了钻贴心问道“娘你怎么了?”

    “啊?我……”意识到自己将自家儿子吵醒了,苏雅雅顿时从自怨自艾中回神,干笑两声道“娘没事,恒儿睡吧,接着睡,娘也要睡了,乖。”挥手熄灭了烛火,强行让赵念恒入睡。

    “哦……娘和恒儿一起睡吧。”

    慕乘风忙着,县衙的人也没闲着。

    当日姚羽然声情并茂催人泪下地哭了一番穷之后,又激情昂扬斗志高涨地呼吁老百姓接下来的日子要勒紧裤腰带将一厘米掰成三粒吃,然后等她的伟大研究果熟蒂落后准保叫大家吃到饱,吃到吐,吃到你见了吃的就绕开十里路走!

    说真的,姚羽然不去当传销可惜了。

    出于对县太爷的尊崇,老百姓们将信将疑,而在看见府衙门前两排端着亮瞎二十四k钛金狗眼的大刀后,老百姓们心服口服了,连声道等着赵夫人的好消息。

    仅剩的赈灾物资派放下去后,姚羽然清了清嗓子喝道“米不多,也确实没有了,不然你们可以上衙门看看去,所以,你们就紧着吃吧,紧着吃的同时别忘了多耕多劳,否则明年再来个不测风云你们不还得饿肚子?所以,记着,自食其力很重要,自食其力很重要,自食其力很重要!好了,散了吧,趁天儿还早,该下地下地,该做买卖赶紧做买卖去。”

    姚羽然转身要走,赵恒之忙上前放彩虹屁,未遂,因着人群中有个弱弱的声音问道“小民斗胆问、问一句,这米要吃多久?”

    盘算着楚箫还没有消息传回,姚羽然为难了,见此,赵恒之挺胸而出道“乡亲们,你们不是靠衙门吃饭的,更不是靠我亲亲娘子吃饭的,瞧瞧你们,长得五大三粗的,靠一个女人吃饭,你们羞也不羞?”赵恒之选择性瞎了,全然没瞧见人群里那些个老弱妇孺。

    姚羽然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小样,敢情你不是靠我吃饭的?

    人群中仿佛有姚羽然肚子里的蛔虫,顿时将这想法宣之于口道“县太爷,说句不敬的,我们明眼瞧着,你好似就是靠夫人吃饭的?”

    “是了是了,赵夫人能文能武,县太爷好像还时不时……拖个后腿?”

    “……”

    姚羽然好整以暇地看着赵恒之,看他羞也不羞。

    谁知赵恒之腰板挺得更直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当着老百姓的面揽着姚羽然的腰,得意道“你们也说了,赵夫人,那是本官的夫人,本官怎么就不能靠了?再说,本官这细胳膊细腿的,能跟你们比?哎,别羡慕嫉妒恨了,各回各家,各找个娘子。”话落忙凑到姚羽然耳旁,“亲亲娘子给为夫留点面子,否则日后我还怎么断案呐!”他早就察觉放在自己腰间的纤纤玉手蠢蠢欲动了。

    老百姓唏嘘一片,对于没脸没皮的县太爷表示甘拜下风险些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你不是胆儿挺大,不是挺英雄?怎么怕了?”姚羽然嘲笑了他两句,拍掉咸猪手,正色道“乡亲们,县太爷身为你们的父母官,自然会为你们谋福祉,但你们不可全然依靠县太爷,知道吗?想吃饱,就干活,去吧!”

    回到府衙后,姚羽然迅速找到正观察着菜园子的李忠,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话后,李忠淡定地抚了抚花白的胡子道“夫人要老夫拟个劳作的章程,再带人亲自下田地指导百姓们农作?”

    姚羽然点头如捣蒜,李师爷领命而去。

    五日了,姚羽然翘首以盼楚箫的消息。

    其实姚羽然深觉楚箫这个楼主当得太窝囊了,竟然时不时要自己出去干活了,她很是怀疑听雨楼莫非就楚箫一人?否则他怎么老是那么穷,又老是得亲自上阵?

    她却不知,楚箫将人都派出盯着文丞相极其爪牙了,此回接下姚羽然的生意后,他抽调了部分人回来,又怕耽误事,毕竟一个整个米县都嗷嗷待哺便亲自上阵了。自然,除了为钱外,他还是为了叶君君,叶君君的心是再软不过的了,怎么也不可能放任米县的百姓饿着。

    这日,坐不住的姚羽然蹭蹭蹭地跑去寻正化相思为动力练着武的叶君君,却在

    见着人来连连摇头道“这楚楼主的动作也太慢了,这都好几日了,怎么半点消息也无?”

    正练得起劲的叶君君一听这话赶紧收势,来势汹汹地反驳道“姚姐姐,你说的那东西,别说见过了,简直闻所未闻,到底有没有还不一定呢,怎么能怪楚哥哥慢?!”

    姚羽然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有,我说有就有,我记得可清楚了,湖北必须有那东西!”

    “我不信!”

    “我不管!”

    赵恒之“我……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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