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个熊!我反对!”赵恒之拍桌抗议。

    “嗯?”胖魏闻言,给赵恒之投去一道狠戾的目光,居然有人敢违背侯爷的意思……

    赵恒之见胖魏有发飙的迹象,忙讪笑道:“不敢不敢,父亲的话,我怎么敢不从呢!”

    胖魏微怒的脸色才缓过来,犹如一尊石雕一样驻立在赵恒之身边。

    赵恒之得了一尊这么个金刚似的门神,心中苦不堪言,走到哪儿,那是跟到哪儿,如影随形,就差没跟他一起蹲茅坑了。

    即便是去了水乡阁,赵恒之也心里发虚得很。生怕胖魏回去跟侯爷告状,赵恒之愁眉不展,他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只觉得他爹这次的行为太过诡异。

    可赵恒之冥思苦想,却想不到是姚羽然在背后捣鬼,毕竟姚羽然才跟他商讨过要和离之事,若是他改过自新了,那姚羽然要和离的计划岂不是落空?

    侯爷府里,姚羽然坐在凉亭里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磕着瓜子。

    彼时,青竹喘着气,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小姐小姐!”

    “天又没塌下来,惊慌啥呢?”姚羽然从容不迫地,将手上的瓜子放回盘中。

    青竹站在她面前,缓了口气,道:“小姐,据胖魏所说,虽然少爷没去收保护费,可他却还是照样去喝花酒,逛窑子……”

    “噢——狗改不了吃屎,咱也能理解。”姚羽然若有所思道。

    这会儿她倒是很能理解赵恒之,就拿她自己来说,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也是手不离手机,除非是没这样东西的存在,否则很难把自己的兴趣爱好给戒掉。

    “小姐,姑爷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啊,您想想看,咱尚书府家的小姐们嫁的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青竹皱着眉头道。

    她这是替她家小姐抱不平,想她小姐生的花容月貌,不比别个小姐来的差,怎么就摊上侯爷家这么个不争气的纨绔呢?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他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啊,我有什么办法……”姚羽然耸肩道。

    站在姚羽然身侧的星羽眸光一亮,突然有了主意,欣喜道:“小姐,赵恒之只需要去考一下科举再利用侯府的权势进入官场,这恐怕不是难事吧?”

    “唔,这倒不失为一个妙计!”姚羽然深表赞同。

    虽说她对赵恒之并无好感可言,可她现在走出侯府,难免要受到左邻右里,七大姑八大姨的目光,要是赵恒之争气一点,她脸面上也才挂得住。即便将来和离了,也好歹是个有名头的前夫。

    姚羽然便到赵恒之的书房内,守株待兔。可赵恒之到天黑之时才回来,赵恒之醉醺醺地踢开书房的门。

    他睁开惺忪的醉眼,瞧见屋内烛火亮着,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姚羽然那个母夜叉。

    “啊——走错房间了!”赵恒之猛一拍脑袋,又往外退。

    “你给我站住!”姚羽然大步上前,揪住赵恒之的耳朵。刺鼻的酒味可把姚羽然给熏到了,用嫌弃的眼神望着赵恒之。

    赵恒之被揪住耳朵,他耳朵发疼得紧,一下子酒全醒了。他定睛一看,这哪里是姚羽然的房间,这分明是他的书房。

    “我说姚羽然,我都已经搬到书房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啊?”赵恒之怒眼相对。

    这段时间里,他可受了不少窝囊气,被罚跪祠堂也就罢了,现在连人身自由也被剥夺了。

    “你居然敢瞪我,活不得不耐烦???”姚羽然手上一用力,疼得赵恒之“哇哇”直叫。

    “姑奶奶,有话咱好好说,别老揪耳朵,行不?”赵恒之眼泪差点飙出来,再这么揪下去,他的耳朵就要废了。

    “行!”姚羽然才松开耳朵,眯眼而笑,“我今晚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你得去考科举,去谋个一官半职回来。”

    闻言,赵恒之的眉毛拧成“川”字眉,“不行,本公子坚决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你总不能靠着你爹就这么荒废一辈子吧?”姚羽然语重心长道。

    她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他着想,实际上,也是为了让自己能跟着他沾沾光。姚羽然朱唇轻启道:“再说了,以侯爷的势力,你在官场上也不会吃亏……”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赵恒之难得硬骨气一回,摆手直接拒绝。

    “你这个人怎么听不进去好话呢?”姚羽然蹙眉道。

    她心中暗道,这不光是滩烂泥,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反倒像是个老妈子了,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她瞎操心了。

    “你自己再好好掂量掂量,本姑娘告辞。”姚羽然好话说尽,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姚羽然打了个哈欠,退出他的书房。

    月儿高挂树梢,散发出柔和的光,四周静谧,偶尔从花圃中传出几声虫鸣声。

    赵恒之一人伫立在院子里。姚羽然的话的确给他敲了个警钟。他何尝不知,人不该如此荒废。

    可他心里却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曾经,他也是个七步成诗的神童,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他五岁时,他曾目睹过自己的母亲曾为了替他争得将来的侯爵之位,差点谋害死他的同父异母的大哥赵恒宇。

    幼年时期,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远离官场,他更不想沦为母亲争名夺利的工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活得潇洒自在,甚至制造出一种假象,成为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

    他母亲对此寒心不已,他父亲也总骂他混账东西……

    可如今,姚羽然竟提出让他进入官场的建议,难道她就这么看得起他么?还是她跟母亲一样,只是爱慕虚荣,想要求得更多的荣华富贵?

    “唉!”赵恒之长叹一口气。

    不远处,正欲上茅房的姚羽然,远远地看见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姚羽然心中暗想,赵恒之竟懂得对月兴叹?难道是她的话起作用了?这个纨绔子弟可能并不一般!

    可她并没有凑近,或许,应该让他独自一人好好想想,说不定,那榆木脑袋就会开窍也不一定……姚羽然蹑手蹑脚地往茅房走去。

    “站住!”赵恒之却忽然喊住了她,姚羽然不得已,只得回过头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咳咳,我不是想偷看你,我只是路过,上茅厕,上茅厕。”姚羽然笑眯眯说道。

    赵恒之只好摆手,道:“算了,你走吧!”

    姚羽然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有何心事,不过,她又不是树洞,她跟他也还没到知心朋友的关系,想来,他也不会跟她说什么真心话。

    姚羽然默默转身,悄然离开。

    次日,阳光普照大地,姚羽然伸了伸懒腰,又是新的一天。

    “叩叩叩!”

    她房门被人扣得直响,姚羽然以为是星羽还是青竹,随口大喊:“进屋!”

    推门而入的人却是她的挂名夫君赵恒之。他神采奕奕,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袍,一双明亮的眼眸,俨然没有昨日喝醉酒的颓废之感。

    “娘子!”赵恒之眉开眼笑,朝她凑近。他那贱贱的笑意,在姚羽然眼中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有屁快放!”姚羽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咳咳咳……”赵恒之装模作样,清了清喉咙,一脸严肃道:“我来是想宣布一件大事。”

    “你要考科举?”姚羽然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这才隔了一夜,没想到他会铁树开花……

    然鹅,姚羽然还是高估了赵恒之。彼时,赵恒之摇头道:“错!我要进军商界!”

    “呵呵——”姚羽然不以为然,就他这脑袋跟浆糊似的,还敢夸下海口要进军商界?!

    他连她都斗不过,还想跟那些精打细算的商人过招,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恒之看出姚羽然的鄙夷之意,忙说道:“诶,你别小瞧我啊!我好歹五岁就名震京城,是个七步成诗的神童……”

    “七步成诗?我看也就前几日那首打油诗的水平吧。嘶,再说了,进军商界跟会作诗有半毛钱关系?”姚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用力戳了戳赵恒之结实的胸膛。

    “哼,那咱就走着瞧!”赵恒之自信满满,“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嗯嗯呐,那你就做出一番事业给我瞧瞧。”姚羽然话虽这么说,可仍不信他有那么大的本事。

    “好!一言为定!我要是挣了一百两银子,你就……你就给我端洗脚水,对!当个洗脚婢给本大爷洗脚!”赵恒之还单方面立下赌注。

    姚羽然却别过脸去,懒得搭理这无赖。赵恒之权当姚羽然是同意了,潇洒地拂袖离开。

    姚羽然望着赵恒之的背影,陷入沉思,若是这小子能像沈万三闯出个名堂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京城首富的媳妇的名头,那也是响当当。

    念及于此,她又摇头否决,道:“现在是白天,我怎么跟赵恒之那家伙一样,做起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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