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教练怀疑自己是喝酒喝多了,所以才听错了。

    他看着秦言,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再说一次,你要干什么?”

    秦言也看着教练,平静又缓慢地复述了一遍刚才的那句话:“我想要退役了。”

    教练:“……”

    好的,原来不是他喝多了,是秦言喝多了。

    要不是因为喝酒喝得不清醒了,秦言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

    教练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战队才刚刚拿了冠军,你就告诉我说你要退役?为什么啊?”

    “秦言,为什么啊!”

    秦言没有底气地低下头,他有些不敢看这个样子的教练。

    教练暴躁地在房间里走了起来,边走边说:

    “人家选择退役,要么就是年级大了技术跟不上了,要么就是自己成绩太差不想再继续做电竞选手。”

    “你是为什么要退役?我实在想不明白。”

    “我们战队的状态如今正是最好的时候,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下去的话,今年的大满贯根本不是问题。难道你身为一名电竞选手就不想拿一次大满贯吗?”

    “是不是这段时间的训练太累,所以你才会有这种冲动的?”

    “还是这段时间我们給你的压力太大了,你觉得承受不住?”

    “秦言,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女人才想要退役的!”

    教练实在想不出理由,没想到最后随口说的一个猜测竟然真相了。

    秦言终于抬了抬头,算是给了教练一点反应。

    教练一下子就走到了秦言身前,弓着背问他:“值得吗?”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值得吗?”

    秦言答道:“或许您会觉得我说的这话很夸张,但她真的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

    秦言还说:“如果不是因为她今天先行离开,我刚刚在会场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情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

    教练忽然瞪大了眼看着秦言,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还好孟汤汤先走了。

    他知道秦言一旦决定一件事情,那么那件事情基本上就定型了。

    他同时也知道,既然秦言愿意先私下跟他来谈一谈,那么也就证明这件事情或许还有余地。

    教练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稍微缓了缓自己的情绪。

    秦言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说话,直到看到教练重新坐了下来。

    他又出了声:“我知道教练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情,所以我今天才特点过来先告诉您一声。”

    教练抬头看了看秦言,问了他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外公开?”

    秦言想也没想地就答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们回到上海以后。”

    “那么……”教练一边说话,脑子一边飞速地转着,“你是为了孟汤汤才选择退役的,对吗?”

    秦言不知道教练这一问是何意,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么一会功夫,教练已经想出了对策。

    他开始尝试劝说秦言:“那么,你有为她想过吗?”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少粉丝吗?你知道有的时候粉丝对你的爱同时也是一种枷锁吗?”

    秦言听到教练这两句话的时候,眉头不禁锁了锁。

    教练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所以他立刻接着说:“之前你发的那条微博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这次我们战队没有拿冠军,我敢保证孟汤汤的身份马上会被放到网上,而且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或许,她的人身安全还会受到威胁。”

    秦言的眉头一下子就拧紧了:“会这样吗?”

    教练往后靠了靠,样子明显比刚才放松了许多。

    他扶了扶眼镜:“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不妨试一试。”

    秦言也知道教练说的那些只是一个假设,而且那种假设出现的可能性或许还很低。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去尝试。

    万一呢?

    万一哪些疯狂的粉丝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呢?

    这些‘万一’,都是他秦言承受不住的。

    教练眼看着秦言开始动摇,于是继续劝说:“我这里倒是有个建议,你不妨听一听?”

    秦言依旧皱着眉头,向着教练示意了一下:“您请说。”

    教练往秦言的方向倾了倾身:“我的建议是——你暂时先不要完全退役,而是退居二线。”

    “你也知道我们最近一直在准备招收新队员,所以冠军杯和下个赛季比赛的时候,你可以和新中单轮换上场,等到新中单可以站稳脚跟的时候,你再慢慢退出人们的视线……直到最后可以顺理成章的宣布退役。”

    教练对秦言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很诱人,这几乎可以说是最适合秦言的一条建议了。

    他几乎都不用细细分析,也都可以知道这个建议对他很友好。

    “我如果不上场的话……”秦言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些粉丝就不会说我了?”

    教练笑了笑:“她们大概更会骂我,骂我不让你上场。”

    秦言又问:“那之后呢?”

    教练答道:“之后我们会对外放出消息,就说你是因为状态不好所以没被派上场。”

    秦言觉得这个疑惑基本得到了解决,所以他又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那么新中单呢?我要训练他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可以站稳脚跟’?”

    教练默了默,虽然他很想撒谎,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这个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在我的心中目前没有人可以达到你这种程度。”

    秦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退役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算是个‘私事’,但他的心里对eq战队多少是有些愧疚,因为毕竟是他抛弃了一起战斗的那些战友们。

    “秦言。”教练忽然握住了秦言的手臂,“我知道我这么说或许是在‘绑架’你,可我也不得不恳求你为我们其他人考虑一下。”

    “想一想eq的每一个人,想一想那些我们在一起奋斗的日日夜夜,想一想每个kpl电竞选手都梦寐以求的大满贯奖杯,你真的……真的能够这么狠心地放下吗?”

    “哪怕是要离开,也至少给大家一个慢慢道别的机会。”

    “可以吗?”

    ……

    秦言看了看教练一脸恳切的表情,脑子里不由得随着他的这番话闪过了那些一起相处的画面。

    是不是……他现在忽然离开真的会重重的伤害这些朋友?

    是不是……他现在忽然离开真的会有让她受伤的隐患?

    是不是……他此时此刻只能选择继续待在eq?

    秦言缓慢地闭上了双眼,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大概……真的还要继续留在eq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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