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预计罗灿已经事成。罗通再次下达了作战任务:秦怀玉,你四千将士,从元罕部落的左营杀进去;瑶池、阿拉木图你们两千五百将士协同从右边杀进去!我亲率陌刀军正面突击,我们分兵潜进,听我号令发动攻击。”

    罗通本不愿瑶池脱离自己的视线,单独冒险,但此刻无人可见,也只能让她带队了。

    命令下达,罗通、秦怀玉、瑶池、阿拉木图、房遗爱一同摸向了元罕部落的营地。

    “杀啊~~~”

    不到一里之遥,在罗通的喝令声中,三面一万两千余兵卒齐声暴喝,紧接着一万两千多名兵士排着整齐的队伍,分头快速冲向各自的目标,声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霎时间夜晚的宁静详和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突厥营门岗哨也就三十人上下来人,正或坐或站在围着营门前的火堆聊天。听到那天崩地裂也似的呐喊,他们当场惊得呆立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狂冲而至的罗通、房遗爱砍死在地。

    紧跟着罗通、房遗爱身后的自当是一身重铠的陌刀手!罗通、房遗爱作为战术的剑锋,如虎似狼地扑入营门,陌刀手以锋矢阵势跟在其后。

    陌刀手就象发狂的蛮牛,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挡在前面的几个突厥营帐首当其冲,被冲倒在地上,犹在帐中贪睡的突厥兵只觉得天踏了下来,灰白色帐篷包顿时染成酱紫,里面的人连惨叫声音都没发出,就让后面跟上的陌刀军连人带帐踏做了肉泥。

    也有反应机警的突厥兵,三三两两从帐中匆忙钻出抵抗的突厥兵,但由于散乱不成阵型,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武器,便以先后让眼尖的弓弩兵定位清除。

    罗通一手破军战刀,一手陌刀,步战的时候,陌刀的效果比轻便的破军战力效果好、威力大,他高喝道:“大唐罗通在此,挡我者死!”

    嘴里喊着,双刀挥舞,温热粘稠的红色液体四处飞溅,溅洒在四周的帐篷上格外扎眼。

    “挡我者死!”全军早已心领神会,步调一致地一起放声大喝,好象也昏暗的晴空里打了一个霹雳。

    对于突厥,李世民曾经如此形容过他们:突厥所长,惟恃骑射,见利即前,知难便走,风驰电卷,不恒其陈以弓矢为爪牙,以甲胄为常服,队不列行,营无定所。逐水草为居室,以羊马为军粮,胜止求财,败无惭色。无警夜巡昼之劳,无构垒馈粮之费。

    简简单单的一段话,可谓将突厥的习性分析得淋漓尽致。尤其是“见利即前,知难便走”跟是点名了突厥人的心态。

    此时,毫无准备的突厥兵看见从天而降的敌人来势如此凶猛,又听见“挡我者死”的凶狠呼喊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就分不清来敌有多少。人又在睡梦之中,听着惊天动地的高呼声,一个个没命的往后跑。

    然而,混乱之下,十多万人,人人只顾自己,一个个像没头的苍蝇四下逃窜,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言而喻。

    他们不住挤撞,不住的前推,有些丧心病狂的,直接对着自己的人舞起了屠刀。本来只要依照次序,还能最大限度的逃脱,可在这种生死存亡之境,谁又拥有如此高尚的品德?

    在中原个别受到美德熏陶的汉人或许会出现一些无私的人物,但自幼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培养出来的如狼一般凶狠自私的突厥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哪管那么多,一个个的都以保命为主,人人不甘落后,蜂涌争先。

    最终导致可以容纳三十多人并肩行走的营地大道,整整挤下了几万人,而且还有更多的人正往这此奔来。

    大道贯穿前后,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帐篷,是人都知道大道是逃命的捷径,这蜂涌而来,直接造成了大拥堵。一个个突厥就铁屑一般,被大道这块磁铁牢牢吸住,拥挤着出不去也退不回来,等于是堵死了自己出路。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人退后一步,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又有谁能让人一步?

    随着战事的发展,前、左、右三方的唐军像赶鸭子一样,把更多突厥人往中间轰了过来,使得突厥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娘哦!”就成了血人的房遗爱只看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上战场,没有经历过这种大规模战争,他一直以为今夜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事,可现在……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就是战争?未免太简单了吧……

    罗通大笑道:“爽不爽?是不是比你在长安欺负平民百姓过瘾?”

    “爽,太爽了!这才是纨绔的最高境界……”回过神来的房遗爱鬼哭狼嚎的叫着,他那大陌刀一刀下手,随随便便就能砍死几个人。

    “兄弟们,砍得爽不爽?”罗通身披明光铠甲,看敌人微弱的攻击对自己没有半点伤害,索性不再避开,他手持双刀就像陌刀手那般直接砍、劈,来来去去就那几招。

    “爽!”跟在两人身后的陌刀军轰然回应。

    “想不想更爽一些?”

    “想!”

    “那就随老子砍TNND!砍他个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陌刀军心神领会,精神贲发、撕心裂肺的高喊道:“砍他个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那陌刀一劈下去,刀下的人已经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而是成不成人样的问题。运气好的,让他当众从头到胯下劈成两段,运气差的,较他拦腰斩成两截,上身不死,由至爬动,五脏六腑以及肠子滚落一地,惨不忍睹。

    陌刀手一步一步如一堵墙一座山一般的向前推进,失去了抵抗力的突厥人无力抵挡,被迫的步步后撤。

    陌刀手身后的弓弩手“啪叽啪叽”地趟过荡着血沫的水洼,跟着陌刀手向敌人中间突袭。他们更为轻松,他们安全无忧,潇洒的把箭矢往突厥人人群倾泄,箭箭不落空,一波箭矢带走一群人。

    突厥虽是士气不高,乱成一团。

    而唐军无不是勇气倍增,奋勇冲杀,呈三面合围之势,向大道中间挤压、挤压、再挤压……压缩着突厥的生存空间。

    这场惨烈的屠杀足足持续了大半夜。

    ……

    此时的元罕部落营地早已成了修罗屠场。

    碎裂的内脏,残缺的尸身,断裂的肢体,翻倒的旗帜……多不胜数,积尸枕藉,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

    此时的积水早已不是红色了,而是紫色。那是因为大量的鲜血与泥浆混合,变了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让人呕吐的血腥气。

    唐军用自己的勇武,用实际行动,践行了那句“砍他个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此之一役,开了一个好头,打出了边军的勇悍,也打掉了他们心中那可笑在的突厥不可战胜的念头。

    这一场屠杀里,十多万大唐将士的精神、军魂得到了淬炼,迅速成长成了真正的合格军人。

    这大半夜的战争,最累的不是正面作战的陌刀军,而是守护马厩的特战队。唐军突袭时,每个突厥人第一个念头是“夺马而逃”,当他们到了马厩,代表生机的战马遥遥在望时却让人狙击,顿时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战力,从而给特战队造成巨大压力,但特战队是罗通的杀器,他们的战力、勇气、意志绝对是全军最高的,再加上突厥兵不成建制的各自为战,因此,他们将马厩牢牢的掌控在手。

    背后马厩不失,正面又是合围作战,这也意味着李元吉苦心孤诣创立起来的元罕部落大本营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他四处劫掠而来的数目庞大的物质、财富、牲口尽数落入了罗通之手,多年辛苦,徒然成为他人嫁衣。

    身有前线作战的李元吉若是知道大本营被罗通一锅端掉,估计会气得吐血。其实这也怪他自作自受,若不是他疑心重的将守军一分八部,而是留下一名德高望重的宿将坐镇大本营,并统筹全局,结果决不会这么惨,唐军也决不会胜得这么轻松,就算胜也是惨胜,毕竟罗通这次的主力是没有打过硬仗的边军,虽说战前动员,但这种三分钟热度不可持久。

    不过,一切都朝罗通预想的方向发展,如果元罕部落有一个统筹全局的人在,他也不会硬撼这个还有着八万大军的部落。

    胜利实在轻松,又见将士们斗志昂扬,罗通留下特战队和负伤看守战利品,挟大胜之势,一人双马的跑到百里外,于黎明前把端乌蒙部落端了。

    此后数日,罗通率领大胜之师,或强攻、或有水源毒下万劫转生菇、硬生生将这十七个部落屠了个干净,这才率领大军及解救出来的万余汉人百姓带着百多万牲口及大量财物往延州卢子关方向移动。

    唐军恍若蝗虫过境,所过之处,没一个部落幸免于难,这也使得东进的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虽说唐军的减员情况比上次严重,但战后存活下来无不是真正的强者。

    一路安全无虞的来到了朔方边境,秦怀玉道:“前面就是朔方了,我们怎么办?”

    都督府高层都知道,打猎、打劫只是开胃菜。朔方才是重头戏!

    罗通搔搔脑门,突道:“遗爱,你去一趟朔方,在城下告诉梁师都,就说我罗通打猎回来了,识相就乖乖当他的缩头乌龟,怎么嚣张怎么说,这种事情你最在行……”

    房遗爱咧嘴笑道:“还是老大懂我,这种事情老房最在行了。”说着,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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