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恒激动的语气,把韩叙给吓的怔住。

    见她受惊吓的样子,陆羽恒忽然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

    他缓和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有责任,当初不应该这么误会你,这一年我也想明白了,你不在的日子,我一个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我回来了,你离开他行不行?”

    他说的所谓误会,大概就是指那时候,全班女生传她请假去打胎的事情。

    韩叙早已经不在意,大学时候的懵懂恋爱,实际上掺杂了太多的校园风气,根本没有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

    只会觉得如果自己不谈一场恋爱,就会很没面子,好像自己没人爱一样。

    不仅那时候是如此,哪怕就是现在,她也仍然没能领悟出来。

    爱情对于她,似乎一点都不重要。

    韩叙不知自己要怎么才能跟陆羽恒说清楚,眼下也不是适合翻陈年旧账的好时机,只得摇了摇头说:“先离开这里,万一他要是返回来了,就走不掉了!”

    陆羽恒晃了眼身处的环境,刚才那一顿毒打,被打的时候不知道害怕,如今想起来才令他有点后怕起来。

    起身拉住韩叙的手,两人从后楼梯下了楼。

    一楼的酒吧大厅,里面欢声荡笑隔着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音乐声,乱喊乱叫的玩成年人游戏的放纵声,尽情的歇斯底里疯狂尖叫,根本没人有空想起来要找陆羽恒和韩叙。

    两人没再进去,从后门穿出了停车场。

    李天湖的车子已经不在停车场里,大概是已经走了。

    韩叙拿出手机才看见有好几个李天湖的未来电,如今身边跟着陆羽恒,想等跟他说清楚了再找李天湖。

    “去哪儿?”陆羽恒始终没放开韩叙的手腕。

    一路跟着来到她开来的保姆车前,看见她掏出钥匙开锁,意外的问:“你怎么会开保姆车出门?”

    一个瘦小的女孩子,不开轻巧的跑车或者昂贵的轿车,而开一辆设备齐全居家实用的大保姆车出门,对于她这种豪门千金大小姐,很难以让人理解。

    韩叙没有解释,反问他:“你开车了吗?没有就坐我的车吧!”

    陆羽恒青肿的脸上微微泛红,低声道:“没有!要不别开车了,陪我走走吧!”

    韩叙心想去走走也好,顺便把话跟他说清楚,以后见面就当是朋友相处,免得又给他招来祸事。

    两人顺着大街走出去不远的江边,幽静的岸边是谈恋爱的好地方,路灯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双双对对的男女打情骂俏不时从他们身边过去。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们也曾像现在这样,在公园或是江边漫步,感受路人羡艳的目光。

    而此刻却早已物是人非。

    韩叙面无表情的迈着脚步一言不发,心里却不是在想陆羽恒,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惶惶不安感。

    压抑的如同心口堵着一块大石,只想尽快跟陆羽恒说清楚,然后让她一个人好好喘口气。

    陆羽恒站住了脚步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她没有看陆羽恒,看着脚下果决地摇头:“不能,我已经结婚了!”

    陆羽恒不愿相信,激动的喊:“结婚?你为什么结婚了?我只不过走了一年,而你才刚毕业,你是在骗我!”

    声音很大,周围亲亲我我的情侣都扭头看来。

    韩叙没有说话,她知道陆羽恒不够冷静,在想究竟要怎么才能让他面对眼前的现实。

    陆羽恒毕竟年轻,不过只大她一岁,所以晚上宋浔会称“那个小子”。

    她不敢乱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一字,引得陆羽恒冲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她身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去惹一桩麻烦引火烧身。

    她要想一个最简单的方式,去打消陆羽恒心中无端复燃的幻想。

    “为什么不说话?”

    韩叙叹了口气说:“晚上那个男人你见识过了,以后我们尽量少接触吧,你斗不过他。”

    陆羽恒伸手捉住了韩叙的肩膀,将她扳回来。

    略显稚嫩的执着眼神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迫切的想要试图勾起她往日热情:“我谁也不怕!如果你是跟那个男人结婚,那我可以肯定,你根本就不幸福,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对你不好,你跟他分开吧,我等你!”

    韩叙没想到,陆羽恒固执到这种程度,自己在宋浔手下挨了顿打,要不是她揪住白季岩求放了他,这会儿怕是已经在深海里喂鱼了,如今居然还不死心。

    年轻果然不是一件好事情,容易冲动,连什么时候会送了命都不知道。

    她不由得重新审视起陆羽恒,以前迷住全校女生的高帅学霸,细心温和的学长,如今好像完全找不回那种感觉。

    或者,是她结婚这些日子以来,遇到太多的事,被现实逼的成熟了许多,做事情会瞻前顾后,短短的时间,已经被迫从一个女孩,长成一个深思熟虑的女人。

    而陆羽恒依然活在无忧无虑里,还戴着被人夸赞的光环,身上的稚气都来不及褪尽,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不过还是个无知无畏的大男孩。

    韩叙看着陆羽恒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陆羽恒,我强调一遍,我很幸福,我的老公对我很好很好,我也很……爱他,真的,今天救你,纯粹是不想伤及无辜,我们真的已经过去了。”

    “你骗人,今晚你在那个男人脚底下哀求,他理都不理你,我也不止今天才看见,你还不承认!”

    “不止今天?”

    “对!今晚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有钱,如果你真的跟他结婚了,至少不会过成现在这样,前两天晚上,你连坐公共巴士的钱的都没有,那时候连眼睛红红的,是哭过,别骗我了!”

    前两天?她的确坐过一趟公共巴士。

    那晚为了把白季岩给灌醉,连同韩二和李天湖都全部醉倒。

    最后她掏了身上所有的钱买单和给他们付了车费,自己包里只找到两枚硬币,上了公共巴士还被司机鄙视,后来,还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帮她补了一块钱。

    至于他说的,自己哭过,她想了想,好像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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