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道人法相转回头来,看着更夫,去并不急于出手,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位老者,金丹境小辈,你是何门何派?”

    更夫始料不及,本以为在掐断请神香后,能将道门后援断绝,委实不敢与道门强者为敌。不成想道门大能还是能通过其他秘法将分身召唤过来,同时也清楚,分身的法力是远远不及真身,决定一试深浅再做定论。

    前两次的防御已相当被动,修为受损,灵力耗费巨大,这也是进攻和防御差别,于是,这次更夫趁烧火道人托大之际,召回本已崩飞受损的飞剑勉强斜刺,也是烧火道人法相出现在后,不曾想后有飞剑,待到察觉,飞剑已至,只得硬抗,手中芭蕉扇勉强挡在飞剑之前。‘轰’的一声巨响,飞剑再次崩飞,芭蕉扇也同时破碎,点点纸灰飘落。

    更夫身体狂震,本命剑再度受损,一处处细小的裂痕遍布全身,已不能再用。更夫不怒反喜,差点被蒙骗过去,什么分身,分明就是符箓。不及收回本命剑,不退反进,抬手凭空出现一条寒冰大戟,周身瓦蓝透明,犹如水晶,正是水灵所化,高高跃起戟尖划过一道寒芒,当胸就刺。

    烧火道人大怒,“一个金丹境的小子,如此狂妄,今天本道就要收了你。”话未说完,右手微抬,一朵蓝色的火焰跳跃在指尖,挡在大戟的去路。

    大戟直直刺入火焰,并没出现更夫期望的一穿而过,而是迅速融化,就好像大戟刺进一个空间,戟尖,戟刃口,吞口,兽头,戟杆依次瞬间消失,不过是大量的水滴落下和蒸汽飞腾,蓝色火焰瞬间将寒冰戟融化,直至戟柄手握之处,眼看至左手,更夫见状大喝,“长”,戟柄不断增长,周围空气中的水不断被更夫吸入体内,再从手中以戟柄的形状刺出,方圆百丈之内地面全部干涸,小雨虽然还在下着,地面已不见半分下过雨的痕迹。

    又是相持,但是这次与上次不同,更夫处于攻势,而且可以抽身后退。更夫之所以未退,因为他看出了烧火道人法相的眼里的急躁,似有无奈。因为水能克火,因为请神符箓终究只是一张符箓,所含灵力毕竟有限,而且烧火道人的法相在逐渐变得不稳。

    更夫冷笑的脸已不见苍老的皱纹,那是一张年轻的,英俊的的脸,身躯已不是佝偻,腰板挺直,瞳孔微缩,眼中满是寒意,盯着烧火道人,烧火道人也在狠狠地瞪着对方,似有不甘。

    终于,蓝色火焰熄灭,蓝色的戟杆直刺入烧火道人的前胸,法相如纸人投入火堆,瞬间消融,更夫冷笑的更浓了,他赌对了,一般情况下一个修士是不敢涉险的,因为修行不易;但是,就是因为他敢赌,所以每每与对手在战到最后的都是他在笑;这次又是他在笑,笑那三张符箓,环环相扣;笑那法相,虚张声势。而在下一个瞬间,笑意猛然凝固,因为在火焰吞没法相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法相同样在笑,就如同刚才的他,面带讥讽。

    紧接着他便出现在春天春意最浓的地方,那是一片桃源,阳光明媚,桃花生在盛开,朵朵美丽娇艳,如火似云。

    这个英俊的青年面色诧异,似乎刚才是一场梦,他现在又回到他的家乡的桃源,连同身上的感觉也是如同从前,不再有修仙道路上的苦痛与凶险,真好。

    春风醉人

    天边一朵白云飘来,蓝天下,春风里

    白云开始翻滚,越积越多,越来越暗,变成乌云,继续翻滚,遮蔽了头顶的太阳

    英俊青年开始紧张,这是大雨要来之前的预兆

    英俊青年开始朝前跑,因为前面那里还是阳光明媚,

    大雨滂沱,桃树摇曳,花落成泥

    英俊青年继续跑,冰冷的雨已将他浇透,可恨,这曾是他最喜欢的雨势,他曾经擅长的水

    但是现在只有憎恶,看着逐渐远去的阳光,明媚的桃林

    英俊青年萎缩在光秃秃的桃树下,瑟瑟发抖,身体渐渐冰冷... ...

    八门金锁阵,锁风、锁火、锁水、锁灵、锁魂、锁魄、锁光线、锁空间,凡事被锁进阵里的人,视听行动灵力运转全部被一定程度的禁锢,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处因果循环,生处生机勃勃,死地死气沉沉,开处拨云见日,杜处闭塞视听。通过各种阵内幻灭景象,产生各种情绪,将被困者逐渐引至死地,直至失去反抗能力,束手待毙。

    八门金锁阵向来是道家传承秘法,必须由正统传承主持运转,威力强大,也跟布阵者得修行有关。越是强大之处必有极其弱小处相辅,所谓阴阳平衡,因果循环。八门金锁阵的弱点就是:外部不堪一击,一旦开门就是乾位受到攻击,整个大阵立刻崩塌,布阵者将受其反噬,境界受损。还有一旦大阵运转,不仅锁住阵内之人,也同样使布阵之人被锁。就像一把锁,一旦扣紧,锁便不断收紧,锁内之物不能动,锁也不能动,直到将被锁之人的灵力全部锁在阵内。而能打开这把锁的钥匙便是外部对开门的攻击。

    灵虚道长在笑,虽然只是师傅的一缕残魂,却如同师傅一样,师徒俩配合得天衣无缝。

    火雷符和捆仙符表明自己是一个符道人,可以试探对方的实力,也可以示弱于敌,并可消耗对方的灵力,请神符则是一张鱼饵,以老师为饵,牢牢将对方吸引在吊钩上,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对方困进八门金锁阵。

    灵虚道长实际是一位阵法道人,可惜是宋戚镇和羊戚镇虽在同一脉下,却是相隔较远,弟子们修行也不高,疏于练习,所以必须,只能请君入瓮。

    在阵外看到的情景与阵内感受的情景大不相同,见广场上八名道人,在灵虚道长的带领下,衣袂飘飘,桃木剑上下翻舞,雷声阵阵,那个更夫茫然的站在阵内,不知所措,身体逐渐颤抖,开始挺直的英俊青年,又开始佝偻,逐渐缩成一团。

    在灵虚道长的笑声中,一声暴喝自那被押书生口中发出,刚才还唯唯诺诺的书生,双目精光大盛,身上枷锁寸寸碰裂,身边的两名衙役目光早落在场中八门金锁阵的运转上,不成想,书生突然发作,来不及躲闪双双飞出去。那书生毫不理会,大步向场中跑去,边跑边喊:“少主,少主。”

    县令急命众衙役拦截,结果无人能及,其奔跑姿势诡异,转眼来在八门金锁阵前,双手刷的分开,阵阵黑气自掌心喷出。

    灵虚道长眼中大骇,苦于无法动身,阵内之人还有灵力波动,经过几轮搏杀,加上大阵运转锁灵力应该已去了七七八八,但是还不够,一旦撤去大阵,前功尽弃不说,还有可能遭到大阵反噬,大阵运行不得有一丝懈怠,对操控之人来说尤其重要,就在灵虚道长心神大乱的时候,大阵果然出现一丝凝滞,阵内景象瞬间崩溃,众道士皆跌坐出去。

    那个书生双目已变成赤红,面露狰狞之色,双掌自喷出黑气之后,十指持续增长,锋利如鸡爪的指甲呈倒钩状,自指尖破肉而出,露出森森锋芒,边大吼:“少主,醒来!” 边向一道士背后抓去。

    “不可!”一声大喝,随之而来的是一枚蓝色的火焰突兀的挡在巨爪与道士之间,巨爪触及到火焰的瞬间,一声惨叫如夜枭般声动十里,一个浑身绿色绒毛的怪物自书生身体窜出,赫然是一只鬼宠,在半空中被钉住,不得动弹

    喊“不可”的是刚才被怪物叫醒的主人,就是那个英俊青年,在惊醒的一刹那,看到鬼宠正要行凶,连忙喝止。

    蓝色火焰自然是天许所释放,天许在远处将场内所发生的一切全部看在眼中,由衷的佩服英俊男人和灵虚道长在对阵过程中的技法运用、临阵机变和心思缜密。在大阵运转的时候,发现众人目光全部聚集到场中大阵时,立即祭起飞斧劈向天罗,第一式雷劈,此刻掌控天罗的英俊青年已陷入阵中,神情恍惚,天罗已是无人掌控之物,斧到天罗无声破裂。此时现场已显危机,鬼宠所袭之人正是李祖成,天许不待城隍回神,立时将火焰祭出,瞬间出现在鬼宠面前。当时烧火道人赠火时便说,此火对阴邪之物先天克制。果不其然,鬼宠魂魄如油泼火焚,立即现出原形往空中逃遁。

    鬼宠逃至半空,城隍已经完全回过神来,大怒之下,定住鬼宠,城隍一旦脱困,宋戚镇上空方圆数里皆是其掌控范围,空间法术更是因为占据主场优势,将鬼宠牢牢悬钉在半空。

    “哈哈,说来惭愧,此次多亏了你这个小家伙。”

    灵虚道人毕竟修为高深,略一调息便站了起来,仍在中央的男子也站了起来,虽然有些萎靡和虚脱,但是依然站直了身子,其他道士依然打坐调息。

    “没想到,你们这帮臭道士,招数还真是层出不穷啊,这次还有什么。”那英俊青年愤然道。

    “别得意,若非那头畜生,你现在早已经束手被擒了。”虽然灵虚道人依旧心有不甘,心里也是连连叫苦:城隍捉拿阴物责无旁贷,却无法对凡人动手,自己符箓已尽,弟子们也无法排阵,一干法器也都尽毁。那孩子却还有灵火,对阴物有效,对人就不知能不能了。怎么可能,这青年至少金丹初期修为,哪怕只剩一成灵力,也远远不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能对抗的。

    似乎已经看出灵虚道人的色厉内荏,英俊青年哈哈大笑道:“我本不愿与你们道门产生冲突,怎奈你们谋害设计我的鬼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知道你的鬼宠做过什么?你知道为何道长和城隍大人要齐力抓它么?”少年朗声道:“道长,请退后,是与非,打过再做理论!”

    英俊青年哈哈大笑:“就你?”似乎在听一个笑话。

    “对!就是我!”少年踏前一步,双手十指微抬,两朵红色火焰跳跃在指尖,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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