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想说什么”?易轻轩眸底溢出一抹疑惑,忽然想起夙儿还在其他之处寻找皇兄,随即伸手取下腰间的木偶,“他此番与我一同前来,皇兄正好可以见见他”!

    “一同前来”?易憬君眸子里的瞳孔猛的一缩,继而多了几分阴沉,也好趁此看看这人究竟是何方人圣,若真的是年夙本人,朕自是欣喜,凝眸看着眼前人红扑扑的脸颊,不禁关切的说道,“高烧刚退不久,不宜在外耽搁,随我先进屋再说”。

    “无事的,这点小灾小病无关紧要,这次我夙儿……”,易轻轩话没说完,手中的木偶的眼睛就渐渐泛起了绿光,对了,方才夙儿说过,他身负要事,可能随时离开,木偶眼泛绿光便是夙儿距离自己超过一百余里,看来夙儿离开的很着急。

    “怎么”?易憬君以为择煜不舒服,上前一步将眼前人的衣袍裹了个更严实些,自家弟弟与朕一般,皆是惧寒体质,一不留神,就易冻伤,或高烧不退。

    易轻轩刚欲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打断。

    “属下见过易公子,教主大人让属下将这封信交与您,教主大人此番前往襄阳城,处理好事物会再来找您”,疾风躬身行礼后,将手中的信封双手奉上。

    易轻轩对这张陌生的面孔并不熟悉,对于夙儿的亲信暂还停留在歌源、怀柔与鬼画骨这几人身上,默不作声的接过,拆开信封后是一条佛珠手串和一个瓷葫芦小瓶儿,手串看样子是用上等的檀香木做成,撕开信封后隐隐的檀木香扑鼻而来,气味极淡,并不刺鼻,信纸上笔墨未干,洋洋洒洒写着请勿担忧四个大字,这字迹确实是夙儿亲手所为。

    “回禀易公子,药瓶里是治疗雪盲症的药物,教主让您按时服用,教主他已然知晓易公子您寻得兄长,特让属下前来告知,公子若无他事,属下就先行告退”!

    “多谢,劳烦了”,易轻轩沉声说道,凝眸看着手串与药瓶,夙儿口中的要事会是什么?不经意看到皇兄看过来的眼神,不仅下意识的将信封折叠好收入长袖之中。

    “易公子言重了,属下告退”!

    待疾风离开后,易憬君才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后脑勺,眸子里多了几分戏谑,“看来择煜的意中人还真是个大忙人啊,为兄想见上一面却如登天一般”!

    见到择煜眸子里的不悦,易憬君也没收敛半分,这年夙究竟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在闪躲,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择煜这些年可谓是思念成疾,有人想趁虚而入亦有可能,“别不开心了,随我去见见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易轻轩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将手里的东西如数塞入怀中,“皇兄你不是……”?

    “不是什么”?易憬君挑了挑眉头,唇角扯开一抹笑意,转身朝寒舍内走去。

    易轻轩紧步跟随在其后,从皇兄的碎碎念里听到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难道秦镇山真的有嫌疑?

    见到二人进来,姬白忍不住站起,月白色眸子的视线随即落在易憬君身侧人之上,看来本尊并没有猜错,这二人的相貌还真是挺相像的,只是没想到本座会在土生土长的地方迷路,想想本座已离开千年之久,历经改朝换代,如今已然是楚国的境地。

    “择煜,这位是为兄的救命恩人清柠”,易憬君抬眸对视上不远处人的眸子,相处多日,早已没有之前的不自在,微微眯起眸子,露出隐隐的笑意,“清柠,他是我的同胞弟弟,易轻轩”。

    姬白不习惯这种客套的礼数,很快就像触电了一般连忙收回目光,大步走上前去,刚欲开口回礼,便被人打断。

    “多谢阁下相救兄长,这几日兄长劳烦阁下照顾,真是多有叨扰”,易轻轩躬身行礼后抬眸就看到那人已近在咫尺,这人的眼眸,是本王除了夙儿外,再一次见到异样的眸子,月白色的眸子像是幽蓝的大海一般,这人会是何方人圣,竟能从天而降毫发无损,将皇兄解救与水火之间。

    “阁下太客气了”,姬白伸手扶住眼前人的手臂,唇角处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淡淡的说道。

    “在下无以回报,倘若阁下有什么要求,在下定当……”!

    “罢了”,姬白想也不想直接打断眼前人的话语,真不愧是易憬君的同胞兄弟,就连当初易憬君所言之话都几乎一样,紧接着慢慢的松开眼前人的手臂,“在下只是顺势而已,没想到憬君的弟弟会与憬君如此相像”。

    易轻轩眸底闪过一抹诧异,说来好似除了父皇与母后,还未曾有人敢这般唤过皇兄的名字。

    “对了,择煜可知晓一个叫魇汋的人,清柠来此便是为寻此人”?易憬君瞥见自家弟弟脸上的异样,连忙插口。

    “皇兄问此作何”?易轻轩下意识的问道,却在看到清柠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皇兄从不过问江湖之事,这般反常,当然因为此人。

    这名唤清柠的人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不由得让人生出三分好感,仙风道骨这形容词一般只体现在修身养性的长者身上,只是这单薄的身影让人不难察觉到此人年纪尚小,这薄如蝉翼的衣衫与年夙的打扮一般,看来此人决然不是凡人,修为与夙儿比起来,绝对不相上下,“魇汋是近来在江湖之中名声显赫之人,自称一代魔尊,仅仅是他的名字就能让江湖之人望而生畏,此人杀伐果断,野心勃勃,欲谋江湖,杀人的手段更是狠毒的厉害,只可惜此人行无影来无踪,极少有人知晓他的行踪,这些也不过是在下在江湖之中听的一些传言而已”!

    “阁下可曾知晓他近来曾出现过的地方”?姬白沉寂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迫切,异世里的烂摊子繁多,还是先寻得年夙重要,年夙杀人,定然会挑当年谋害异世之人下手。

    “近来”?易轻轩微皱着眉头,细细回想曾经打探的消息,“听闻前些日子,此人在京城杀掉了南宫捻墨,魇汋这人修为极高,性情无常,待人门察觉到已是第二日,南宫捻墨的心脏被人挖走,血水侵染了整张床单,死状极为凄惨”!

    易轻轩之所查探的如此清晰,便是因为此人是夙儿的宿敌,为一己之私谋害上千人命,更是害得异世落魄至此,本想在京城内借机除掉,可没成想被魇汋捷足先登,江湖上传闻,魇汋杀人很是随意,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

    “京城”,姬白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看来年夙终是逃不过魔性的趋势,苏绯辞的离世对他打击过大,即便不等乱世侵体,心中的杀虐就已开始显露,他的心魔已醒,必须斩杀在萌芽之中,紧接着试探般的开口,“对了,阁下可知晓那千古道君之所异世”?

    听闻此话,易轻轩的神情中多了几分防备,即便此人是皇兄的救命恩人,异世中的事,还是少让人知晓为好,轻抿着薄唇,不紧不慢的说道,“略有耳闻,听闻已破败多年,那里已成为荒奕之地,人迹罕稀”。

    易憬君很快就会意到择煜的意思,年公子好不容易回来,择煜自是不希望有人再提起当年之事,以免招来祸患,“不知清柠提这个做什么”?

    “哦,好奇而已,多年前曾听闻过异世是四大古宗之首,没想到才几年而已,竟然已物是人非”,姬白故作坦然的说道,心情顿时沉重了许多,毕竟亲耳听到本尊亲手所创的门派落败,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苏绯辞天赋异禀,又怎会大意至此,难道天意就这般难为吗?

    “既然阁下要找寻魇汋,不如就与我们同行,听阁下口音也是楚国人,我们二人亦来此京城”,易轻轩诚恳的开口,此人乃皇兄救命恩人,若如需要,本王定当全力而付。

    “不知清柠意下何为”?易憬君顺着择煜的目光看去,心中竟然蔓延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期待。

    “那就叨扰了”,姬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倘若短时间内找不到年夙,就先找找苏绯辞的灵韵,让本尊看看究竟还残留几分,当年女曦神魂皆损,仅留有惨魂,依旧破身重还,苏绯辞的修为不知达到什么地步,人心不足蛇吞象,此事因人的贪欲而起,亦不能怪天意,反而是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年夙的这一劫,不好度过。

    “阁下客气了,不,应该是清柠兄”,易轻轩不明白,这般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为什么会有一个与之一丁点儿都不相配的一个名字。

    京城

    阎衾坐在书房之内,眸子死死的盯着姬湛,此刻的心情用坐如针毡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紧绷着的薄唇几乎没什么血色,这件事自己要不要告诉爹……

    “圣上当真在边境失踪”?阎衾再三确认周边无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才忍不住的开口道,这句话几乎是用气说出来的。

    “教主已去边境找寻,此事想必易公子定然也已知晓,教主把消息封锁,可难免有漏网之鱼,这几日说不定朝中会出现动荡”!姬湛不紧不慢的说道,语气淡淡的,原本朝中之事与尔等就没有任何关系。

    “……”,阎衾眉宇间露出一抹愁绪,边境重兵把守,圣上怎么会在那里失踪,再者圣上的修为自己都望而生畏,即便有人敢夜来偷袭,也不可能失踪,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天方夜谭。

    “卑职该说的已说完,其余还望阎公子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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