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意念。

    放松丹田。放松气海。

    呼气收势。

    周梦渊完毕晨修,梳理头发整理衣裳,等待乔山老怪和窦芽儿各自练功完毕,略加思忖来到老怪面前。

    “师爷,弟子昨日去找了魔指主人,依然无有结果,您还有什么妙招可以促使或者加持吗?”

    老怪撇着嘴巴,摇头道:“这个神圣之物,水火真人竭尽全力也未复活,老怪更是无能为力了。放弃它吧,有些生命是不可以延续的。”捋着胡须缓缓摇头叹息,“看起来,齐家气数未尽啊!我们需要增员,排练属于我们自己的、可以破坏齐家阵容的套路。”

    窦芽儿打扫卫生,只听不语,也许尚未忘却齐横行于病榻奄奄一息可怜的一幕。

    “师爷,是梦渊太天真了!悔不该当初请您做法救下齐横行,给我们复活了一位顶级对手。真想自残!”

    “那可不行!”窦芽儿道,“你自残了,谁将来给老怪养老?”

    “徒儿,你的初衷是伟大的!直到现在,毫无逊色。尽人事以求天意。”老怪起来,踱着步子,按摩着上肢关节,“最近老怪一直在观察西观山顶上的天色。那些看似棉絮状的云朵,白里藏黑,千姿万状,有时候活像各种各样的兵器。试想,有朝一日,这些兵器淬炼复活掉将下来,不就是助力我们的天降神器吗?”

    周梦渊摇头苦笑道:“强加之有,岂可当真。人世间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有啊!”老怪认真说道,“齐家根深蒂固,历练几个朝代,在上苍那里是有注册的,所以,每逢有大事发生,都会有先前预兆,只不过老怪未注意观察罢了。以后,老怪会经常观察和分析那边天气形势变化,随时掌握齐家动静。”

    “师爷的法眼明察秋毫甚是厉害。可是,看清楚又有何用。唉!”

    心里充满了失落感的周梦渊说着,向洞外走去。

    乔山老怪固执的大声道:“数百年来,立志灭掉齐家之人不可数计,可有哪个如愿以偿了?徒儿稍安勿躁!我们着手现在从长计议,老怪将尽快拿出灭齐之可行性方案来。”

    见周梦渊少有的情绪失落,老怪目差使窦芽儿紧随而去。

    只顾低头思忖和内心悔恨,周围的一切毫无觉察。

    腰缠绳子,手持镰刀的沁儿就站在莲花池畔,周梦渊也无所见。

    沁儿见周梦渊自洞内出来,惊喜的正欲过来问候,没走几步,又见窦芽儿出来了,并且半揪半挽住周梦渊胳膊在说什么,霎时甜蜜笑容散尽,垂头沮丧,止步于面对枯萎了的荷叶。

    大清早的,一对妙龄男女自山洞而出,亲昵异常;何时进去,究竟在里面呆了多久、做了什么,简直是不敢想象。

    “沁儿!”

    意外发现,使窦芽儿不禁喊出声来。

    沁儿听见,没有应答。

    周梦渊听见,毫无反应,脖子上架着石头一般,继续低头漫步。

    窦芽儿不悦,你这个沁儿倒是会找,大清早跑来干嘛?

    周梦渊迟钝地抬头问窦芽儿,“你刚才说沁儿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她呢?”

    无法隐瞒,窦芽儿只好努努嘴巴,“瞧!她就在那边。”

    周梦渊望去,见沁儿一身烂娄补丁旧装,砍柴的打扮,心中顿生强烈怜悯,甩开窦芽儿手臂,呼唤着奔跑过去。

    “沁儿!沁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沁儿看着结冰了的水面低头不语,一定是因为窦芽儿的随身出现,更何况是大清早出自山洞。

    沁儿自小便是如此,遇到事情,不愿意轻易将内心感受和具体想法说出来,宁可自己憋着,憋得难受,憋得流泪。

    “怎么了?有事吗?快告诉我呀!”周梦渊焦急地提高了嗓门。

    沁儿无语,绝望的泪水唰地溢出了眼眶。

    掉头便走。

    周梦渊上前堵住,抓住沁儿双肩衣裳,“快告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沁儿奋力抖掉周梦渊的手,“没什么。是砍柴起早了,想到处看看。”

    “没事就好!”周梦渊舒了口气,拿出手绢,“给!擦下眼泪,不然就结冰了。瞧你脸皴的,看起来像个田间作业的村妇。”

    拒接手绢,以衣袖拭泪,“本来就是个村妇!只会砍柴的村妇。”

    一直于不远处静观事态发展的窦芽儿,见两个人出现分歧,立即猴子一般窜过来,故意用手指戳了一下周梦渊的脸,甜蜜蜜娇滴滴道:“渊哥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沁儿大清早来看你,你反倒惹人家哭鼻子,居心何在?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嘴里讲话,眼睛却一直窥视着沁儿表情。

    果然,窦芽儿的表演凑效了。

    “没有。不是来看我。”周梦渊不假思索脱口解释,“沁儿是砍柴起早了,想到处看看。”

    连这点事儿也不敢担当!

    周梦渊的解释,冰霜一般冷却了沁儿一片苦心。

    窦芽儿,“我不信。山上叶落草黄,有什么好看的?”

    “呵呵!是呀!虽然山上叶落草黄,地下却酝酿着一个新的春天。”

    沁儿说着,昂首挺胸转身而去。

    不几步,回眸留下了一朵绽开的微笑。

    这一次,泪点很低的沁儿没有流泪,是微笑着离去的。

    酝酿?

    新的春天!

    是啊。面对任何困难,只要心里阳光,就一定会重重克服的。

    有的事情,只要努力了就不要后悔,若是勉强未果,选择放手同样美丽。

    熟知沁儿倔犟脾气,周梦渊没有再次阻拦,只是目送着那个再也熟悉不过的玲珑背影,明白是来找自己的,可这个误会,如何才能解释清楚呢?

    窦芽儿庆幸过来,紧贴着站在周梦渊身边,“渊哥哥,才几日未见,你这妹妹变老了许多,真的村妇似的。”

    “不许你这样说她!”周梦渊厉声道,“她是我家最为困难时的恩人!周梦渊挖心也难还清恩债。”

    窦芽儿吓了一跳,心里依然暗自高兴,抓起周梦渊的手,“我错了!错了!道歉还不行吗?渊哥哥,原谅小芽儿。你也明白,小芽儿自幼失去了父亲,母亲抑郁,无人管教,野孩子一般,不识几个大字,是个没心没肺之人,以后无论哪句话讲错了,哪件事做错了,渊哥哥指出,小芽儿当场改正便是。”

    魔指复活的失望和气走了喜欢之人的双重痛苦,周梦渊真的想撒气,又见窦芽儿软语绵绵如此诚恳,遂改变了态度,只好将生气强行消化。

    乔山老怪兴致勃勃而来,“两位徒弟,我们找个避风地方坐下,老怪有个新的想法急需告知。”

    经管窦芽儿已经道歉,周梦渊心里也原谅了,但沁儿的决然离去,使他一时间无法高兴起来,面对老怪将要讲述的新想法,周梦渊毫无兴趣。

    “必须找个避风地方才可以讲清楚吗?风会吹散您的想法吗?”

    从未有过对师爷如此生硬的态度。

    欲使新想法更加神秘的乔山老怪愕然,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窦芽儿机灵,连忙解释,“你这个老怪,一点儿也不懂得体谅弟子。刚才,渊哥哥的一位发小来过。”

    “发小?是男是女?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儿?”

    “当然是女的喽。而且,是位大美女。”窦芽儿察言观色道,“她就是渊哥哥常提起的沁儿。”

    乔山老怪望向山下,见有一个人已经走远,将手指去,“是那位吗?”

    “嗯!就是她。”窦芽儿回答。

    “还不赶快去追!梦渊,别再犹豫了。一位姑娘家大清早只身上山来找,一定有要事。”

    周梦渊明白,即使勉强下去,只会增添更多误会,让沁儿更加伤心。

    “不了。师爷,还是先讲您的新想法吧。”

    一听说周梦渊不去找沁儿,窦芽儿立即愉悦道:“就是啊。老怪,快讲出您的新想法吧。小芽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老怪微微一笑,摇头道:“不讲了。就在刚才说话间,老怪心里分析过了,那个新想法不够成熟。走,我们牧马、吃早餐去。”

    “可是,小芽儿还是想听。”

    “可是,小芽儿必须学着做饭。”

    “欲言又止,让人心里不舒服。你这个老怪,真是奇怪。”

    言间,三个人向乔山老怪住处而去。

    老怪和窦芽儿在前边贫嘴着。

    周梦渊一言不语,心事重重跟在后边。

    时有窦芽儿敦促一声,却难以使他真正高兴起来。

    因为,沁儿在周梦渊心中的份量,实在是太重!太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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