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还抱着第二天要换上的衣物。

    奥尔多冰凉的脸贴在我脸上,犹豫地轻蹭着。

    他的双手自我的后颈探入宽大的睡衣衣领。

    一只手摩挲着我后肩淡褪的疤印,另一手小心地游走到我的锁骨处。

    我能感受到奥尔多的紧张。

    真是差劲,喝了酒还是这么拘束。

    “你说,上帝真的会掷骰子吗?”我冷静地问。

    这个问题,在我最初涉猎量子力学之时,曾令我纠结了数月之久。

    奥尔多果然停下了他冒犯的举动,静默在黑暗中沉默不语。

    “如果盒子的历史要由猫的死活才能正确推导,”我继续发问,“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这一刻之前的所有经历都取决于你我这一刻的决定?”

    “康榕……”奥尔多的语气颓败万分。

    “所以,我们并非顺着时间之河老去,”我停顿片刻,“我们其实是逆着时间回溯自己做过的每个决定。”

    对于“薛定谔的猫”的解读有成千上万种。

    而我并非在解构这个充满悖论的假设。

    我只是在告诉奥尔多一个事实。

    他这样的聪明人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

    在这之前,我对他毫无兴趣;这都是此刻的我所决定的。

    说得更通俗一些,此刻的我对奥尔多依旧没有超越工作同伴的感情。

    奥尔多微微仰头,双手攀在我肩上,似乎再也站不稳。

    他酒味浓郁的气息吐在我的下巴,“你的眼睛,比天堂海还要漂亮。”

    我气恼地用力推开了奥尔多,“你喝多了。”

    这一推反而刺激了他似的。

    他向后踉跄了两步,又大步地朝我迈来,紧紧将我箍住。

    “不要拒绝我……”他含糊地嘟囔着,唇舌在我肩颈吸舔。

    “靠!你放开!”我再次感到反胃,喉咙也发出干呕的声音。

    “不做客座教授,留下做全职的教授吧。”

    奥尔多被酒精蒙蔽了神志,我都怀疑他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呼吸也越来越粗,双手更是大胆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直想呕吐,可又吐不出什么来。

    “好了,”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也让声音变得柔和,“我听你的,不走了。我们去沙发上吧?”

    “哎?”奥尔多几分迷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安琪,似乎又明白过来,“安琪先生不会听到的。他喝了太多,已经醉倒了。”

    “……”

    我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就算听到,他也不会介意的。”奥尔多又说,“他不介意你和谁在一起过。他亲口告诉我的。”

    一股火焰突然从我腹中窜起。

    我咬牙,“他就算介意,也和我没关系。”

    复杂的情绪驱赶了我所剩无几的理智。

    我将手上的衣服扔在地上,搂住奥尔多,咬住他的双唇。

    他口中浅浅的霞多丽酒的清甜,教我更加反胃。

    我无视自己的膈应,粗鲁地扯着奥尔多的衬衫。

    他受到这片土地的滋润与养育,衬衫下的皮肤柔软而富有弹性,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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