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苒拿出那个羊脂玉雕刻的阿狸,递了过去。

    “你说,雕刻成这样,大家应该会喜欢吧?”

    福嘉接过来,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会,又将雕像递了回去,抱起阿狸揉了几把。

    “若是个个都雕刻的这么好,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这个送你。”秦苒苒将玉雕重新递过去。

    福嘉微微有些错愕,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笑着接过玉雕,让凝香摆在自己的梳妆匣子那里。

    “那就劳烦长公主殿下时时带在身边了。”秦苒苒故作请求的对着福嘉拜了一拜。

    惊得福嘉赶紧伸手去扶她,

    “你这是干嘛,小心宝宝。”

    秦苒苒嘿嘿一笑“福嘉长公主日日带在身边的猫神爷爷的雕像,不知道上京城会不会纷纷效仿。”

    福嘉在经过了这些事之后,比以前成熟稳重了很多。

    她当即便反应过来,这是为了给阿狸造势呢。

    大周的江山,星泽的江山,今日却要靠一只猫来维系民心,想想真是既心酸又可笑。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风雨飘摇的大周朝,若是民心不稳,那便真的没了。

    “我会日日带在身边,尤其是重要的场合,一定会带。”

    福嘉看着秦苒苒,一字一顿地说道。

    秦苒苒看出来她眼底的酸涩之意,伸手捏住阿狸的尾巴。

    “福嘉,我们都不想这样做,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如今的情况,若是民心再不稳,那便真的不好做了了。”

    “我懂,舅舅和承安都是为了周家的江山社稷,若没有他们,星泽能不能登上皇位还两说呢。”

    福嘉看着秦苒苒,面上露出苦笑。

    秦苒苒这几日在自己府上想了很久,终于决定今日入宫。

    一个是为了阿狸的事,另一个便是要打消福嘉心中的疑虑。

    毕竟陆承安的身份很是敏感,若被有心人知道,利用起来,保不准自己又得被抄家灭族。

    “福嘉,还有件事,我必须得对你说。”

    秦苒苒的表情严肃起来。

    福嘉见她那么严肃的表情,不禁也跟着挺直了腰板。

    “挽秋姑姑,你带了大家都先下去吧。”

    挽秋和李江现在就在东宫之中服侍着陛下和长公主。

    有他们两人在,东宫现在如同铁通一般牢固,这也让福嘉省了不少心。

    挽秋听到福嘉的话,便带人退了出去。

    见屋内只剩了自己,福嘉,北辰先生和寒姨,秦苒苒神色无比严肃的开口了。

    “福嘉,承安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太过于敏感,又不能为旁人知晓。”

    “所以,承安希望在陛下大一些,能自己作出决断之后,我们便跟着师傅旖旎去药谷了,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让他快意江湖,不会参与到朝堂之中来,所以日后,还请你多多照拂于药谷了。”

    福嘉被秦苒苒的话惊住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秦苒苒真诚的双眼,又看了看北辰先生与阿寒毫不意外的眼神,眼泪当时便流了下来。

    “苒苒,我……”

    “你别哭啊,我这可不是为了你着想,我这是为了我家承安着想,我还想过一过江湖侠侣的日子呢。”秦苒苒皱了皱鼻子,递给福嘉一块帕子。

    福嘉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又起身去净了面,重新坐好。

    “若是这样,我肯定不会让陛下再亏待了药谷。”

    秦苒苒这才放下心来,在最大的权势面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变。

    只能提前将退路修好,以防不测。

    话已经说完,福嘉便将外面的丫鬟叫了进来,让她们上了几分点心,又泡好了茶。

    “我听说平西侯府的老夫人又找你麻烦了?”

    仿佛卸去了巨大的压力一般,福嘉坐在炕上斜斜地倚在迎枕上,看着在炕上团成一堆的两黄一白三只猫。

    秦苒苒呵呵冷笑“若是早知道她花银子买承安的命,我早就上去开撕了。”

    “对了福嘉,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我将一盆子脏水泼在了那老夫人身上,劳烦你帮我做戏做到底才是。”

    几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了一阵,秦苒苒几人便告辞了。

    “老夫人……”

    平西侯府上,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老夫人因着刚才的事情,气得头风发作,正贴着膏药躺在炕上。

    她抬眼看见那妈妈畏畏缩缩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

    “有话就说,那是什么样子!”

    “老夫人,外面刚刚传开了,说是今日福嘉长公主找镇国公夫人要为陛下配置的药方子,镇国公夫人拿不出来,福嘉长公主很生气,要……”

    “要做什么?”老夫人也顾不得头疼,急匆匆地从炕上坐了起来。

    “要彻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连北辰先生也动怒了。”

    “外面现在都说,这方子千金难求,里面的量都是好不容易调配出来的,差了一丝一毫都不行,可惜就这么毁了。”

    “北辰先生说再写一张,还得数月的调配才行……”

    那管事妈妈咬了咬牙,将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老夫人一听,只觉得自己胸口异常闷痛。

    原来,原来是真的……

    “那能怪的了我们吗?若是她的那个丫鬟不将方子拿出来,会被泼上水吗?”

    老夫人面色铁青,声音也变得尖厉了起来。

    “那丫鬟,那丫鬟当场便被杖责三十……听说是抬回去的……”

    老夫人只觉得心头发冷。

    她早些年也是经常出入宫闱的命妇,自然知道杖责三十是什么样的惩罚,一般女子挨上,那便是小命都没有了。

    自己真的是闯了大祸了……

    她转头看了看那天的那位妈妈,垂下来眼眸。

    感受到她的目光,那妈妈心底也是发凉。

    自己这是要被推出去做挡箭牌了吗?

    自己辛苦为她卖命半辈子,甚至没有嫁人,无儿无女。

    今日的事不过是遵从她的意思行事,现如今却连个善终都得不到吗?

    问罪的旨意明日才会下发,那一会,自己便离开吧。

    左右也是个死,临死之前让她受一受罪也好。

    主意打定,她正盘算着该如何脱身,便听见外面又有婆子来报。

    “老夫人,茂国公府来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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