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苒顿时就愣了。

    “好你个福嘉,我大老远跑到你的府上来,你连盏茶都不给我喝。”

    福嘉却如同看二傻子一般看了她一眼。

    “你自己就是大夫,难道不知道有了身孕的人不能乱喝嘛。”

    秦苒苒看着福佳的眼神,当时就暴起。

    “我就是查过医书说喝大红袍没有什么关系,这才喝的呀。”

    福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到时候你的孩子生出来,长得黑黢黢的,那你可别哭。”

    秦苒苒又愣了愣:“为什么黑黢黢的?”

    “宫里的嬷嬷说得,有身孕期间若是吃一些颜色很重的东西,孩子生出来就会黑黢黢的。”

    福嘉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看,我怀着我家儿子的时候,便很少吃颜色很重的东西,他现在多白净。”

    秦苒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茶盏,又看了看乳娘怀里的小糯米团子。

    “半夏,给我倒碗温水吧。”

    福嘉笑嘻嘻地看着她换了温水,又给她讲解了一番各种需要注意的事情。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了屋里,福嘉面上映上了淡淡的一层光晕。

    温馨美好的景象让秦苒苒神思恍惚了一下。

    不管过了多久,她想起这幅场景的时候,心中都会无比酸涩。

    那么美好的时光,终究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刚吃过午饭,外面便传来消息,双方开战了。

    好在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福嘉已经午睡了。

    刚睡醒的秦苒苒正与承恩公夫人聊着彼此知道的信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第一反应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让福嘉知道。

    “这个消息谁若是敢让公主知道了,那便别怪我出手狠辣无情!”承恩公夫人冷下了脸,对着周围的丫鬟婆子说道,“将我的话传到府中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去,战场上的任何消息,都不许让公主知道。”

    她身边的大丫鬟立刻躬身走了出去。

    秦苒苒见事态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承恩公夫人叹了口气:“福嘉有身孕期间,陛下便出了事,她的心情很是郁结,生产之时又混入了心怀叵测之人,幸好陈驸马发现的及时。”

    “饶是这样,她的身子也受了损,太医说,福嘉未出月子万万不可动怒,否则就会有血崩之兆。”

    秦苒苒非常清楚血崩之兆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

    必死无疑。

    自己的师父也救不了她。

    她的面色有些阴沉了下来,过了半晌才说道:“我要师父来给福嘉诊诊脉吧。”

    北辰先生到了正房时,陈智修也正好赶了回来。

    他见北辰先生来给福嘉诊脉,心中很是激动。

    诊了一会,北辰先生收回手指,对着福嘉说道:“公主放心便是,只要保持心情愉悦,便不会有什么事情。”

    福嘉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苒苒,你不能再说我胖了,要不然我会心情不好。”

    “是是是,公主殿下,您可是上京城最美的人了!”秦苒苒立刻改口赞扬。

    北辰先生诊完脉,便提了药箱退了出去。

    “我去送送。”陈智修对着福嘉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陈驸马,恕老夫直言。公主的身子万万不可悲伤动怒,否则,必然血崩。”

    陈智修听了北辰先生的话,扑通一下子便跪了下去。

    “先生,求你,求你救救福嘉。陛下的状态您也知道,我怕到时候瞒不住……”

    话到最后,陈智修的面上已经泪流满面。

    北辰先生叹了一口气,扶了他起身。

    “不是我不救,是我压根救不了,那毒性太厉害,公主体内的淤血被压制住……”

    “罢了,我开服方子试一试吧,但是陈驸马,不要抱太大希望。”

    北辰先生转身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写下了方子。

    陈智修只觉得面前天旋地转。

    福嘉,我真的救不了你了吗?

    他拿了方子,浑浑噩噩地往承恩公夫人那边走去。

    “舅母,舅母,我该怎么办,北辰先生说,他也没有办法的,福嘉会死吗,她会扔下我和孩子吗?”

    承恩公夫人看着面前这个哭得如同孩子一般的大男人,眼睛酸涩,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智修,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要瞒住福嘉,直到她出了月子,身体变好。”承恩公夫人伸手扶起颓丧地坐在地上的陈智修。

    “你,我,苒苒,云儿,瑶儿,我们都在。”

    “我们一定要瞒住她,一定要救她!”

    陈智修的神智慢慢地被承恩公夫人拉了回来。

    他站起身,对着几人笑了笑:“见笑了。”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我去陪陪福嘉,以后后院中的事,就要多仰仗几位了。”

    承恩公夫人点头:“你最近肯定会很忙,只管去做,有我们呢。”

    陈智修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秦苒苒看着外面灿烂的日光,只觉得照得自己眼睛很疼。

    这世道,为什么就这么艰难呢?

    ********

    “父皇,您还活着呢?”七皇子身穿一身金黄色的甲胄,坐在马背上,对着前方也是身穿金黄甲胄的德庆帝遥遥喊道。

    德庆帝看着这个平日里恭敬老实守礼的儿子,心中悲凉。

    “托你的照顾,朕活得好好地。倒是你,朕平时都没看出来,居然是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

    “父皇,您平时关心过我吗您就说这种话,我平时什么样,您应该也不知道吧?”

    七皇子听了德庆帝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在布多来大周期间,与他便有私下来往,后来你认识了鹤鸣真人,便抛开了布多,与鹤鸣真人联手,想要害死朕,不是吗?”

    德庆帝语气沉稳,不辨悲喜。

    “父皇,您早日将皇位传给儿子,儿子用得着走这一步吗?我等了那么久,大哥倒了,五哥倒了,我以为终于能轮到我了吧,结果呢?”

    “结果,您又与那个皇后,老蚌生珠啊,难怪不让人知道,偷着藏着的生了个儿子。”

    “呵,你们居然又生了个儿子,那我等了这么多年,恭敬守礼地等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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