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陆承安难得的没有发疯,只是静静地抱着秦苒苒,想了一夜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秦苒苒看着眼下发青,胡子貌似也一夜之间长长了许多的陆承安,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陆承安站在铜镜前看了一会,说道:“有了胡子,是不是显得更加沉稳了些?”

    秦苒苒也不知道为何,心中一阵酸涩之意涌了上来,她胡乱点点头:“确实是。”

    陆承安将剃刀递给秦苒苒:“那就别刮了,帮我修一修吧。”

    秦苒苒接过剃刀,拿了热帕子敷在陆承安脸上,别过头去暗暗摸了一把眼泪,就听陆承安闷闷地说道:“好闷。”

    她赶紧擦擦眼角,将帕子拿起来,将澡豆揉出的泡沫涂在陆承安的脸上,小心地替他修起了胡子。

    “苒苒,不用难过,我会保护你。”陆承安闭着双眼,顶着一脸泡沫声音平静如常。

    秦苒苒的眼泪一下子全部流了出来,她“啪”地一巴掌拍在了陆承安的肩膀上:“不怕泡沫进了嘴里吗?别说话。”

    陆承安似乎是笑了一下,嘴角弯了弯,不再说话。

    只剩下剃刀刮在皮肤上传来的细微的“嗤嗤”声,伴着静谧的朝阳,在屋子里回荡。

    ********

    “镇国公,感谢你昨日的招待。两位留步吧。”陆承安与秦苒苒一直将李江送到了肃州城门口。

    李江拱手对这两人笑着表示了感谢,揉了揉恋恋不舍的阿狸,从怀里掏出一颗指头肚大小的金刚石递过去。

    “给你娶媳妇用。”

    秦苒苒见那金刚石澄亮,色泽极好,急忙推辞道:“李公公,这太贵重了,万万使不得。”

    李江笑着摆摆手:“我无儿无女的,留着些这个也没用,给小阿狸娶媳妇用正好。”

    说罢,他冲着两人摆摆手,翻身上马,招呼着后面的小内侍驾着马车沿着官道,一路向东去了。

    陆承安与秦苒苒站在城门口看了一会,陆承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开口说道:“回去吧。”

    秦苒苒点头,两人转身刚要上马车,就听见有个声音喊道:“师妹。”

    秦苒苒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去。

    只见两辆马车正慢悠悠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行驶来。

    “大师兄!”

    坐在车辕上的,可不正是肖桦。

    秦苒苒见大师兄已经到了肃州,心中顿时又明快了许多。

    打小由师父和师兄带大,有什么难事都是他们出面帮着解决,今日自己正心中苦闷,大师兄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她只觉得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肖桦看见两人的表情便知道两人这几日心中并不愉悦,他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两人身边,先是拍了下陆承安的肩膀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激动,随后看向秦苒苒:“过得不好?”

    秦苒苒鼻子发酸,却又笑着摇头:“回去再说吧。”

    肖桦皱着眉头看了陆承安一眼:“是不是有人在监视你们?”

    “大师兄,你……”陆承安有些惊讶地开口。

    “我到城门口的时候发现的,知道他们走了,我才喊得你们。”肖桦沉稳地说道。

    陆承安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府吧,大师兄你这次来是不是便不回去了?”

    肖桦依然沉稳无比:“我接到了师父的信,让我将药谷搬到这肃州来,我便过来了。”

    “好,我马上让人回去收拾房间。”陆承安总觉得肖桦有哪里不对劲,一边说一边打量他。

    肖桦没有在乎陆承安的目光,淡淡地点头:“好,你们带路,我们先回府。”

    马车上,秦苒苒看着坐在后面马车车辕上的大师兄,有些疑惑的问:“承安,你有没有发现大师兄有点不对?”

    陆承安点头,随即指着城门口趴在墙边晒太阳的一只老狗说道:“气质沉稳如泰山,跟它挺像。”

    秦苒苒: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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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妹,你在这边帮我买个庄子,师父种的药材都已经挪过来了,我需要一个宽敞一些的地方种着,让那些小童们去庄子上住。”肖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沉稳的放下。

    “师兄,这个你放心吧,陛下刚刚赏了我五十个田庄。”秦苒苒一脸我是地主我骄傲的表情。

    肖桦看了她一眼,淡然地说道:“我不要。”

    骄傲的表情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你去重新给我买。”肖桦似乎是没有看到自家师妹的表情一般,自顾自地说道,“最好明日便能买到,那些药材要尽快种好才是。”

    “大师兄,你为何不提前来一封信?”秦苒苒有些小气愤,小诧异。

    “哦,忘了。”肖桦说得淡定无比,仿佛这一切与他都不相关一般。

    “大师兄,你是不是在学天卦?”秦苒苒狐疑地看了一会自家师兄,突然开口问道。

    肖桦也并不惊讶,仿佛这种稳如老狗的气势已经深深地植入了他的灵魂一般。

    “是啊。”

    “哦,那就不奇怪了,祝师兄早日修得大成。”秦苒苒点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转身又叫了红袖过来,“你去让老白进府一趟。”

    “老白是我新收的掌柜,人很能干,师兄对这庄子有什么要求只管跟他讲。”秦苒苒对着肖桦说了一句,只换来了肖桦一声“哦”。

    她也不恼,让人带了肖桦和几个小童子去休息,抱着阿狸撸了几把才对陆承安解释道:“修习天卦之人,一旦入门便会进入一种无欲无求,淡泊一切的状态,直到小有所成才会慢慢恢复原样,师兄不知道要修习多久,你不必介怀。”

    陆承安笑着说道:“我怎么会介怀,大师兄没事就好。”

    “我先去军营了,今日有事要做。”

    陆承安端起茶盏喝干了里面的茶水,伸手抱过阿狸揉了几下,就见肖桦重新回来,正色说道:“承安,今日打算之事不要去做,我刚刚为你今日的运势卜了一卦,大凶。”

    说罢,他也不解释,就那么一脸淡定地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稳如老狗的大舅兄不让我做正事,我到底该不该听?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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