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游船是朱福禄的私人游船,里头充斥着浓重的烟味,阎羽坐在沙发上,还从沙发的缝隙里掏出了几根烟头。
    俗人终究是俗人,哪怕有钱了依旧俗不可耐,要不是朱福禄为了提高逼格决定在游船上与项天豪见面,还不知道这游船里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项天豪带来的宗师们都被拦在了外头,被批准进入的,只有项天豪、徐向辉、郑锐,还有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阎羽与曹大师。
    朱福禄一个保镖都没有带,搂着两位美女模特便坐在沙发上,他一个人都占了三个人的位置,两名美女被朱福禄的肥肉夹得苦不堪言。
    朱福禄坐下以后,一手直接伸进美女的裤子里,另一只手则是打了个响指。
    “上水。”
    郑锐的嘴里叼着烟,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项天豪瞪了他一眼,郑锐不甘心地猛吸了几口,然后将烟头用手掐灭,塞进了沙发缝儿里。
    一名服务员端着水上来,放在阎羽他们几人的面前,曹大师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面色古怪地说道:“这是什么水,味道怎么怪怪的?”
    郑锐低头看了一眼,无语道:“那是漱口水。”
    “……”曹大师默默地放下杯子。
    “上牛排。”朱福禄拿起餐巾绑在自己的脖子上。
    项天豪不耐烦道:“朱福禄,你上辈子就是一个穷鬼,这辈子才会如此俗不可耐。”
    “项老大说的对,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朱福禄扯下餐巾,不装绅士了,一脚放在桌子上,靠在美女的怀里说道:“但钱是好东西,而且越多越好,我要是不装一装,这钱花起来也索然无味。”
    “说正事。”
    “那好,”朱福禄道,“项老大也一把年纪了,不如将你手下的六个码头交给我朱福禄来管理,我每年给项老大你百分之十的分红,如何?”
    百分之十?
    项天豪冷笑一声,这已经不是欺负人那么简单了,这分明是在羞辱他!
    项天豪白手起家,从东北到申城闯荡,好不容易闯下这些基业,如今却要拱手让给以前的对手,才拿百分之十的分红,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而且,以朱福禄这人的性格,等项天豪真的退休了,百分之十是否给他还不确定呢。
    项天豪默默地拿起面前的漱口水,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浇在朱福禄的脑袋上。
    “梦做一做就行了,朱福禄,我帮你醒醒脑。”项天豪咧嘴说道。
    朱福禄无动于衷,等到项天豪将整杯漱口水倒完,才用手抹了一把油腻腻的脸,说道:“项天豪,风水轮流转,这申城的码头,昨天是你称王,今天就由不得我朱福禄称帝?”
    “就凭你?”项天豪随手将杯子扔在一旁,转身说道:“我还以为今天你能给我什么惊喜,看来是我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徐向辉刚起身,朱福禄突然说道:“项天豪……你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
    项天豪压根不理会朱福禄,继续往外走。
    “你的那些合作伙伴,为何一个个和你中止合作,反而和我朱福禄签合同?”
    这下,项天豪停下了脚步。
    朱福禄继续说道:“我可是听人说,项天豪已经病入膏肓,没几天可活了呢。”
    此言一出,项天豪顿时脸色阴沉。
    阎羽则是叹了口气。
    打从他见到项天豪开始,项天豪就不停地咳嗽,他随身带着纸巾,说明他的咳嗽很严重,甚至有可能咳血。
    朱福禄说的不错,项天豪的确有病,而且还非常严重,至于他是不是快死了,阎羽也不确定。
    项天豪转过身来,死死地望着朱福禄:“你知道了什么?”
    “刀伤。”
    朱福禄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柄带血的匕首,随手把玩着,笑着说道:“二十年前你在码头闯荡的时候,被人一刀子捅进了医院,那一刀子刺穿了你的肺,但好歹让你活了下来,只不过这些年你旧伤复发,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了,活不了几年了吧。”
    项天豪望着那柄匕首,虽然没有说话,可表情已经是默认了。
    曹大师小声地对阎羽说道:“大师,现在大反转啊,我本来以为咱们只是来装装逼的,可如今情况不妙,咱们要不要先溜啊?”
    阎羽无语道:“五十万你都收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五十万也不多,还是小命值钱,更何况我不是还有钱在大师您那儿嘛!”曹大师道。
    “已经捐了。”
    “啥??”
    “你最近缺德事干多了,我帮你捐出去补点阴德,否则你早晚有血光之灾。”
    “……”
    曹大师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没提要溜的事情,反而自言自语道:“一会儿我手撕了朱福禄这死胖子,然后再找项老大要个百八十万……”
    此时,项天豪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朱福禄从他手上抢生意的时候,项天豪就有所察觉了,因为他抢走的生意,正好都是与项天豪产生一些小分歧的生意,朱福禄的消息太过灵通,一抓一个准,明显是自己身边有了内鬼,随时给朱福禄通风报信!
    “是谁,在给你通风报信?”项天豪咬着牙问。
    朱福禄怪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就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徐向辉!”
    徐向辉?
    项天豪望着徐向辉,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时,项天豪的另一名亲信郑锐,连忙护在项天豪身边,对徐向辉怒目而视:“项老大,我早就怀疑辉子了,他不止一次向我提起朱福禄的事情,前阵子还对我的人出手,只怕是想扳倒您的位置,自己做这码头老大!”
    徐向辉面色一沉,对郑锐怒目而视:“郑锐,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怎么,被我揭穿了你的秘密,恼羞成怒了吗?”郑锐冷笑道。
    “我对项老大忠心耿耿,倒是你恶人先告状!”
    “忠心耿耿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你看看这些年为项老大出生入死的人是谁,我这浑身的刀疤为谁而留,难道你能证明你比我更忠心?”
    徐向辉彻底怒了,他夺过朱福禄手里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肚子刺去:“一刀罢了,我徐向辉怎么挨不起!”
    项天豪面色一变,正要去阻止,阎羽的手已经提前一步拦住了徐向辉。
    “阎、阎少?”徐向辉惊讶地望着阎羽。
    阎羽淡淡地说道:“我相信你不是内鬼,项老大,真正的内鬼,是郑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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