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刺激,大家都说自己很忧郁,很苦闷。刚才因为三个女生反对而没有打开的整箱啤酒便被打开了,几个人要借酒浇愁。

    赵未央的酒量在众人心中一直是个谜。不过,多数情况下,都是灌也灌不进去。于是,除了赵未央倒了半杯放在身前作个样子之外,其余的人都没用杯子,而是对瓶吹。

    在鲁省,酒文化影响很大。当然,在赵未央看来,所谓的酒文化,很多时候是陋习。在饭局上,不喝酒一直成为酒鬼们奚落的话题,就像一个不吸毒的乐手在乐队中被孤立一样,直到有一天他沾染了毒品,乐队才会把他当成自己人。当然,不喝酒还不至于被孤立,顶多被人拿来逗逗闷子。白酒滴酒不沾,啤酒偶尔喝一口的赵未央自然就是经常被取笑的对象。对此,赵未央早就习惯了。他常自我解嘲地想,这也可以理解为与众不同的一面吧。

    几个人照例又嘲笑了一番赵未央,便开始一边喝酒一边吹嘘自己的喝酒经历,俨然自己就是看透俗物的酒仙。

    其实,赵未央也非如现在一样厌恶酒精。小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作为家里的男孩子,赵未央常常被父亲叫到酒桌上喝酒。虽然以后上了学没有再沾过酒精,但是却也谈不上厌恶。高中毕业,班里的几个有钱的学生组织联欢。整个联欢没别的内容,除了唱歌就是喝酒。当时他肚子里啥都没有,倒了一杯啤酒,跟大家碰,绕了一圈回来,发现酒杯里的酒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可乐的颜色,闻起来有红酒、白酒、啤酒、香槟、饮料的混合味道,这样的“酒”他和大家一起喝了好几杯。不一会,大家就觉得胃里不舒服,难受得不行,浑身哆嗦得控制不住。相比其他人,赵未央的症状要好得多可是,这次喝酒,却让他产生了对酒精的抵触。

    再以后,赵未央见到酒,就心生厌恶了。甚至有时候他都想,逼急了我把桌子掀了。作为鲁省人,他觉得鲁省许多地方都好,就是不喜欢逼酒这种风气。一上饭桌,就有人找一大堆让人喝酒的理由让你喝酒,还美其名曰“酒文化”,让他无比反感。

    这时,因为单身而痛饮了两瓶的苏宇提议:“我们学《红楼梦》里面的人物,喝酒联句吧!”

    张丹青说:“我们都是浊物,会联什么句子?”

    苏宇可能有了成算,说:“只要是七字句,而且押韵就行。从老大开始,每人两句。谁连不上来就喝酒。”

    众人听到惩罚很轻,就是喝酒,正合心意,也就同意了。

    老大张丹青沉吟了一下说:“还是未央来吧,我若是弄个韵都对不上,你们也就没法接了。未央,你找个韵简单的。”

    赵未央看躲不过,而且联句他也不怕,所以张口就来:“我就以AN为韵吧。世人笑我酒量浅,我笑世人看不穿。”

    张丹青想了片刻说:“这个韵好,好接。我笑兄弟太固执,喝酒乐趣岂等闲。”

    李高超顺着张丹青的意思说:“兄弟你要勤举杯,临到下咽一闭眼。”

    苏宇作为提议的人,早已斟酌好意思:“临风把酒皆兄弟,独自枯坐太难看。”

    陈简恪还在想着美女:“幸好天生是海量,美女面前英雄汉!”

    赵大岳很鄙视陈简恪的自吹自擂:“阁下确实是海量,半杯下肚人已酣。”

    雷瑜作不出来了,临桌的曾方语用家乡腔替他说:“怎奈鲁省规矩多,不会礼仪心里烦。”

    方欣接着说:“让你整日穷臭屁,酒桌之上怎哑然?”

    又轮到赵未央了:“酒桌之上无胜客,健康愉悦才关键。”

    …………

    几个人轮了两圈之后,便将常见的韵用遍了,最后李高超、雷瑜被罚了数杯。

    喝着喝着,大家讲韵用穷了,几个人除赵未央外都略微带点醉意,便不再联句了。虽然之前联得也算勉强顺口,但是专业就是汉语言文学的他们也知道自己胡诌的水平的确不高。于是,仿佛是害羞一般,几个人红着脸,又叫了几箱啤酒,开始闲聊。

    张丹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首先开讲:“前几天,我很压抑。后来想开了,去了理发店走了一趟,把头顶上的杂草一剪而光。从镜子里,我看着那闪闪发亮的光头,得意地笑了,心想,没想到剪光头这么帅。走在路上,遇到咱们班的班花和几个女生,我和他们打招呼后他们都十分惊异,其中一个很丑的女生说我是从那个监狱逃出来的强奸犯。我皱眉瞪眼,让她说好听一点,我什么时候成了强奸犯了,这也太难听了,太破坏我光辉、英俊的形象了吧。没想到那个女生竟然冲我抛媚眼,问我愿不愿意尝尝犯罪的感觉。我了个去,当时我恨不得一头撞死。”

    苏宇几乎喝醉了,带着笑说:“我单身,但是……但是,你们说我入校后有没有摸过女人?”

    众人不屑:“你点背得惊动联合国,怎么可能?”

    苏宇顿时眼冒绿光,兴奋地说:“你们还别不信。我高中同桌不是体育学院的吗?那天我去他宿舍找他玩,发现他在散步。他的头发有点长,穿着灰衣灰裤,旁边站着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我为什么能够认出他呢?就是因为他衣服上的图案我很熟悉。因为和这家伙的关系很好,我就从后面扑下去,想给他一个惊喜。我一个猛虎扑食,扑上那家伙,并且抱住了他,双手抓在他胸前。耶……!不对!怎么软绵绵的?!突然一声河东狮吼。原来那人不是我同学,而是个女的,她大叫放开。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看走了眼,把人认错了,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那女生一个降龙十八掌打在我脸上,大叫‘色狼’。我一看那女生长相,个字很高,但是面相比张诚还要恐怖。最可怕的是当时路上有许多人都在围观我,都认定我是个饥不择食的流氓。我脸红得比猴子屁股更甚,恨不能往地一下钻不出来。我尴尬地说连说对不起,认错人了,心情无地自容啊!她旁边的男生瞪出虎眼,大叫说,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友无礼。我一边暗暗佩服这位仁兄敢找这样的女朋友,一边我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只差没有下跪。那男生拧着我的衣领,举手欲打我。其实,他要和我打架,我不怕。但当时,我是真的理亏,只有低头任人宰割。好在这时候我哥们竟然路过,还是穿着那身灰衣灰裤。我再解释了很多遍,大家才相信我不是色狼。”

    几个人都讲了自己最近的遭遇,多是凄惨无比,便愈发羡慕起陶正。

    最后是方欣说:“那天我去校门口的必胜客吃饭,看见咱们班一个女生正朝我走来。我十分礼貌地说你好,她也笑着说你好。我仔细看了一下那女生,怪事,她的鼻子上为何有一颗黑痣?这就有点怪了,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脸上有黑痣。那女生看我有点怪异,停住了脚步,问我为什么申请如此奇怪。我冒出一句,你的鼻子上什么时候长了一颗黑痣?那女生碰了一下鼻子,黑痣掉下。她大惊失色,脸通红。后来本人才知,哪里是黑痣,原来是一坨鼻屎。”

    众人正喝得得意忘形,听了方欣的笑话,都恶心无比,尤其是大家发现桌子上有一盘豆豉小菜,是苏宇爱吃的东西,和黑痣真的有点相像,苏宇竟然吐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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