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点头表示会尊重她“个人隐私”后,我问:“为什么说它还没有反噬?如果没有,你找我们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小乖很乖。”或许是知道有了之前的芥蒂,现在想再获取我们信任已经不易,何舒曼也不再多说,直接唤了一声“小乖~”。

    话音刚落,眼前就有一道模糊的红影,带着淡淡的阴气闪过,似乎落到了何舒曼的身上。

    召出十二元辰一看,一个穿着红肚兜,脚穿一双花布鞋,脖子上套着个刻满梵文的银项圈的小鬼,正趴在何舒曼肩膀上爬来爬去,不时揪一下她的鼻子,挠一下她的脖子耳根。

    尽管肉眼凡胎,看不到“小乖”的存在,但它的那些动作,何舒曼还是感觉得到的。

    似乎被挠的有些发痒,她轻轻斥了一句“小乖不许顽皮”,然后那小鬼就咿呀一声,果真不再顽皮了,老老实实在她肩头上坐了下来,一脸怒容的看向我们,眼里充满戒意。

    确实完全不像已经反噬主人的样子。

    想想也对,如果真的已经开始反噬,就根本不会对主人有这么亲昵的举动了,先前我们进门时,也早已经发起狂来。

    别说开始反噬主人的,就算只是凶一点的小鬼,见主人带我们这种人回家,都会非常生气。

    可如果没反噬,她费尽心思找我画图作甚?

    “相信了吧?小乖并没有反噬。”见我们皱起眉头作沉思状,何舒曼就知道我们已经看到了“小乖”,说道:“它只是顽皮了一点,而且我之前告诉你们的那些,也都是真的,不是说谎,只是他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而已。”

    “既然没有反噬,你也没有说谎,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顿时又一头雾水了。

    怎么说来说去绕半天,又特么回到了起点。

    随着不再掩藏秘密的何舒曼一点点道来,我们才得知,原来这“小乖”,并非一般用来替主人转运的那种小鬼,而是她一次偶然,从“乾灵寺”的智叶老和尚手里得来的、能给双方带来福报的另一种小鬼。

    乾灵寺位于南郊白马山附近,是一座很小的寺院,在省城并不出名,但在知道的人眼里,乾灵寺才是真正的寺院,和那些香火鼎盛,景区一样的大寺庙根本不是一回事。

    而智叶老和尚,就是乾灵寺的主持,真正德高望重的大师。

    何舒曼的“小乖”,本来是被他人豢养的小鬼,据说是被一个心肠异常歹毒的“邪巫”,活活溺了七天七夜水才弄死后炼成,因此怨念极深,能力极强,后来机缘巧合,被智叶老和尚解救出来。

    虽说摆脱了被人奴役,但小乖因怨念过深,做过不少恶事,即便智叶老和尚这样的大师,也无法将其超度。得小乖自己去积功德,才有可能脱离苦海,因此智叶老和尚,只好重新为它寻找新的主人。

    要知道,这种小鬼的主人并不好当,严格说起来更像是小鬼的仆人,除了要精心供养,还得多做善事,早晚也还要为其诵经祈福才行,不能中断。同时,由于“小乖”大部分怨念已经化解,戾气不再,能回报给主人的好处也很有限,总之得不偿失。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智叶老和尚都没能给小乖找到合适的主人,直到半年前,何舒曼在机缘巧合下,得到老和尚的认可,才将它带回了家。

    何舒曼别无所求,只是不想再被家人逼着去相亲、结婚,这并非什么难事,所以最近几个月来,果然也得到了清净。

    如果就这样下去,固然是一件大好事,可问题在于,小乖虽然已经不再有戾气,但顽皮性却还在,或者说随着被奴役的苦日子结束,它的童性才真正释放了出来。

    所以尽管没坏心,却也经常会趁何舒曼睡着时捣蛋,捉弄她,偶尔还会跑出去玩。

    一开始何舒曼很不适应,但时间一久,也就渐渐习惯了,没怎么当回事。

    直到半个多月前,小乖再次半夜跑出去玩回来后,情况才真正变得不妙起来。

    以往小乖虽说也会时不时改变容貌,甚至变成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睡梦中捉弄何舒曼,但无论怎么变,都始终没有完全脱离它本来的样子,而习惯了它这样的何舒曼,也总是一眼就能认出它。

    直到那次跑回去出来后,小乖才忽然变成了前男友的样子,尺度也开始变得很吓人,不仅在睡梦中对何舒曼施暴,还会把她五脏六腑扯出来当玩具。

    从那时起,何舒曼每天醒来都会很累,没两天,就严重到要吃很多东西,才能恢复体力的地步,很快又变得爱吃生肉。

    而在这期间,小乖“捉弄”她的尺度,也越来越吓人,甚至好几次,她都认为自己会被折磨死,再也醒不来了。

    虽说对小乖这种行为很不满,甚至感到害怕,但现实里的小乖,却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依然乖巧听话,只在睡梦里才会变得极度残忍,导致得何舒曼自己也变得很乱,经常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这个小鬼。

    之所以想让我也给她画一张“碧霞元君保身图”,就是因为何舒曼不忍心伤害小乖,但也不想再被它这样对待,希望我的图能在她睡着时,提供一些帮助,让小乖不敢再随便乱来。

    而一开始不愿说实话的原因,除了性格本身就是如此,就是担心我会把小乖当成邪物镇压。

    睡梦里残忍,现实里却人畜无害?

    看着何舒曼肩头的小鬼,我和袁金柱都不禁皱紧了眉头。

    “事情就是这样,具体怎么办我也不懂,总之我的要求就一个:不能伤害小乖。可以让它知错,或者害怕,不敢再那样对我,但不能把它当不干净的东西来对付。”看着我们,何舒曼说出了最终的要求,或者说底线。

    我沉默一会后,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梦里对你有那些残忍行为的,可能不是小乖,而是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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