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惊恐的看着向他抽来的马鞭,嗖嗖的破风声袭来暗影一闪,只觉脸上一阵蚀骨的刺痛感传来。

    他喉咙中发出一连串呜呜呜的声音,整个人向后倒去。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口从他的额角斜斜划过脸庞,穿越眉心跨过他高挺的鼻梁,一直延伸到他被臭袜子堵住的嘴角边。

    将他引以为傲的英俊容貌彻底摧毁,现在的他脸上鲜红的血液已经把之前的狼狈掩盖。在夜晚烛光的映照下,他犹如地狱而来的丑陋恶鬼匍匐在地。眼神中充满恐惧,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的怨毒。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住的发出呜呜呜的低吼,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滑进还在流血的伤口,加深了那蚀骨的刺痛更灼痛了他的心。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给本小姐吊起来!今天无论是谁,都不准放进本小姐的院子!”

    李寒的血更是刺激到元菲菲的敏感神经,让她不由想起今晚是云煜跟哪个下贱的头牌洞房花烛夜的日子,想必那个女人也会流下落红。

    思及于此,元菲菲的怒火再次升腾到一个新高度。云煜是她先看上的男人,却因为这一个两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有了其他女人,哪怕是公事上的应酬也绝不允许。

    那两个捆绑李寒的护卫,再次上前手脚麻利的,将他吊在院中的一株百年老树粗壮的枝丫上,任由他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

    元菲菲现在恨不得将李寒和那个什么兵部侍郎冯远征,通通鞭打致死也好消了她心中怒火。

    她来到树下,挥动着马鞭一下一下不停地鞭打着李寒。如同雨点般密集的鞭子,一刻不停的抽下来,他身上的绯色锦衣也被鞭子蹂躏的支离破碎,一条条破布条浸满饱了血挂在身上。

    起初,李寒还能有力气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慢慢的随着鞭打的加剧,他已经无力挣扎低吼。最多就是在鞭子落下的瞬间,发出如同猫叫般的稀碎声音。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鞭子,元菲菲喘着粗气停下挥舞马鞭的动作,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被吊在树上的李寒直挺挺的挂在那,一名护卫走上前去看了看,转身对元菲菲道:“大小姐,李寒晕过去了。”

    “给本小姐搬把椅子过来,把他给本小姐弄醒了问话!”一把将马鞭摔在地上,她还是不解气的单手叉腰看着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的李寒。

    这一晚,元菲菲的院子里时常传出男子的惨叫声,以及鞭子啪啪啪抽打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院中的下人护卫没人敢触元菲菲的霉头,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服侍在侧,生怕自己会步了李寒的后尘。

    要知道自打李寒入府,就一直得到元菲菲的独宠,可以说是她院中的男主人了。平日里说什么是什么,元菲菲也都对他百依百顺。可今天他们终于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元菲菲喜欢的时候可以把你宠上天。

    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摘下来给你,可是如果你触怒她,李寒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说明。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匹马拉着的平板车从元菲菲的院中出来。从形状上来看,板车上的白布下盖着的是个人,依旧有殷红的液体染上白布,随着缓缓前行的马车渐行渐远。

    ……

    云煜离开醉香楼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也不能怪她,她昨晚与沐轻寒整整聊了一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时辰了。

    告别了沐轻寒,云煜大大方方,堂而皇之的走出醉香楼的大门。

    “你看,你看,还真的是状元爷!”

    “是啊!没想到状元爷也是个风流人物。”

    “人不风流枉少年,云大人正是年少风流之时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你们听说没有,他昨天可是跟醉仙楼的头牌轻寒姑娘共度良宵……”

    三三两两的议论声传入云煜的耳中,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原来她人生中第一次青楼之旅,就已经被有心人传成这样了。

    她挑眉转身回头,仰望醉香楼三层。沐轻寒此时正站在窗边目送她离开,云煜朝她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

    痞里痞气的邪笑着高声道:“等我晚上再来找你。”潇洒的挥了挥手,转身大步离去。

    沐轻寒站在窗边淡笑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丫头也真是的,都已经被人传的人尽皆知了,还非要这么高调的搞的满城风雨吗?

    随着云煜的喊声众人的视线,跟着她移动,依然是看到了沐轻寒那倾国倾城的笑颜。真不愧是醉仙楼的头牌,果真是美得犹如仙子一般的人物,与云大人还真是郎才女貌。

    ……

    一连数日,云煜雷打不动的每天晚上都去醉香楼报道。看在外人眼里,他天天与沐轻寒腻歪在一起,要么留宿,要么听曲谈心。彻底的被沐轻寒勾住了心魂,心心念念的往她这里跑。

    有钱赚的老鸨子更是笑开了花,这天天大把大把的银子收进口袋她能不高兴嘛!

    然而外界对云煜的传闻也是褒贬不一,各执一词。左右在大晋国嫖妓合法,那些个青楼也都是年年纳税,即便有些食古不化的人颇有微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多就是给人一些不好的印象罢了。

    云煜被沐轻寒迎进屋,体贴的为她倒了杯茶笑道:“你这是天天来我这里办公吗?”

    “哎,没办法,只能找这么过段日子了。”她坐下,喝了口茶,无奈的耸耸肩。

    将一个小包袱放到桌上,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她公务上需要处理的公文。

    “你就不怕传到皇帝耳朵里,给你的仕途增加麻烦?”做到她的身旁,为她将茶水蓄满。

    “怕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才正中那人下怀,他想用我就会替我解决麻烦,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摆了摆手,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说。

    随即,她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递给沐轻寒,说道:“对了,这个给你。事情都办妥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

    沐轻寒打开那张纸,当她看到上面的字时,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这张纸赫然就是她当初被迫签下的卖身契。只要她手里拿着这张纸,她随时都可以离开醉香楼,重新过上平民百姓的生活,再也不用以色侍人。

    她感激的看着云煜,拿着卖身契的手都有些颤抖,她站起身毅然的跪倒在云煜面前,“云大人的大恩大德,轻寒感激不尽!此生愿为牛马,伺候在大人左右!”说罢,重重的将额头磕在地上。

    云煜没想到沐轻寒回来这么一出,她赶紧将人扶了起来,语带责备的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当初都说好了互相帮助,你这样让我很难堪。”

    沐轻寒听完她的话依旧对她是感激大于尴尬,眼圈红红的看着她活生生像只小白兔。

    ……

    皇宫,太子府

    皇甫祥瑞一身太子华服,站在院中的池塘边喂着水中的游鱼。

    “最近京城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吗?”

    他头也不回的问道,右手从小玉盘中捻过一些鱼食,慢条斯理的投放到水中。

    空无一人的院中,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他从头到脚都被包裹在一身黑袍中,脸上也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犹如鹰眸的双眼。

    他跪在皇甫祥瑞的生后,恭敬的道:“最近京城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只有两件事还都与同一人有关。”

    “哦?说来听听。”

    皇甫祥瑞饶有兴致的问道,将乘有鱼食的小玉盘放到一旁的是桌上,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坐到石凳上看向黑衣人。

    “是,殿下。前几日,新任兵部侍郎云煜刚刚上任,兵部的人为了欢迎他,便订了醉香楼为他庆祝。冯远征更是为他拍下了醉香楼头牌的初夜,至于其中的玄机属下不敢妄断。”

    皇甫祥瑞面露古怪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次就是,云煜似乎是迷恋上了那个头牌姑娘,天天都去她那里,更是经常留宿醉香楼。然后就是右相府千金元菲菲,将她最宠爱的面首鞭打致死,死因不详。”

    “本宫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他挥了挥手,黑衣人会意起身几个纵身再次消失在院中。

    逛青楼?迷恋头牌姑娘?还多次留宿?亲爱的云府二小姐,你还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还真是让本宫对你越来越好奇了呢!

    皇甫祥瑞指尖轻轻敲击在石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口中若有若无的喃喃自语。

    回想起与云煜认识以来的种种,他豁然发现,这个长得跟个妖孽似的女人,倒是挺受女人喜欢的,这一个两个,又是相府千金,又是画师的,这回更好直接来了个青楼头牌。还整得挺像模像样的,郎情妾意的,不知道的还真就被她蒙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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