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岳 作者: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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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 “一个货色!贱女人!”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快把阿布拖出去!拖远点!”

    大铁门砰一声被狠狠撞上。

    是宋岳被拖出去了吗?

    是宋岳走了吗?

    宋岳,你别走啊。

    女人的声音还在屋子里破口大骂着什么,可她一句也听不懂了。

    可是刚才的争吵,同样也是彝语,为什么她能够听懂?

    还是说,这一切,只是梦,是幻觉?

    冷因觉得心口空落落,头又晕乎乎、惶惶然,一口气透不过来,像是溺着水、要窒息。

    依稀间,见身边坐下来一个人。还是黑色披毡。

    这回不用认脸,她知道是阿果。

    “是你。”冷因气很短、很虚。但思维又异常清晰,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对阿果说:“是你,下的毒。”是阿果,擅自在汤里放了什么。

    “是。”阿果没有否认。

    “为什么?”

    “帮你挡了一个灾。”

    “什么灾?”

    “你的眼睛,”阿果说,“本来要瞎掉的。”

    冷因心惊。是的,她想起了那只大乌鸦。

    那只差点挖去她眼珠的大乌鸦。

    难道说,阿果,竟然知道?

    枕边响起了嗡嗡声,在寂静得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为什么,将她和阿果单独关在狭小的屋内?

    嗡嗡声继续着,像只挣扎着飞起的小虫。

    冷因才反应过来是手机。

    她微微侧过头,“能不能……”

    阿果拿起手机递给她,脸上看不出表情。

    冷因直接将手机贴在耳边。好像并没有接听,但电话已经通了。

    而且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不,在电话接通以前,在嗡鸣声响起之时,她就已经知道了电话那头是谁。

    “小因。“

    “嗯。”

    “我回香格里拉了。”

    “嗯。”

    “我去转山了。”

    “我知道,”冷因低低的、浅浅的应着,气若游丝。“莫文滨,我知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直呼他姓名,而不是“师兄”了。

    好像不过几个月之间——

    是更近了些,还是更远了些?

    “你不问我为什么?”

    “莫文滨,为什么?”

    “这样不好,”莫文滨啧了声,“我让你问,你才知道问。”

    冷因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不问了。”

    听她这么说,电话那头轻笑了两声。

    “旁人转山,为的是放下。而我转山,为的是求到。”

    “那你,求到了吗?”

    好半天,莫文滨都没再说话。

    “你知道问了。”

    “……”

    “我很高兴。小因,我很高兴。”

    “小因,如果有天我走了——”

    “你不走。”

    “你听我说完——”

    “你不走。”

    莫文滨又笑了笑。不知是风,还是他在哈气,听筒一阵沙沙噪音。

    “那么,”倘若哪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听筒又是一阵噪音。这次,冷因笃定那是风声,似乎还夹杂着雪,虽然她并不知道风雪的声音。

    冷因有种感觉,莫文滨并没有回香格里拉。莫文滨还在山里,雪山里。

    冷因忽然咳起嗽来,咳得愈发愈厉害,恨不得把肺给咳出来。

    咳完后,肺刀割一般疼,嘴里淌着腥气。

    再去听手机,发觉电话早已经断了。

    床边,阿果说:“那是一只鸟。”

    “什么?”

    “那是一只断了翅膀的鸟。”

    阿果又说:“你的眼睛,会望见喜马拉雅山上的雪。”

    阿果声音沙沙的,像在催眠。

    冷因闭上眼,只觉得眼皮冰凉、白茫一片。

    不知门外争吵是梦是真、床边女人是梦是真、那通电话是梦是真。

    或许只是中毒所致的幻音。或许只是梦中的臆想。

    或许阿果从未来过。

    或许一切,只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魔幻文哦,顶多魔幻现实主义(但也实在不够格啦′Д`)?)倘若世界上那些我们所不充分了解的宗教、人文、信仰......称得上是魔幻的话。

    有种“迷~幻~蘑菇”大家见过嘛?见过也不要轻易尝试哦哈哈哈。

    (这段话本来在昨天的作话里,但怕影响阅读就删了:/)

    傍晚,玉溪市人民医院。

    病房窗前,宋岳问刘平什么时候出发回香格里拉。

    刘平说:“明天一早走,你俩赶得及就一块儿。”

    宋岳看着病床上尚未清醒的冷因,担心的说:“得看她状况了。”

    刘平点头道:“这事急不得。从玉溪过去少说也得八-九个小时,还是上升海拔的山路。冷姑娘从深圳过来,现在又搞个食物中毒,再一味的往上冲别出什么危险——这你比我清楚。”

    宋岳沉默着伸出手,十指交错、又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背。一点钟出事,两点钟赶到乡镇,刘平接上后一路赶到玉溪人民医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冷因已经昏迷了五个多小时了。

    “对了,上回她来香格里拉找你那次,”刘平回忆着说,“好像没见她有过高原反应?”

    宋岳“嗯”了一声。心想,有她也未必会说。再者,游客高反很大一部分来自心理原因,他觉得,冷因不是那种会时时刻刻怜惜着自己身体的人。

    宋岳想起冷因提到说,有位同行友人在昆明。他问刘平:“你车还能不能多塞下一个人?”

    “啊,没问题。怎么?”

    “可能还加一个人。”

    “ok。放心吧,小面包有七座呢。”

    “不是说今晚还要再去拉点货?”

    “一点烟酒,不占地方。”

    宋岳问:“烟酒?不怕查车?”

    刘平笑道:“早办-证了。”

    “哦对,你们衣服带够没?香格里拉明晚有中到大雪。”

    宋岳想了想说:“够的。大不了我衣服给她穿。”

    宋岳看向窗外,低吟着说:“这就下雪了,今年初雪真早。”

    冷因努力撑开点眼。头顶是白厉厉的天花板悬下的白厉厉的长方形吊灯。她被那白光晃得又闭上了眼睛,眼皮甚至有些刺痛。

    “你那边怎么说?听说周天在深圳要办追悼会?”

    “你知道?”

    “我看圈里朋友发的。”

    “对,这周天。陪她去完香格里拉就回。”

    “那你抓紧,今天都周四了。”

    ……

    冷因再次睁开眼,这回适应了光线。模糊视线中,两个陌生的身影站在窗前。窗外已经黑透了。

    身影陌生,但声音不。

    她小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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