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 作者:深雪闻蝉

    分卷阅读98

    既见君子 作者:深雪闻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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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看不见。

    实在是很怪异。

    那破了西华门的大军呢?凭空消失了吗?

    姬允被护在三重禁卫之后,仍不敢稍微放松警惕,他放出去的探子此时回来了,其他三道门也没有任何被强硬突破,或者打斗过的痕迹。

    姬允一口气在腹内翻滚着,几乎没能上来:他妈的,这是直接门户大开,把人放进去了吗?!

    正这时,朱雀大门缓缓打开,姬允眯起眼,身前身后的禁卫护卫纷纷提盾拔刀,做出准备开战的架势。

    然后身着皇后朝服的顾蕴,出现在了门内,身边各自站着白宴与傅祗。

    他们身后是一片尸山血海。

    第67章

    姬允骑在马上,目光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复杂。

    顾蕴严妆高髻,身着朝服,眉目间隐隐显出凛色。

    她本是顾家的女儿,生来就该会舞刀弄剑的,即便是入宫之后寂寂多年,那条从小拿剑捋直的脊背也仍然挺拔,能顶得住事情。

    顾蕴从门内走出来,向姬允行的不是宫礼,而是臣子之礼——本身在本朝,皇后除了是皇帝的后宫之首之外,也是皇帝的一大臂助。

    只是顾蕴实在过于淡薄,有时竟让人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位皇后来。

    “容臣妾禀,”顾蕴神态语气都还是如往常一般淡淡的,仿佛要说的事情只是在自己的花园里接待了一个客人,“有人趁陛下离宫之时作乱,因事态紧急,臣妾等不及陛下回宫,便自作主张召来了白大人和傅先生,先行平了叛乱。”

    末了,还纯属礼节性地添了一句:“望陛下恕罪。”

    姬允自然不能怪罪她,他下得马,双手将顾蕴扶起来,笑道:“皇后何罪之有,要多亏了宫中有皇后坐阵才是。”

    顾蕴垂下眼皮,安静地一笑。

    两人看起来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顾蕴难得穿上朝服履行一国之母的责任义务,然而这不过半日多的时间也把她累着似的,姬允一回宫,顾蕴便托言疲乏,回寝宫歇着去了。

    唯有白宴傅衹留下来,跟着姬允到书房,将今日之事复盘一遍。

    前半段大致上同姬允推测的情况差不多,叛军声东击西,趁着大半兵将跟着姬允去东郊,城防空虚的时候攻破西华门。但后半段就有些超出姬允的意料了。

    “你们知道有内应,”姬允挑挑眉,蜷起的食指敲了敲桌面,“还把人放进来?”

    白宴和傅衹相视一眼,傅衹拱手道:“是微臣的主意。”

    “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抓过鸡鸭,鸡鸭吵杂,又能四处蹦哒,当它们分散的时候,要捉住是很难的,但只要把它们赶进鸡笼里,便一抓一个准了。”

    傅衹这个假出世的,外人以为他都要修炼成仙了,恨不得往他身上堆上一团一团的缥缈仙气儿,却不想本人倒是乡村野趣足足的。

    白宴眉毛微一动,眼里微微闪过一点笑的痕迹。

    没人注意他这点细微的变化,傅衹继续道:“辽东王与汉阳王各自被困在黑水咸阳,已是到了穷途末路。他们分兵入京,不过是困兽之斗,做最后的挣扎,得手固然是赚了,失败了也没什么,不过鱼死网破而已。这样的人伤敌八百,不惜自损一千,若是放在外边,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还是关起来打的好。”

    白宴在旁边帮着解释:“正好借那内应的好处,那些人一进宫门,还没来得及觉出味儿来,便被我们的弓箭手包围,才得以大胜。”

    姬允略抬起眼皮,他仔细看了看傅衹,不知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扯扯唇:“傅先生的意思是,朕的皇宫,是一个鸡笼吗?”

    白宴和傅衹都不由一愣:合着我们说了这么半天,您只注意到您的宫殿变成了鸡笼吗?

    除了这不大端庄的小小玩笑,姬允没再说什么,只大致敲定了事后的奖罚细则,便让人退下了。

    殿内空旷,姬允坐在椅中,一手支着额头,像是累着了。

    徐广宁取走茶盏,无声无息地,便要退出去。

    这些年他呆在姬允身边,从不多嘴多舌,也未出过错,实在是贴心又合用的一个哑巴。

    用得顺心又顺手,只是有时候又不免觉得两分乏味。

    像是这时候,若是李承年那种见着他的神色,免不了要自作聪明地问上几句,姬允虽然嘴上总是挺嫌弃李承年,但其实也想同人说说话。

    两世加起来,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到头来也只能挑挑拣拣那么一两个人,藏着掖着地说说心里话。

    姬允叫住了徐广宁。

    徐广宁站住了,诚惶诚恐一般,微微地缩肩低头。

    “陛下,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吗?”

    姬允瞧他小心谨慎的模样,心下有些厌烦,只忍耐住了,道:“你今日听到傅衹说的话了?”

    徐广宁迟疑片刻,轻轻地点一点头。

    “传闻此人有奇才,如今看来确实是不错的。”姬允声音放轻了,仿佛在同徐广宁说,又仿佛是在自语,“事出突然,傅衹被皇后临时召进宫,却能够迅速决断,筹谋部署,兵行险着地反过来利用内应——更厉害的,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了内应是谁。”

    姬允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指环,他眼神微深,看起来略微地有些不大对劲,仿佛里面藏了一只阴郁的鸷。

    同徐广宁说话的声音却轻飘飘的:“你说,他是凭什么推测出来的?”

    徐广宁莫名从他那飘忽的语气里感觉出了一丝寒意,他脊背发凉,差点要双膝一软,跪倒下去:“奴才愚笨,实不能够揣测傅先生的意思。”

    姬允见他一副心惊胆颤,怕极了要殃及自己的恐慌神情,那股厌烦终于攀升到顶点,忍耐不下去了。

    也是他脑子不清醒,自己都犹豫不定,掰扯不清的事,问这没用的废物又有什么意义。

    他按了按皱起来的眉,强行忍下了想让人滚的念头,只说了声:“罢了,你出去吧。”

    数日后,黑水降将反扑的消息才传到了京城。

    驻扎黑水的樊业受伏击而死,连带着三万大军折损大半。

    姬允震怒不已,当庭下旨,全力清剿叛军。

    这些消息传到谯州,则又多耗费了两三日的时间。

    一切都已经发生,成为了既定的事实,来不及阻止,也来不及改变。

    白宸从城楼上巡视回营,便看见姬蘅脸色不大好看,正将两封已打开的信重新装起来。

    “怎么了,”白宸难得见小孩有这样严肃的神色,不由问道,“哪里来的信,说了什么?”

    姬蘅脸色有些阴沉,索性将信都推给他:“你自己看吧。”

    白宸接过了,脸上神色也慢慢地变了,等看到“余鸿”那个名字时,眼眶几乎抽搐起来。

    ……难怪他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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