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求求你,不要罚奴婢去辛者库,奴婢知错了。”琉珠一听文琇琇晋为贵人,自己要被罚去辛者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文琇琇为难的扶起琉珠,“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旨意,你不是说过抗旨是死罪吗?你这样,岂不是让我去死?”

    琉珠听文琇琇这么一说,反而闭了嘴,她不明白,这个文贵人究竟是装糊涂,还是故意在讽刺她,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会放过她了,她自然识趣的跟着内务府总管去了。

    弘历进宫面圣,在途中遇见医休,“微臣见过王爷,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医休将弘历拉到墙角,避开随从们,“佟妃滑胎了,本来皇上就不知道怀孕之事,又加上佟妃被禁足,我也不敢向皇上禀报此事,这次,佟妃怕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呐!”

    “我去求皇阿玛,让他免了额娘的禁足。”

    “亏你还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性格,你岂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佟妃不服软,怕是出不了储秀宫了,现在最怕她失去救生意志,你能去劝劝最好。”医休说完摇头叹气离开。

    弘历一路苦思冥想,到底要怎样先皇阿玛开口,才不会惹怒他。

    “皇上,宝亲王求见!”陈公公进来通报。

    “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来,过来坐!”皇上招手让弘历过去,和他对坐饮茶。

    “皇阿玛,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准备了一些年货,想给额娘送过去。”

    “不必了,她不配做你额娘。”皇上严词拒绝。

    “皇阿玛,这么多年来,额娘总是细心教导孩儿,她比儿子还年小一岁,但当起额娘来毫不逊色,教导有方,关心有度,即便她对皇阿玛有万般不是,但孩儿始终叫她一声额娘,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孩儿不能忘恩负义,这样会被天下人笑的,求皇阿玛开恩,让儿臣隔三差五前去探望。”

    被弘历这么一说,皇上心中的怒气反而消了不少,其实她也没有背叛于朕,是朕太狭隘伤了赫柏,她才出言不逊的,“也罢,准了。”

    “儿臣谢皇阿玛,如果皇阿玛没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儿臣就先去看望额娘。”重情重义的弘历,因为皇上的批准,开心的有点忘形。

    “来,口谕牌!”皇上将口谕令牌递给他,弘历满心欢喜的朝储秀宫去。

    可皇上转念一想,不对,她把赫柏的安危看得比对朕的感情还重要,这不是背叛是什么?绝不原谅。

    看到弘历前来,虞兰激动的,拉住王爷的手,久久说不出来话,激动的泪水湿润了眼睛。

    “额娘,可好?”

    “王爷,你快去劝劝吧!娘娘一心求死,总是不吃不喝,身子虚弱的不行。”

    弘历听了虞兰的话,急急走进屋里去,橙溪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凹陷,整个人瘦的不成人形,如一具死尸一般。

    “额娘……”弘历走到床前,心痛的叫到。

    听到弘历的声音,橙溪微微睁开双眼,用那虚弱的声音说,“弘历啊,你怎么来了。”强挤出一丝笑容。

    “额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自暴自弃,你还有弘昼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弘昼想啊,弘昼还那么小,你难道忍心弃他而去吗?”弘历苦心相劝。

    “虞兰,去把弘昼带来。”弘历对站在一旁的虞兰说。

    “你难道忘了萍儿格格了吗?她遇到你这般的好人,尚且有那样惨的下场,假如你不在了,那些人会如何对待弘昼,你自己心里应该比儿臣更清楚,只有好好活下去,努力活下去,才能保证你在乎的人不受伤害。”

    橙溪听了弘历的话,竟然哭出了声,这是虞兰也带着弘昼进来,“来弘昼,过来。”

    弘历在桌上倒了一杯水,走到床前,“这是医休给我的鹤顶红,一滴毙命。”弘历掏出一个瓶子,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到碗里,“额娘若真不想活,就让儿臣先替你送弘昼上路吧,免得他留下来,也是被人折磨。”

    弘历捏住弘昼的嘴,说着就想将毒药灌进弘昼口中。

    虞兰见状,赶忙阻止,“不要啊!”弘历反手将她推倒在地,继续灌药。

    橙溪终于忍不住了,用最后的力气起身阻止,“不要,不要伤害弘昼。”她从床上滚落在地,艰难的爬到弘昼跟前,抱着弘昼就嚎啕大哭。

    “额娘,额娘,你别哭,谁欺负你了。”还不明事理的弘昼,看到额娘哭,用小手替额娘拭泪。

    听到弘昼的声音,橙溪更是忍不住,哭得肝肠寸断。

    看到此处,弘历终于松了口气,旁边的虞兰看得哭得稀里哗啦!貌似比橙溪还伤心。

    弘历蹲下身去,“好了,额娘,哭出来就好了,昔日都是你教导孩儿,孩儿无能,这也是孩儿唯一能为你做的,至于怎么重获皇阿玛的宠爱,就得靠你自己了。”

    说完,弘历退出房外,看到院里悠闲的下人,他仔细寻找了一番,“虞兰!”

    虞兰听到叫声赶出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怎么不见文琇琇?”

    “文琇琇?”虞兰抓了抓脑袋,思索片刻,猛的想起,“哦!是不是,那日在将军府叫娘娘姐姐那人。”

    “是啊!她求我送她进宫,说是要来伺候额娘,怎么不见人?”

    “王爷,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她呀!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贵人了,怎么可能来服侍我们失宠的娘娘。”

    听到这里,弘历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什么千里寻姐,原来是想利用他们进宫罢了。也罢,反正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由她去吧!

    与此同时,赫柏实在按捺不住,也前往养心殿求情。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赫柏跪地行礼。

    “若是为佟妃求情,就免开尊口呐!没什么要紧事,就回吧,”皇上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急急赶赫柏出门,他怕再这样纠缠下去,一气之下杀了赫柏也不无可能。

    “皇上……”赫柏还想进言,他不忍心橙溪被禁足,不忍心她过得不好。

    “怎么?朕说的话不管用?还不走。”皇上拍桌大吼。

    赫柏不敢再求,忧心忡忡,满脸沮丧的退出养心殿。

    回到将军府赫柏仍是一脸愁容,“表哥,你回来呐!宝亲王等你好一会儿了。”

    “王爷在哪里候着?”

    “客厅,那脸呀!和你一样臭。”

    赫柏急急赶去客厅,“微臣见过王爷!”

    “看你那表情,怎么?碰壁了吧?”弘历一脸奸笑。

    “王爷刚刚不是还乌云盖日吗?怎么突然又艳阳高照了?”赫柏还在为未能帮上橙溪而忧心,看到王爷一脸的奸笑,有些接受不了。

    “呵呵!因为我见到额娘了,相信过不了多久,额娘就会重新回到皇阿玛身旁。”弘历自信满满的说到。

    “王爷此话当真?”

    “将军觉得呢?”

    赫柏扑通一声跪下,“臣谢王爷,谢王爷救臣妹于水火。”

    “好呐!起来吧!本王就是想来知会你一声,千万别再去惹恼皇上,你和额娘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二,现在你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虽然难是难了一点,但我相信额娘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说完,弘历出门离去。

    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赫柏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贵人,你小心一点,别摔着呐!”文贵人的侍女蕴梅,在大树下望着树上的文贵人,担心的叫着。几个太监在树下张手仰视,以防万一。

    “没事,对于我来说,这都是小菜一碟,马上就拿到鸟窝了,你们别急。”文琇琇自信满满的回到。

    “朕的文贵人,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特意来寻她的皇上,见到这一幕,本是要训斥的,堂堂贵人,竟完全不顾仪态,爬梯上树,可又实在是不忍心,文贵人本就出生寒门,没有受过礼教,也怎能让她同那些大家闺秀相提并论呢?

    “皇上,我在掏鸟窝呀!”和皇上相处了一段时间,文琇琇不再像刚进宫是那么胆怯,乡野之气表露无遗。“啊……”

    “怎么了?”听到文琇琇的尖叫声,皇上担心的问。

    “呜呜……又白折腾了,骗人的麻雀,原来是个空巢。”文贵人在那里抱怨着。

    “既然空的就快下来吧!”

    文琇琇缓缓从竹梯上爬下,快到底了,皇上亲自抱她下来。“你呀!以后就待在晴水楼,学礼仪,写字识字,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准你出晴水楼。”

    “是!”文琇琇不情愿的应到。

    “学不会,就别想再见朕。”不知道是不是在她身上看到橙溪的影子,皇上对她特别的宽容,加倍的宠爱,加倍的呵护,越是加倍的付出,心里越是痛快。

    “啊?好吧!”

    “走吧!回晴水楼去,免得在外边胡作非为。”众人朝晴水楼去。

    经过弘历的苦劝,橙溪总算有求生的欲望了,可就算不死,被活活禁于这储秀宫,如笼中鸟井底蛙一般,又有多大意义。

    对,她必须除掉这困着自己的枷锁,为自己,为弘昼,为赫柏将军,可思索良久,她也无计可施。

    “娘娘,你在想什么呢?”见坐在那里发呆的橙溪,虞兰忍不住问。

    “哦!没事,我只是想今晚御膳房会送些什么吃的。”

    “娘娘,你难道忘了宝亲王的事了吗?怎么每日就是吃吃喝喝,不见你想办法呢?”

    “呵呵!想办法?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能想到什么好办法?皇上若是那么容易摆平的,大清的江山早就没了。”橙溪故作为难,满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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