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任天白一拍脑袋,似乎恍然大悟道:“我一时情急,倒是忘了还有这位道长在!只是他现下伤体沉重,怎么也要休养上三五日才成了!”

    “我还支撑的住!”志玄道人勉力道:“就请二位拿纸笔来,我这就将昆仑印记画给两位,还有如何辨认方位,如何告诉别人自己去向之法,尽都写了下来!”

    “不急!”任天白见志玄道人说了几句话,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赶忙道:“你先歇息两三日,好在榆林寨城也还算繁华,寻些好东西来,替你养养元气,等有了气力,再说不迟!”

    “我看这城里倒是有几家大药铺!”复动竹咳了一声道:“刚才那大夫正好开了药方,我这就去抓药来,顺便替这位道长买些滋补之物!”

    “拈花道长不是曾给复兄弟开过一个方子么?”任天白似有意似无意道:“让复兄弟调理调理嗓子,这一路来,咱们所过之地,都有些荒凉,难寻这些药材,今天正好在这里,连复兄弟的药材一起抓了,不要辜负了拈花道长一片好心!”

    复动竹眼里露出几分慌乱来,不过也是一闪而过,咳了一声道:“我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调理好的,再说咱们此次奔波数千里,也不得闲,拈花道长这药方,乃是要静养服药的,等我到时候回去京师复命,再慢慢调养不迟!”

    “唔……”任天白只是点了点头,却也不置可否,复动竹生怕任天白再催,也是急忙出了屋子,往街上寻药铺去了。

    几人在榆林寨城,一连停留三日,这三日里,任天白每日都已内力替志玄道人疗伤,复动竹也是不惜银钱,几乎将这寨城里珍贵药料尽数买了,吩咐小二哥每天准时熬药,弄的一个酒家里都透着淡淡药香气!

    “志玄道长今天如何了?”

    任天白替志玄道人疗了一个时辰伤势,刚出了客房,到了酒家前面用些酒饭,就见复动竹点了一桌子酒菜,在那里细斟慢饮,见任天白出来,却是笑了一声道:“如此下去,我看他只怕半月之内,就能生龙活虎了!”

    “这也亏了你不惜银两买来的这些药材!”任天白也是淡淡一笑道:“京城这些药材能卖个什么价钱,我的确不知,可在华州,志玄道人这些补药所费银两,足够在城中买一处大宅子了!”

    “不过是些小小意思,值不得什么!”复动竹轻轻一仰头,眼神里露出几分不在意来道:“其实这些银两,到头来也不是出在我身上,因此我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

    “难怪兄台出手如此豪阔!”任天白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脸上笑笑道:“既然兄台说是替朝廷做买卖的,这些银两,想必也都是朝廷的了,兄台花用起来,自然不用在意!”

    “你是什么人?”

    复动竹刚要开口,这酒家后面,突的传出一声厉喝,分明是志玄道人所发,两人脸上都是一惊,还未起身,便听志玄道人又是一声惨呼发出,任天白顿时如同从这凳子上弹了起来一般,身形一掠,已至后院,复动竹也不怠慢,紧随而至,让这酒家前面吃饭的客人,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志玄道长?!”任天白疾步冲进客房,只见志玄道人伏在屋内桌上,眼睛犹自睁开,颇有几分不甘之意,背后一道剑伤,鲜血泊泊而出,一探鼻息,已然气绝,复动竹虽是慢了些许,也已经冲了进来,见靠着后街的窗扇大开,两步走到跟前,向下望时,那里还看得见半个人影!

    “这一剑是正中要害了!”复动竹回过头来,任天白已将志玄道人放在床上,过来瞧时,见原本已经有些愈合的剑伤旁边,另有一道伤口,这一次志玄道人却是不曾逃过这一剑,不禁皱起眉头道:“这么看来,这个人难道还在榆林寨城么?”

    “说不定咱们进城的时候,就被人家发觉了!”任天白神色冷冷道:“倒是咱们这几天有些大意,失了防备,此人想下手,怕不是一天两天,等的就是我不在房中的时候,只是不知易家兄妹,是不是也在榆林寨城里!”

    “怕是没有!”复动竹摇了摇头道:“这榆林寨城不大,易家兄妹一男一女,不好这般躲躲藏藏的,再说志玄道人这个事情,那些驼夫们已经在城里说的街知巷闻,易家兄妹若是在城中,岂能有不现身之理?”

    “说的也是!”任天白看着满是血迹的桌子,几张白纸似乎被人动过,伸手揭开,最下面被盖住的一张纸,却是画了一个图形,拿起来端详片刻道:“这该当就是昆仑派印记了!”

    “不错!”复动竹也瞧了瞧道:“这该当是志玄道人临死之前,拼死藏起来的,他俯身桌上,怕也是为了护住此物!”

    “对了!”任天白神色忽然一动道:“你刚才听见不曾,志玄道人第一声所发,乃是一句质问,似乎并不认识行凶之人,若是当日刺伤他那凶犯,志玄道人决然不会有此一问,这两次行凶之人,分明并非一人!”

    “不错!”复动竹也点了点头,眼光里却是有些惊异扫了扫任天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般,刚才事情变出突然,顷刻之间都是仓促过来,不及细思,自己这时候还未回思过来志玄道人第一声乃是一句询问,可见任天白如今心思,已是十分缜密!

    “命案在那里?”酒家里忽然一阵大呼小叫,任天白跟复动竹都是一怔,只听一阵喧哗之声,六七个捕快仗刀闯了进来,将任天白复动竹两人团团围住,后面一个捕头打扮之人,踱着步子进来,身后还跟着酒家掌柜,那铺头眼光在屋内扫了一眼道:“那这两个人,就是凶犯咯?”

    “哟,方爷!”酒家掌柜急忙脸上赔笑道:“这两位乃是我店中的客人,不是什么凶犯,就是这床上的死鬼,也是他们两人救回来的,也不知得罪什么人,今天被杀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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