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媛再一次来到凤鸣宫的时候,秦流素的的心里是胆怯的,却也是充满了希望的。

    因为秦流素知道,冯昭媛是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帮她揪出王晓君这个杀人凶手的。

    只是冯昭媛前脚刚踏进凤鸣宫的大门,独孤翼后脚就到了,目视着冯昭媛进去了,自己便止住了脚步。

    又恰在此时,遇上了后脚来的陈燕雪。

    见独孤翼停在这门外边儿不进去,陈燕雪便也好奇地问了他道:“皇上,您怎么不进去呢?”

    “有客人在,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说罢这话,独孤翼转过身便走了。

    但陈燕雪的嘴角却不由地扬起了,可巧独孤翼在这个时候来了。既然也已亲眼见到了冯昭媛这个贵客进了凤鸣宫的门,那后面的故事可能就更精彩了。

    “你说什么!”秦流素两眼瞪得滚圆,震惊的面孔上,尽是无比诧异的表情:

    “你是说,王晓君她……她害死的人,不仅仅是我哥一个?”

    冯昭媛说得话不关可不可信,但总归是吧秦流素给惊到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王晓君的手上背负的,不止一条人命。

    “那是。”相比于秦流素这般反应,冯昭媛倒是一脸淡然:

    “不过你现在可别轻举妄动,这件事除了我,可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要是走漏了风声,那王晓君没准可是要……”说到此处,那冯昭媛便横过了手掌来,在自己的脖子边比划了一下。

    这是杀人灭口的意思。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王晓君极有可能是会杀人灭口的。因为,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这也太可怕了,秦流素半信半疑。冯昭媛说得这么逼真,都让秦流素怀疑她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秦流素不由地一问,这冯昭媛一向看上去不可靠的人,秦流素为何就要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面对秦流素这样的疑问,冯昭媛却只是神秘地一笑,像她一贯的那样,没有回答。但伴随着秦流素这般的怀疑,她那微微翻过的白眼儿里面似乎透露了四个字:

    爱信不信。

    “王晓君最惯用的伎俩花钱收买人心。所以你哥哥被毒害之事,极有可能是你身边的人下的毒。”

    冯昭媛的话一下子分析到了点上,随着小云在一旁微微地点了点头,也大致可以知道,她们俩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她惯用的伎俩?”问冯昭媛这话的时候,秦流素的心里是装满了讽刺的意味的。

    说王晓君这样,其实冯昭媛自己也是半斤八两。毕竟她收买凤鸾宫宫女的事情,可是被秦流素亲眼撞见过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说了秦流素也可能不信,王晓君之前“办事儿”的时候,也曾被冯昭媛给亲眼瞧见过呢。

    但这都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怎样找到王晓君收买先前钟粹宫的宫女下毒的证据。

    “不对呀,冯昭媛,你上次不是已经听到了王晓君和我说过的话了吗,我只要咬定她是凶手,你帮我做个证人就好了呀。”

    秦流素这话可就说得冯昭媛不由地无奈了。坐诊这种事情,如果换成是别人也就完全没问题了。

    可偏偏她冯昭媛,因为杨子期的原因,深得皇上厌恶。虽然她并不在乎,可这个证人,就算是说尽了大实话,独孤翼也不会相信她的。

    “那这不还是走到死胡同了吗?”秦流素这一说,好像确实如此,冯昭媛这个证人既然一点用都没有,那她又该怎样帮助秦流素呢。

    但是,冯昭媛总是会毫无防备地带来惊喜。

    “但是我知道她收买的宫女是谁。”冯昭媛一说,秦流素两眼随即又放光了。根据冯昭媛的话,只要让她再见到那宫女,她一定是能认出来的。

    可巧自从之前无意发现了王晓君干的那些事儿之后,冯昭媛突然就对王晓君的动向感兴趣了。

    暗中留心了几次,竟然也让她撞上了王晓君收买钟粹宫宫女那一回。

    可惜这王晓君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背后还有一双眼睛在偷偷地盯着她。

    “那我们现在就去钟粹宫找那个宫女吧!”一听到这里,秦流素不由地又急了,拉着冯昭媛就要去钟粹宫找人,却又被冯昭媛给阻止了。

    “哎哎哎你不要急嘛。”边摸了摸秦流素的小手,冯昭媛转而又对她说了道:

    “你现在这样大摇大摆地会钟粹宫找人,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的。还有,我今天来你这凤鸣宫,你以为我刚才来的时候外卖就没有眼睛在盯着我吗。”

    听冯昭媛这么一说,看来这冯昭媛也确实是个心思缜密思考周全的人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个宫女呢?”

    “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就是不能现在。最好是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

    按照冯昭媛的意思,秦流素和她大可以在后面寻一个机会去找那个宫女。但是现在万不能行动。

    否则要是没找到那个宫女,反而会打草惊蛇,那后果……可能就是和之前那些事情一样了。

    秦流素一听,确实有道理。既然冯昭媛有这样的想法,那也就听了她的吧。一旁的小云也再一次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冯昭媛还是有两下子的。

    “小云,你觉得这个冯昭媛可信吗?”虽然已经听从了冯昭媛的建议,但秦流素仍还是半信半疑地。

    疑惑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冯昭媛。

    “我觉得这个冯昭媛不简单。”小云不假思索地回了道,转而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吧小云。你看,你也是这么觉得的。”秦流素想来,小云总算是开窍了:

    “所以我才会犹豫,到底该不该相信她。这冯昭媛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正是因为她不简单,所以我们就更因该相信她了。”万没想到小云是这样的回答,秦流素也只能认了。

    看来,小云应该是这宫里唯一一个看好冯昭媛的人。

    “雪儿,这是什么啊?”

    “这是熏香。”

    “熏香?”

    “对,这是我爹托人从外地带的,子期姐姐很喜欢这些熏香的。”

    听陈燕雪说,与杨子期很喜欢在屋里燃熏香,喜欢那种淡淡的香味。所以陈燕雪这些从宫外新收来的熏香都是不能直接拿给杨子期的。

    “因为它们的气味还有些浓,放一放在给子期姐姐送过去,就刚刚好。”

    “原来是这样啊……”听陈燕雪说了这么多,秦流素还是第一次了解熏香,果然她平时是个不喜欢闻奇怪气味的。

    就连闻这熏香,秦流素也还有些不适应。

    只奇怪这么浓的气味,该放到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淡一些。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一人独坐在镜前的傅杏儿,仿佛若有所思。

    沉思片刻,她便从梳妆台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缓缓地滑下了匕首的外鞘,一道银光便也从她的颊上闪过。

    这是傅杏儿第三次在这宫里穿上这身夜行衣了。

    穿上这一身黑色的衣服,蒙上黑色的头巾面巾。没人认得出来她是男是女。寂静了一段时间,傅杏儿也将开始第三次对秦流素的刺杀了。

    没错,她就是之前那个黑衣人,连续两次都想要秦流素命的人。

    这一次也是。

    虽然知道独孤翼已经有了警惕,但独孤翼和秦流素也绝对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她就是要取秦流素的命。

    秦流素近来活泼得很,傅杏儿只需守在暗处,就算是在夜里,也总能逮到秦流素的。

    果然,傅杏儿没失算,她真见到秦流素出来了。

    因为傅杏儿留心过陈燕雪说的话,她最近在让秦流素帮她晾晒打理一些受了潮的熏香。

    只是没想到,傅杏儿正要对秦流素动手的时候,陈燕雪却不合时宜地出现了。第一次见到如此真实的黑衣人杀手,陈燕雪的眼里,不由地多了几分惊恐。

    但是陈燕雪发现,这黑衣人的目标好像只是秦流素。

    “秦流素,你先将这些熏香送给皇后娘娘,我来拖住他。”在这关键的时刻,陈燕雪选择了让秦流素先走。

    秦流素犹豫着,不愿扔下陈燕雪一人。

    “秦流素你快去吧,这黑衣人好像只针对你,他应该不会对我怎样的。我拖住他,你到了皇后娘娘哪里立即就喊人过来。”

    听了陈燕雪这话,秦流素便也捧着那些熏香,直奔凤鸾宫去了。

    可巧这黑衣人果然是只针对秦流素的。秦流素一走,陈燕雪再想拖住他的时候,他也已经撤了。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不过从来没有遇见这种事的陈燕雪还是惊出了一声冷汗。要是自己真被这黑衣人杀了会怎样,她没敢想。

    但她若真是被这和一人伤了,那皇上肯定会心疼自己的吧。

    虚惊一场,秦流素刚到了凤鸾宫,人都喊好了,就差去请皇上了,陈燕雪却回来了。

    见到陈燕雪缓缓走进来的那一刻,秦流素感动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赵容容已经没了,要是陈燕雪因为她再有个好歹,那秦流素这一辈子都将活在愧疚之中了。

    “秦流素,熏香都交给子期姐姐了吧。”

    “交了,雪儿。都让阿秀给皇后娘娘收起来了。”

    “那就好。”得亏那黑衣人没有伤到陈燕雪。秦流素那紧绷的心可算是松下了一口气来。

    “秦流素,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对于这黑衣人是谁,陈燕雪也十分疑问,为何他三番两次地追着秦流素不放。

    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宫里。

    “我也不知道。”簌簌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黑衣人究竟会是谁,她要知道早就知道了。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时刻还得顾及自己的性命安危。

    “秦流素,你以后晚上都不要一个人出来了吧。我也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也不在晚上找你了。性命的安危,可是至关重要的。”

    陈燕雪对着秦流素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是极其讽刺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巴不得那黑衣人能办事利索点。

    这样,以后也就不会有人再和她抢独孤翼了。

    就算是有,也不能是秦流素。

    “秦流素,不是雪儿我不顾及姐妹之情。只是你不该抢了皇上的心。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所以,有你不能有我。有我,就不能有你……”

    陈燕雪的心里默念过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不由地咬紧了牙齿。两手的握起的拳头,也不由地攥紧了。

    “雪儿,谢谢你。”细思几番,秦流素还是不由地扑了上去,给了陈燕雪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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