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羡,他们……”

    “不见了?” 温羡看着眼前惊讶不已的沈璧君,神色淡然,只是自己不动声色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沈璧君恍然回首看到他的那一眼,才有所领悟,任他牵着往前走, 回想起是不是每次,温羡都是这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拽住他,目光直视,叫他回避不得。

    事实上,温羡从未想过回避,他只是有些心急地想带沈璧君去处理受伤的手,他们就这样无言地穿过了一条走廊,她也未把目光挪开过一刻。

    “沈小姐?”此时的向明乐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便装,刚踏出办公室的门就碰见了温羡牵着沈璧君过来,好似有目的的。

    温羡碰见向明乐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客套和寒暄,只是挂着善意而熟稔的微笑,仿佛他们是认识很久的熟人,明明他们今天才正式见面而已。

    “麻烦帮她包扎一下。”丝毫不想打扰生人。

    “哦……好。”向明乐连连点头应了,带着他们进了身后的办公室。

    中午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除了他们再无旁人,向明乐是擅自带他们进来的,她给他们搬了椅子就自己转身去后面翻箱倒柜的找了些烫伤的药过来给沈璧君涂上。

    “嘶……”一直未觉得疼痛的沈璧君在药膏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才终于感受到了痛意,她微微吸了一口气颤动了一下手。

    “麻烦轻点儿。”温羡坐在沈璧君身边,心疼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向明乐紧张地把手缩了缩,和沈璧君交换了个眼神确定没关系才又继续给她上药了,这次她的动作明显轻了许多,每擦一下药都要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看沈璧君。

    “你不用紧张的。”沈璧君笑着宽慰她,用来放松她紧绷的神经。

    向明乐仍旧无法松懈,嘴唇紧紧地抿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你怎么了?”沈璧君不禁有些好奇,就顺便追问了一下。

    “我……我没事。”向明乐只是草草应付,和以往在她面前的轻松自如大相径庭。

    气氛就在这一刻陷入一种诡异,温羡在这个阶段始终把目光放在向明乐身上,看着她给沈璧君上药,再拿纱布给她包扎起来,一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像一种不自然的监视。

    沈璧君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她抬头看了一眼,却只能看到看到他的侧脸,说不上冷若冰霜,却布满了杀气,说不上来的浓厚的压迫感让她有些透不过气,这样的温羡好像又变得有几分陌生了。

    “温羡……”包扎好他们就离开了,沈璧君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外面冷空气的袭击真是让人猝不及防,“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温羡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

    “可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很久之前叶里和一个黑衣人攻击我们的时候,我们相互走散了,你去了哪里?”这是她第一次过问那天的事情,在沈璧君心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温羡才有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变化。

    温羡心头一颤,他从未想过要隐瞒她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要不要告诉她,他都已经替她筛选好了,那些会给她带来伤害的,他都已经挡过了。

    “我就是不知不觉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医院了,你都知道的啊。”他早就想好了这套说辞。

    “那我们不说那次,说前几天,你明明就不是去买糖对不对?”沈璧君第一次这样咄咄逼人,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他永远瞒着她,直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要逼不得已分离。

    “只是买糖。”温羡不再过多地解释,言多必失,白容月交代过这件事情不能外传,他看着眼前的满眼焦虑的沈璧君,也只能隐瞒。

    他从来都宁愿一切苦恼是由他来承受。

    “你……”沈璧君甩开他的手,她终于气势汹汹地对上他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或者发一顿脾气也好,可为什么看见了他,忧郁而沉闷的眼神,丝毫没了挣扎的力气,最后也没有说出一句重话,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弱弱地摇了摇头,自己一个人转身就离开了。

    “沈璧君……”

    这次她失望到没有回头,沈璧君湿润着眼眶,举步艰难,其实她比谁都明白,在她的心里从不曾埋怨过温羡,她只是迫切的想和他承担一切,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最不避之不及的。

    温羡站在寒冷的风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把刚要伸出去的手紧紧贴着身子,再一次的心意终究是扑了个空。

    她应该很失望吧?他不禁要这样想,可这样也好了吧。

    温羡看着沈璧君走远,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医院,目光里的隐晦藏的深沉,这个医院,才是藏了更多,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么多,却怎么这么不巧让他碰到了该碰到的人呢?

    傅西川背着沉睡的柏漫摇摇晃晃地走在一个幽深的巷子,他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一直贯穿到巷子的最深处,听见从幽暗的下水道里传来流水的声音和风灌进无遮挡物的空屋子里而出来的阵阵哀嚎。

    “漫漫,你醒醒啊…”傅西川寻了许久,才找到一个隐蔽且看起来又稍微不那么肮脏的地方轻轻把背后的柏漫放下来,他是不知道她已经睡着了的。

    柏漫神情安然,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再看清傅西川的时候才伸手一把抱住了他,“西川,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此时的她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柏漫把傅西川越抱越紧,就为了去感受他身上那种来自同类的温度,而深入到骨髓的害怕又让她不禁浑身发颤,待在哪儿也不能安心。

    “不会的,那个人一定不是神界派来的,你别担心了。”傅西川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破绽,甚至牵强地笑了笑,手里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抚慰她的恐惧。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离开?”柏漫什么都知道,她眼前的傅西川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她感受得到的,颤抖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她怀抱里的,脆弱的傅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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