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痛殴
“嘿，尼奥，快来，师父醒过来了！”茂斯兴冲冲地跑过来，高亢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锡安。
“真的？谢天谢地！”正站在走廊上看着锡安城发愣的尼奥闻声回过头来，一脸惊喜地说道。
“我早就说过一定没问题，可是除了尼布甲尼撒号上的人，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下好了，事实胜于雄辩，我真想马上把这帮家伙一个个抓过来，让他们看看中国功夫创造的又一个奇迹，一想到他们因为羡慕嫉妒恨而张大的嘴巴，我就有浑身发抖的感觉。是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你说对吗？呃，我是不是跑题了？尼奥，这些日子你天天过来探望师父，现在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吧？”茂斯有点儿语无伦次，很显然是兴奋过头了。
尼奥的笑容微微黯淡了一下：“是啊，我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从他最后一战开始。”
茂斯突然左右看了看，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知道师父现在怎么跟我们交流吗？”
尼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用语言吗？”
茂斯对于尼奥的反应非常不满：“拜托，不要这么没有想象力，OK？”
茂斯这种永远长不大的样子让尼布甲尼撒号上的每一个人都很无奈，尼奥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今天王杨苏醒，心情大好的他也愿意配合一下这小子得瑟的心理：“OK。那就请未来的功夫高手茂斯大师来揭晓答案吧。”
茂斯被挠到了痒处，兴奋的抓耳挠腮：“刚才，我正在看花花公子，咳咳，那个，看师父的病例，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在我脑子里说话，你无法相信，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嘿，当时真吓了我一跳。”
尼奥脚步猛地一顿：“你是说他在使用意念交流？上帝啊，他竟然又把Matrix的能力带到现实中了？”他还想说什么，但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王杨每次昏迷苏醒后没有什么惊人之举，那才是不正常的，有时候尼奥自己都在怀疑，为什么救世主不是他呢？
茂斯摆摆手：“对了，我这就去通知莫菲斯他们，你先进去吧。”说着就匆匆忙忙地跑远了。
尼奥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大步向病房走去。
锡安医疗区的一间特护病房里，一个背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虽然挺立的异常笔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背影与整个环境隐隐透出一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与锡安城充斥着的冰冷钢铁气息和流动着的噪杂的人间烟火相比，这个背影显得遗世而独立，让人一眼看去，心中就充满了莫名的寂寞和悲怆，一股难以承受的沉重压抑的几乎透不过起来。因为这个，连要求必须二十四小时值守的护士都远远地躲了出去。
尼奥一踏进病房，就立刻感受到了这股沉重的寂寞，但是他还是立刻露出了笑容：“嗨，王杨。”
那个背影转过身来，眼睛淡淡地扫过尼奥：“嗨，汤玛斯。”
尼奥心中立刻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那就是虽然王杨看到了他，但是眼睛里却根本没有看到，只是意识里又确实看到了，这种感觉非常矛盾，但偏偏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但不管怎样，能看到王杨苏醒，尼奥还是非常高兴的，他上前用力地拥抱了王杨一下：“看到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王杨也拥抱了他一下，还拍拍他的后背。
两人的寒暄就到此为止，拥抱结束后，王杨和尼奥不约而同地陷入到了沉默中。
过了好一会儿，王杨才问道：“崔妮蒂呢？”
尼奥心中一痛，低声说道：“已经封存在了英灵殿。”因为资源和土地极度匮乏，一般的人类死亡，尸体都会遵循回收利用的原则进入整个锡安的生态循环系统，但是对那些为自由而战的反抗军战士们，锡安议会则开辟了专门的英灵殿，将他们的遗体进行封存，用来供整个锡安人民瞻仰。不过真正在战斗中牺牲的烈士，基本上没什么机会回归锡安，而是被电子乌贼处理掉了，只有那些牺牲在Matrix的战士才有机会留得全尸。
王杨沉默了一下：“带我去看看吧。”
尼奥抬起头：“不用等莫菲斯吗？”
王杨摇摇头：“不用。”
尼奥犹豫了一下，轻叹一声：“跟我来吧。”
锡安城的英灵殿，是一处罕见的没有大规模使用人造物的地方，由岩石构成的墙壁被打磨的非常平滑，从墙壁到天顶雕刻着一些相当粗糙的壁画，风格古朴厚重，零零星星的蜡烛点缀其中，气氛庄严肃穆，寥寥几个反抗军烈士被封存在真空水晶棺材里，面容安详平静，旁边的一块字板上镌刻着他们的生平。
崔妮蒂就在其中。
长眠的崔妮蒂，神情静谧安然，白皙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倔强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那是一抹柔和的笑意，似乎是在为心爱的人战死而自傲。
此时的崔妮蒂与战场上那个清冷决绝的崔妮蒂相比，宛如一泓秋水，由内而外透出一种沁人心脾的静美，丝毫也看不出已经香消玉殒。
只有那英挺如昔的眉心处，还凝结着一点化不开的清愁。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担忧？还是为了挚爱的安危牵挂？
凝视着崔妮蒂，王杨心中再也难以保持精诚如一的心境，进入无限轮回以来，多少险死还生，多少强敌绝境，都无法动摇他追逐更强的心志，他的眼界，早已超越了绝大多数对手和队友，有时候，他会蓦然生出一种感觉，天地苍茫，亘古无垠，在那通往无限的大道上，他一个人迤逦独行，走得越远，心境就越苍凉，能够让他为之驻足的便越少；他隐约觉得，在这条路上，没有因果不可斩断，没有牵绊不可抛弃，至强之道和至诚之心，走到最后，只剩下唯我，只余下寂寞。
直到崔妮蒂用最壮烈的方式来换取他一线生机的那一刻。
在王杨的生命历程中，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崔妮蒂这样义无反顾的用生命来阐释自己的忠诚。
——因为爱，我可以为你而生，因为信念，我可以为你而死。
没有人能够面对这种信念而无动于衷。在进入无限轮回世界以来，王杨第一次审视自己是不是走的太快太独，以至于忘记了很多直抵人心的美好？
可以让一个强者折腰的，唯有另一个足以比肩的强者，能够让一种执念改变的，唯有另一种足以媲美的执念。这一点，大善无悔的郑吒做不到，大智如妖的楚轩做不到，身为NPC的崔妮蒂做到了，尽管从本心来说，她从来没有想去改变任何事情，她所付出的，只有爱，无怨无悔，至真至诚，穿越时空，笑傲生死，以一种最简单的方式，触动王杨的内心。
独行太久，心会变得坚硬，只有爱会让它柔软。
先知的话突然响起：你的决定，会涉及到很多人的命运。原来，再强的心也有一处不可触及的角落，每一次被唤醒，都能感受到源自灵魂深处的柔软和温润；原来，强大还应该有超越力量和心境之上的东西，有了它的引导，独行的脚步才不会沉重，追逐的心才不会寂寞。
王杨缓缓伸出手，轻抚在水晶棺上。
——谢谢，崔妮蒂。无论哪一种遗憾，你都可以放下了，你未竟的心愿，我来为你完成；而你的付出，我将永记心间。。。。。。再见。
这个时候，彷佛心有灵犀一般，崔妮蒂的眉心竟然慢慢散开，那一点清愁如同清风过后的春水，就此消逝。
尼奥走上来，轻声说道：“崔妮蒂最后要我转告你：她永远爱你。”
静静看着崔妮蒂的遗容，王杨沉默不语。
尼奥转过头来看着他：“王杨，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跟她说些什么吗？”
王杨收回手，淡淡地说道：“不需要。”
尼奥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不需要？你去哪里？”
已经半转过身的王杨头也不回的说道：“回去。”
“啪”
尼奥拉住王杨的手臂，脸上罩上了一层阴云：“难道崔妮蒂用生命也换不来一句回应吗？”
王杨回头看他：“你希望我回应什么？”
尼奥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亲口告诉她，你爱她。”
王杨缓缓摇头：“但是我不爱她。而且崔妮蒂也不需要我爱她。”
尼奥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他一把揪住王杨胸口，怒吼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到了这种时候，你居然连一句我爱你也不说，就算是为了能让她瞑目，就算是善意的欺骗，你也应该说出来！**的究竟在想什么？崔妮蒂死了！她是为你而死！！她至死都爱着你！！！”
王杨看着尼奥通红的眼睛，诚恳地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欺骗她。”
尼奥的嗓子一下子被堵住了，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瞬间膨胀开来，憋得他异常难受，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崔妮蒂时的惊艳，第一次和崔妮蒂并肩战斗时的窃喜和忐忑，第一次看到崔妮蒂对王杨露出温柔眼神时的怅然若失，第一次觉醒后崔妮蒂为救世主出现而振奋的眼眸，还有最后时刻，崔妮蒂那至死不渝的决绝。。。。。。无数感觉排山倒海般向他淹没过来，让他越来越难以呼吸。难道这一切鲜活的美丽，一切忘我的拼搏，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句轻描淡写的“不需要”吗？
——不！
在尼奥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一记重拳已经狠狠地砸到了王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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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值四十八小时班，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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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斯对于尼奥的反应非常不满：“拜托，不要这么没有想象力，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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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背影转过身来，眼睛淡淡地扫过尼奥：“嗨，汤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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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样，能看到王杨苏醒，尼奥还是非常高兴的，他上前用力地拥抱了王杨一下：“看到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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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摇摇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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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收回手，淡淡地说道：“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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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缓缓摇头：“但是我不爱她。而且崔妮蒂也不需要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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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看着尼奥通红的眼睛，诚恳地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欺骗她。”
尼奥的嗓子一下子被堵住了，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瞬间膨胀开来，憋得他异常难受，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崔妮蒂时的惊艳，第一次和崔妮蒂并肩战斗时的窃喜和忐忑，第一次看到崔妮蒂对王杨露出温柔眼神时的怅然若失，第一次觉醒后崔妮蒂为救世主出现而振奋的眼眸，还有最后时刻，崔妮蒂那至死不渝的决绝。。。。。。无数感觉排山倒海般向他淹没过来，让他越来越难以呼吸。难道这一切鲜活的美丽，一切忘我的拼搏，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句轻描淡写的“不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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