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子沐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飞奔而来,就看见一道道刺眼的银光射向煦雯,想要救人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煦雯倒了下去,心咯噔一下,拔起剑,愤怒的朝暗鲨攻去。

    暗鲨也真是点儿背,若不是煦雯故意放水,他根本没机会使暗器,现在又遇上一个不要命的离子沐,简直就是单方面的虐杀!离子沐发狠,一阵狂刺,暗鲨的衣袍已经成条,血液从肉里直冒。

    “噗嗤!”  暗鲨看着自己被刺穿的身体,“我不是……”邪日二字还没说完就断气了,死不瞑目。

    离子沐抽出剑,暗鲨直接倒地,离子沐确认他死的不能再死了,才朝煦雯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的腿好似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特别的沉重,明明只有几个呼吸的距离,就像是走过了一生一样,眼前浮现的都是煦雯的一颦一笑。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撑到煦雯的身边,胆怯的将手指放到煦雯的鼻前,神情多变,绝望,惊喜,笑逐颜开。

    他坐到旁边,小心的把煦雯扶了起来,半靠在自己怀里,拨正煦雯凌乱的头发,温柔极了。

    煦雯被人这么折腾,实在装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离子沐深情望着她,故作惊讶道: “离少主,你也被那邪日给杀了!看来我死得也不是太冤枉。”

    离子沐苦笑不得:“无名,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临死拉来垫背的,也只有你敢这么说我。”

    “嘶!”

    “怎么了,哪儿受伤了?”离子沐焦急的询问着,毕竟男女有别,他不可能给煦雯检查身体,此时听见煦雯出声,担心万分。

    “离少主,你别担心,我自己找调息一下,你给我挪开一点位置。”

    离子沐把煦雯扶正后,退开了几步。

    煦雯盘坐,气走丹田,一股股的力量游走在身体里。猛的一发力,五六颗小针从她体内冲了出来,没入了周围的树干里。

    离子沐大惊,他怎么能这么大意,若是煦雯没有醒过来,那细针就会随着血液流进心脏,到时候大罗金仙也无济于事!他不敢出声打扰,看着远处暗鲨的尸体,怒火中烧。

    煦雯收了功,心里有些不爽,要不是离子沐突然出现,她根本就不用遭这份罪!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我以为我会独占这份功劳呢!”

    “无名,你可不可以别为这些虚名,这么冒冒失失的,我开始还以为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我这不是没事吗?对了,上次被魔教救走的那个不是邪日吗,为何这里又冒出一个来!”煦雯问道。

    离子沐不知如何作答,“也许邪日只是一个代号吧!”

    煦雯没在纠缠这个问题,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天下第一庄的消息网果然厉害,人是你杀的,没我啥事了,我先走一步了!”

    “无名,你等一下!”

    煦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离子沐,冷哼道:“离少主,人是被你杀的,我不会和你争功劳的,若无其他吩咐,我就告辞了。”

    “无名,当我是朋友,你就叫我一声子沐!”

    “那是无名高攀了!”

    “我们是朋友,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你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

    一阵凉风吹来,煦雯打了一个喷嚏,离子沐毫不犹豫的脱下了外罩,披在煦雯身上。

    煦雯欲要取下披风,手被离子沐给握住了。“夜深了,小心着凉!”

    煦雯再次感受到那热乎乎的手,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怪怪的,说不清楚!  “那多谢了!”

    离子沐将披风系好后,恋恋不舍的收了手,心里还怦怦直跳,简直不敢相信。

    “无名,我想跟你谈谈!”

    “子沐兄,有话直说!”

    离子沐举起自己的左手,指着那戴有玉戒的手指。“无名,你看这个!”

    煦雯握紧了自己戴有玉戒的那只手,“子沐兄这是何意?”

    “无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离子沐认真道:“这是我师傅铸的,玉戒本是一对,男子一枚,女子一枚,能戴上玉戒之人,注定就是夫妻!”

    “这是哪来的歪理,再说了,与我何干!”

    “无名,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子沐兄,你这个说法本身就有问题,你可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男子,如何能成为你的良配!是,当初是我偷的玉戒,大不了还你就是!”

    “我喜欢你!”离子沐说道:“我知道,你不是男子,能戴上这枚玉戒之人,必是女子无疑!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想护你一生,在你疲惫之时,停下来歇歇,我的肩膀永远为你侯着,若你厌倦了江湖,我就做你一辈子的避风港!”

    煦雯后退了几步,远离了离子沐。“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女儿身?”

    “无名,如果不是这个玉戒阴差阳错的到你手中,我也不会知道你是女子!”

    “我不希望这件事有第三个人,还请子沐兄替我保密,再者,我们不合适,此事莫再提了!”

    离子沐苦笑,他是不是吓着无名了,不过来日方长,说道:“无名,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煦雯点头:“多谢,那具尸体你处理一下,我先告辞!”

    离子沐知道现在不能逼煦雯,只好点头,“注意安全!”

    煦雯独自一人行走在暗河边,才发现离子沐的披风还在自己身上。她躺到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小时候,镖局里的人对她很严厉,即使他们心里不忍,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她累了可以歇歇,因为她没有累的权利;现在她是幽灵阁的阁主,更没有权利说累,就算是桃花,啊蛛,她们也没对她说过一句,你累了,歇歇吧!可是今天突然有人对他说,你累了,可以歇歇脚。有些伤感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吹着凉风,平复着她波动的情绪。

    是啊!本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不能以女子的身份示人,不能以真名示人,这是多么残忍的事!人生如梦,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那满腹的仇怨是真的。

    月亮仿佛在嘲笑着她,嘲笑一无所有的她。煦雯自言自语的讥笑道:“名字不是我的又如何!面容不是我的又如何!即使这男儿身不是我的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夺回所有属于我的一切!你们通通都得付出代价!”

    “你们想干什么?”白阙摆出架势,堵在囚笼边上,恶狠狠的盯着毒蜘蛛等人。

    毒蜘蛛一把毒药下去,白阙已经倒在地上了,虎子连忙制止她,可还是晚了一步,:“啊蛛姐姐,阁主说了,这个人不能动!”

    “我知道啊!可是他太啰嗦了,耽误我们救人,他没事,我只是让他睡一觉而已!”

    一夜的凉风无情的吹打的煦雯的身体,暗河里偶尔会有鱼儿跃出水面,欢喜的戏水。煦雯好像闻到了一阵肉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才把她从梦中叫醒。

    “你醒了,洗把脸过来吃点东西吧!”离子沐翻动着火堆上的烤肉,温柔的说道。

    煦雯以为是饿过了头,产生了幻觉,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脸庞,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没做梦,这是真的,快去洗脸吧!”

    煦雯猛地坐了起来,打量着离子沐。“你怎么在这里?”

    “我昨晚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你睡着了,刚好我也累了,就这里休息了,还真别说,这里的环境挺不错的,你看,我还烤了鱼呢!”离子沐才不会说他一直跟着她呢,只是怕被这只警觉的小猫发现,离得有点远而已。

    煦雯摸摸肚子,不客气道: “还真别说,这肚子上最不争气的,一大早就叫唤了。”

    煦雯走到河边,洗了把脸,来到火堆旁边开起了玩笑:“子沐,你这烤的不会是昨晚那肉吧!”

    离子沐不解,问道:  “啥肉?”

    “咳咳!就是昨晚我叫你处理的那肉啊!”

    离子沐被口水呛到了,咳嗽不停。“无名,你可真逗!”

    “人这一生,短短几十年,生活要没点儿乐趣,岂不乏味!”煦雯坐了下来,摆了摆衣袍,继续说道:“子沐,你吃过生肉吗?”

    “没!”

    “也是,想你这种身份尊贵的太子爷,怎么会吃那种恶心的食物。”

    离子沐看着煦雯,怀疑的问道:“你吃过?”

    “我是个孤儿,是老头子把我从乞丐堆里带走的,那年我十来岁,那时候,我学艺不精,老头子把我一个人扔给了一群野兽,撒手不管了。整整七天,我就靠着一根稍尖的木棍,和那些野兽拼杀,游走在阎王殿外,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都不敢生火,生怕引来一堆野兽,可我不想死,我还没见过正真的江湖,这样死的太冤。于是,被我撕裂的野兽就成了我唯一可以果腹的食物,哪怕是生吃,也总比被饿死的强,我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要是当时有人看到了,肯定会被我吓个半死的。我能活着走到今天,还是很幸运的!”

    “无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离子沐心疼,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段心酸的往事!

    煦雯说道: “是啊,都过去了!那烤肉你还吃吗?”

    “愿舍命陪君子!”离子沐撕下一块肉递到煦雯面前。

    “爽快!要是再有壶美酒作陪,美哉!乐哉!”煦雯结果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却一点都不显得粗俗。

    “我那菊园有的是美酒,可惜路途遥远,实乃一憾事啊!”

    “对了,你把那坨肉处理好了?”

    “啊?嗯!”离子沐差点都没反应过来煦雯说的肉是什么东西。“扔了!”

    “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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