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儿的话令太子盛陡然停下了脚步,真的会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不是赫敏儿亲自导演了这一场戏,叶婉若也不会对他流露出那样的神色。或许再等些时日,叶婉若对他倾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可眼下,他与叶婉若之间已经隔了一道横沟,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

    看着她在花园里,那么急切的想与自己撇清关系;还有在前殿她对自己的无视,太子盛愤怒的想要将这一切都毁灭。

    此时听到赫敏儿直言不讳的话语,太子盛有些为之烦躁,却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是源自于哪里?

    即便如此,太子盛还是冷声说出了令赫敏儿无法辩驳的事实:

    “你明明知道叶婉若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公主府手中的兵权做保障,别说是皇位,就是我们自身的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现在若是她怀了我的孩子,那这些所谓的麻烦还会存在吗?赫敏儿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你既然敢如此做,就早应该想到这样做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留下你的命,已经算是对你枉开一面!”

    “太子爷,在你心里究竟是因为她利用的价值大?还是因为....你已经爱上了她?”

    还不等太子盛再次抬步走出去,赫敏儿不甘的声音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太子盛的眸光中隐现盛怒,这个胆大的女人,今天是吃了豹子胆吗?一再的忤逆自己,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看来是平时自己对她的骄纵,给了她太多的错觉。

    太子盛猛然转过身,大踏步的朝着依旧坐在地上的赫敏儿走过去,身上随之散发出来的冷意,直逼赫敏儿面门。

    下巴被太子盛再次抬起,却不似以往的柔情,眼睛危险的眯起,凛冽的开口:

    “赫敏儿,别再肆意挑战本太子的底线,否则这后果本太子怕你承受不起。守好你的本份,尽好你的义务,当然,也看好你的孩子,别给本太子任何下手的机会!”

    太子盛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意,令赫敏儿浑身上下都如同置在冰窖之中,从头至下的寒意,令她忍 不住打了上寒颤,瞪大的双眸中再次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就在太子盛毫不怜惜的将她的下巴甩到一边时,赫敏儿没有像之前的哭求,而是自嘲的笑了笑,说出口的语句也冷静的令人心疼:

    “好,我同意,以孩子的性命交换刘妈,一个月之内,敏儿必定会给太子爷一个满意的交待!”

    太子盛永远都不会知道,赫敏儿在说这话时,心里正含着恨,滴着血。

    骨肉亲情,十月怀胎,血脉相连,怎么可能说割舍便可以割舍的?原本满怀希冀此时也化为乌有,太子盛的冷漠已经证明了自己曾经的憧憬有多么可笑,要自己亲手结束自己亲生骨肉的性命,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古代女子在嫁人后,夫君便是她的天,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围绕这个男人,谁不想在众多的妾室中,脱颖而出,得到夫君更多的宠爱,幸福度过一生?

    可这些,原本赫敏儿做到了,太子正妃未进门,她却已然成为了这太子府内的主人,太子盛的宠爱,其她妾室的忌惮,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赫敏儿的臆想与贪婪亲手毁灭。

    赫敏儿很清楚,这里是太子府,自己与孩子的衣食住行全部仰仗面前这个男人,未来的储君,一切命运的主宰者。

    即使她今天不答应,太子盛也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如此时换了刘妈的命,继续辅佐自己,再找机会与太子盛重修旧好。孩子日后还可以再生,但如若在这关键的时候失掉了太子盛对自己的信任与宠爱,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到时候,等她叶婉若进门,哪怕是太子正妃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她这个侧妃的脸色?

    太子盛当然不知道赫敏儿此时的心思,在得到赫敏儿满意的回答后,太子盛递过去一副算你识相的神色,挥了挥手。

    身后的家奴便松开了对刘妈的钳制,得到自由的刘妈显然受了赫敏儿的感动,老泪纵横,朝着赫敏儿扑了过去。

    “那么,这五十大板本太子暂且帮你记下来,一个月后若没有得到本太子想要的答案,那么就别怪本太子再不留情面。”

    太子盛威严的警告声,在房间里蔓延,赫敏儿此时低垂着眼敛,眸中划过的精明与算计,使她再次开口争取着:

    “只是敏儿有一个请求,还请太子爷成全!”

    “说来听听!”

    太子盛看着赫敏儿波澜不惊的神色,稍微缓了语气沉声吐出几个字。

    “这孩子也算命苦,因臣妾肆意妄为,使他未能得到善终。臣妾想在此之前为他办一次满月,也算是作为娘亲弥补对他的愧疚。只是不知道太子爷....是否同意?”

    看着赫敏儿此时流露出对小皇子的亏欠,想到这是南秦国的第一个皇子,还得父皇亲自赐名,如此也算是有所交待。

    须臾,只见太子盛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

    “便依你,这孩子虽然不该来到世上,但也算在此次本太子被禁足的事上,帮助了本太子。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安排,切记不可再生事端!”

    太子盛多疑的嘱咐着赫敏儿,她赫敏儿既然背着他连孩子都生了,还有她不敢做的事吗?

    “敏儿不敢,敏儿只想弥补心底对这孩子的亏欠,仅此而已!”

    面前的赫敏儿再次恢复了以往的乖顺,太子盛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上前将赫敏儿抱回床榻上,而是沉声留下一句话,抬步转身离开:

    “如此甚好,那便好生休养吧!”

    直到太子盛的身影消失在永宁阁的门口,刘妈连忙扶起自家小姐,小心的将赫敏儿安顿在床榻上再次盖好被子,刘妈便扑通一声跪到床前,感恩戴德的哭着:

    “小姐,刘妈只是奴才,贱命一条,何得何能劳得小姐如此真心相待?至今以后,刘妈这条命都是小姐的,誓死效忠小姐,感念小姐的恩情!”

    看到刘妈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赫敏儿也顺着眼眶留下了两行清泪,不为别的,为了自己那刚刚出生不久的苦命孩儿。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更好的生活,享受帝王之家所带来的荣耀,只要想到他已注定的结局,赫敏儿便心如刀绞。

    “刘妈,在这硕大的太子府里,自此以后你是我惟一的亲人了.....”

    听到赫敏儿淡如水的声音,令刘妈一阵心疼,匍匐在地上,用力的嗑了三个头,以表衷心。

    如果这一切需要一个人来背负,那么赫敏儿认为,这个人便是叶婉若,太子盛打定主意要迎娶这叶婉若为太子正妃,打定主意要让这叶婉若来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儿。

    还为此牺牲了她的儿子,她叶婉若何得何能?还没入太子府,便处处已经胜过自己一头?

    既然已经注定了结局,赫敏儿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白白枉死,至少也要找一个替罪的羔羊不是吗?而叶婉若无疑是更好的人选!

    当太子盛回到书房时,便看到尉迟贤此时正坐在一侧,品尝着茶香,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等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二弟参见太子皇兄!”

    当看到太子盛沉着脸走进来时,尉迟贤连忙站起身,礼数周全的朝着太子盛行礼。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太子盛烦躁的摆了摆手,示意尉迟贤起身,径自走到提案旁坐下,语气略显深沉。

    “二弟之所以等在这里,是来与皇兄贺喜来了!”

    “贺喜?何喜之有?”

    看着尉迟贤眉眼带笑,太子盛不明所以的望过去,在太子盛的眼中,尉迟贤一向沉稳,鲜少看到他流露出这样的一面,诧异的神色更浓了几分。

    “当然是从赵尹手中抢过来,为父皇挡下这一剑的舞姬!宫里已经传话来,说父皇将此人接进了养心殿,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如此看来,此女今后非富即贵啊。

    圣前救驾,这一出戏,皇兄策划的可真是缜密,竟然连杀手都算计了进去,能够在父皇身边再次安插上能够帮皇兄说话的人,皇兄登上皇位定当指日可待!”

    如果不是看着尉迟贤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太子盛恐怕会认为这尉迟贤此时是来嘲笑自己的。

    提到慕寒的事,太子盛的眸光更阴狠了几分,那个贱女人,此时太子盛已经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才解气。

    若不是念在多年之中,尉迟贤一直对自己的辅佐与帮助,恐怕太子盛此时已经没有了接待他的雅兴,更凛冽的声音传出来,否定了尉迟贤的所有猜测:

    “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

    “哦?那究竟是哪位高人?二弟必当向其讨教,学习一番!”

    尉迟贤似是来了兴趣,全然没看到太子盛已经晦暗的脸色。

    今日在前殿宴席上看到慕寒时,同时震惊的还有尉迟贤。尉迟贤之前在赵府恰巧看出来赵尹对慕寒的情意,而赵尹却偏偏又是个犟种,说什么都不肯降服于太子盛。尉迟贤便第一时间将此事禀告太子盛,想要以此威胁赵尹。

    这不,宫里才传来消息,尉迟贤便已经破不急待的来向太子盛贺喜,二来也是试探太子盛此番真正的用意。

    “够了,原本这慕寒是我想要用来威胁赵尹归顺于我的棋子,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那慕寒不知是故意想要摆脱我?还是想要借此攀龙附凤?竟为父皇挡下了这一剑,你以为从我府里出去的人,父皇真的会不疑心?先看她能不能活下来再说吧!”

    尉迟贤还以为这太子盛是受了高人指点,此次听到他的一番言论,看来不过是阴差阳错而已,嘴角隐现嘲讽的笑意,转眼即逝,心中已有了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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