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羽安被叶铭庭这一击,猛地飞了出去,倒在门上,将那一扇不算太牢实的门给击垮了。

    他面露惊愕,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更大的怒火,他怒视叶铭庭,用一只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另一只手则捂住胸口,冷笑一声:“没想到,这女人身边招惹的人倒是不少。”

    随后,又挑眉朝着令羽空看去,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本就嫁了人,是徽国权势遮天的靖安侯的夫人,你却将这女人带回来当做未婚妻,还真是可笑至极。”

    令羽空神色冷淡地瞧着他,回复:“那也不必用你来管,我和令羽府,早就没了瓜葛,敬你是兄长,留有余地,若是你还非得执着,就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至于我的私生活,就不劳烦兄长管束了。”

    他这番话说的冷冷清清,但又格外明晰,便是将二人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令羽安不怪自己的弟弟,在他记忆中,五弟是从未与他这般作对的人。

    “真是妖女。”他冷笑。

    叶铭庭手中飞射出去一道明亮的东西,直直击中令羽安的胸膛偏上,但他却故意并不置他于死地,只听令羽安闷哼一声,随后脸色猛地煞白,额头冒冷汗,但即便如此,他也要用那探究的眼神凝视叶铭庭,带着怀疑的目光。

    索性叶铭庭说话的时候,有意遮掩自己的声音,与之在徽国,甚至和‘国师’这个角色,都略有不同,面具下,他的表情未有丝毫波澜,只是冲着令羽安警告道:“这针上有毒,一个时辰内,你不去找医师,就交代在这里吧。”

    白羽岚见令羽安被打得这般惨模样,还记得最初纳卡身边带着令羽安的时候,他虽然武功不如叶铭庭,但也是佼佼者,模样也是生的一副丰神俊朗,现在却如此狼狈,甚至眼眶里神采都失了许多,虽然终究是他的错处,但她也萌生出一点恻隐之心。

    “喂。”白羽岚喊了一声,扫视他这颓废的样子,略有些嫌弃,道:“既然你是现在后悔了,那你不妨选择去求得纳卡原谅,你现在这个不敢当面对质,迁怒于别人还被别人打得这般惨的鬼模样,纳卡会欢喜你才有问题。”

    要知道,她的夫君,就算是在战场上,就算落败,他也绝不会屈居于人,就算狼狈,也不会仅仅因为儿女情长,就将自己弄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令羽安本就黯淡的眼神,又冷了些,他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白羽岚,还是嘲讽自己。

    “你这个女人存在在央国,必然没好事。”他撂下这样一句话,就捂着胸口,歪歪倒倒地离开了。

    走了几步后,还吐出一口鲜血,想必是先前叶铭庭用两指动他心脉处时,将他弄出了内伤,叶铭庭当真动手起来狠辣不留情面。

    令羽安离开后,令羽空便将视线转移回了原地,旁若无事地继续先前的话题,但叶铭庭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与他探讨什么关于央蜜的事情,是以就漫不经心地搭理他几句,随后便对聂青和道:“这个小姑娘就先留在这里,我们就先行离开。”

    令羽空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不满叶铭庭现在的作为,他与叶铭庭对视,突兀道:“央蜜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身份回去宫廷,不能让她现在还在央国被通缉,四处流浪。”

    叶铭庭轻笑一声,道:“她的事情,又干我何故?”

    见令羽空怔愣一瞬,叶铭庭补充道:“我和央蜜非亲非故,当初既然答应过纳卡,将她从徽国的宫廷带了出来,已然仁至义尽,没有良好的报酬,你先是将夫人带来央国,现在又提出这种要求,令羽空,你是不是妄想太多?”

    令羽空直视叶铭庭,两人对视许久,随后令羽空撤过身去,面无表情道:“既然我这件事有求助于你,自然是奉上丰厚的报酬。”

    自那日叶铭庭同令羽空似乎达成协议后,叶铭庭的时间就变得越发紧迫了,但过去了好些时日,他似乎又空闲了下来,终日里,也就闲赋在府,没事的时候,就时不时挑逗一番白羽岚,或者拿本书,在那儿亭子处优哉游哉地看着。

    白羽岚前日里,已经将那个小丫头给送回了齐府,府邸的人只是在表面看起来,十分感激她,又鉴于她的身份,给令羽空的府邸送去了很多谢礼,当然,除了令羽空本人外,其余人倒是一点没察觉竹公子的未婚妻竟然会生活在国师府,但不便的就是,她每日出去,都是小心翼翼。

    这日,她刚从令羽空的府邸上回来,因着前日齐府送来的谢礼中,倒是有许多珍贵药材,聂青和便软磨硬泡地让她去竹公子府邸顺一些回来。

    去向聂青和特设的那个小院子里,中途要经过叶铭庭常日里喜欢坐在那儿的小亭子,不过今日里,倒是少了那一袭白衣。

    他在国师府邸的时候,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衣,倒是趁着这在府邸上的日子,又闲又宁静,徒增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白羽岚攥着手上那个包袱,那桌上的书籍还随风翻了一页,她秉着好奇的心思,上前去瞧了一眼那书籍,随后脸色猛地一个涨红,这个男人平素里究竟是在看些什么不良的东西!

    上面图示可鉴,分明是些春宫图,不晓得这男人是何时私藏春宫图的,难怪最近折腾她的方式变化多端。

    “夫人,您在这儿啊。”绿意突然出声,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摆放着些水果,笑着道:“先前我找过夫人,没见着您,这是番邦进贡来的水果,国师大人说过一旦送来了,就先给夫人送去。”

    说着,她正要将那一盘水果搁在那桌子上,白羽岚猛地一下抓过那一本书,正要置于袖中,绿意有些奇怪道:“夫人,您怎么了?”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道:“不过是有些急事,我等会儿再来吃,先前聂青和拜托过我,带些药材给他,我先去了。”

    绿意正要说话,但白羽岚突然走的极快,一会儿就连人影都见不得了,绿意一脸茫然,夫人这是怎么了,她看向那托盘中摆放着的火龙果和榴莲以及一些其他水果,这些水果产于热带,如今快要入夏,最南方也愈发热了,水果也成熟了好些。

    她方才偷偷尝了些,觉着当真是极好吃的,可夫人怎么好似不大喜欢的样子。

    白羽岚赶紧带着那书本离开,但事后一想,在聂青和的大门前,停顿了一下,她方才干嘛要溜得那么快啊?又不是她偷着非要看这种小黄书!

    思及此,白羽岚拿出袖中春宫图,四处扫描了一下,还是用火匣子燃了好。

    想通了后,白羽岚退后一步,寻了个方向,就打算在这院子的小角落给将书焚了,但事不与愿为,她这才刚计划好,聂青和的门就打开了,白羽岚的脸色一个难看,赶紧地将东西又送进了袖子。

    聂青和的关注点只是从她袖中滑过,便将注意力投入了她攥着的那个包袱,以他这样的嗅觉而言,白羽岚还没走近院子,他便感觉到这种药材的品种,极淡的,又带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实在是令人心中生喜。

    “白夫人,是来送药材的?”聂青和双眼泛光,盯着她的包袱。

    白羽岚一个不自在,将那药材包交给他,喏道:“适才我去了趟竹公子府邸,便按照着你说的那些东西,依次挑了个遍,总算是将这些物什给你集齐了。”

    聂青和一笑,道:“果然夫人是菩萨心肠。”

    他就知道,如果去与叶铭庭说,那人定然又会提出好多要求,压榨他,求夫人,装装可怜,夫人定然就会答应他的请求。

    聂青和抱着药材就进了屋,白羽岚也随之进去,瞧了瞧四周,又嗅了嗅,道:“你这儿是在煮什么药么?好大一股味儿。”

    但好在她并不反感这种带着一股子微涩的中药味,反倒是有些喜欢。

    聂青和一边将那包袱中的东西整理了整理,并排放在桌面上,便拿出来自己的工具,一件一件地拆解了,又有些被他撵成了粉末,看着他在那儿一阵忙活,白羽岚也过去帮忙,看见一边的石阶下,有几个小罐子,正煮沸了,冒着些白烟,她眨了眨眼睛,询问道:“你最近又要治什么病人么?”

    聂青和耸耸肩,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吐槽这个压榨人的上司,含糊道:“这些都是为了中心城中得了病的那几户人家准备的,他们的孩子同样得了这种病,齐家那小姑娘治好了后,中心城有好些人都知道这件事,就非得让我治。”

    若非当初叶铭庭非得出这么个幺蛾子,否则他现在根本不必去解自己种下的毒,而且那个利用这毒的人,火候不到,他解起来,都毫无压力,没什么价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妨多积攒些福好了。”白羽岚莞尔一笑。

    但聂青和却是眼神复杂,不知道侯爷那居心在天下的性格,和夫人这样的,竟然也能做到如此般配。

    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道:“那可不必,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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