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进什么宅院,难道你也不知么?”叶铭庭冷声道:“分明是别有居心,想要接近夫人,为荣华窃取什么情报不成?”

    白羽岚对叶铭庭现在的逻辑,也有些理不顺了,别说她没见过这人,这男人连她的手都没碰到过......

    但是叶铭庭就是看不顺眼这人,一脸冷漠,甚至想对这人采取刑罚,还好白羽岚急忙阻止了叶铭庭的举动。

    “夫君,这人也完全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算了吧。”她一声‘夫君’倒是唤得绵长而又甜腻,显然取悦了某人。

    “既然这身段如此好,便送了小倌馆去取悦客人,倒是比在侯府有用些。”男人突然出声道。

    虽然这是打算放过他了,但是小倌馆这种地方,却是比面首都要令人不齿,时下小倌比青楼女子更没地位,那男子面色一白,但常年在公主府被荣华好生养着供着,不免心气儿高了些,他急声道:“凭什么?侯爷指责我与夫人有染,但我连这夫人的面,都不曾见过几次,还是在宴会所见,侯爷就要这般论断我有罪?”

    白羽岚忍不住扶了扶额头,果然,叶铭庭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这人也真是被荣华养的无法无天了,竟然空有一副皮囊,这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无,本来叶铭庭或许还能放他一马,然而这情形......

    “听你这般能说。”男人突然轻笑了一声。

    然而这笑声却是让坐在他腿上的白羽岚,都忍不住又一抖,她夫君这是生气了。

    “不如,就将舌头给割掉好了,我瞧瞧,割了舌头,是否还能这般会说?”他面色平静,口吻平常,好似在说今日要吃一顿饭,谈论天气一般稀疏平常。

    那底下被绑着的男人打了个寒颤,万万没有想到当朝听闻最是爱民的侯爷,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把人带下去,处理了。”男人再次吩咐。

    他没那个闲心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人身上。

    “是。”一边的侍卫赶紧地要将人押下去,然而那男子却开始挣扎起来。

    按照叶铭庭的说法,估计将他押下去之时,就是把他送到小倌馆,本就在荣华身边没吃过什么苦头,常日里,也只是懂得取悦主人而已。

    不过,叶铭庭的处理,可断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估计是要送到那监牢里去,不死都得掉层皮。

    叶铭庭对于任何肖想他夫人的人,心眼可都不会有多大。

    白羽岚突然攥住他的手,让他掣肘住她的力量减弱,这般,起了身,冲他道:“虽然这是荣华的过错,但是他也不知情,再者,要是把人送到小倌馆去,却有些,不大妥当。”

    她这般帮人说情,就让现在渐渐好了些的叶铭庭又开始别扭,他正要发作之时,白羽岚就往他颈肩蹭了两下,开始顺毛,道:“我可不是因为他说情的,只是觉得侯爷这般做,定然会遭人诟病,是而才与侯爷这般说。”

    他心情好了些,不过还是佯装无所谓一般,道:“本侯何曾担心旁人如何诟病。”

    “那就让他做个洒扫小厮好了,刚好也脱了以色侍人的帽子。”她这般打算着,琢磨着道:“京城中,到江南,又连续开了几间旁的铺子,荣华把这男子养的模样还是不错的,送过去做个小厮,便是给店里,也好歹添些生气。”

    男人虽然觉着她说得倒也不错,只是终究拉不下这里面,而后非得找白羽岚索求了一个要求,这才将人给不究地送了出去。

    白羽岚方才又答应了他一个无理的要求,暗道这男人可真是难磨,非得将她榨干了不成?

    “你可就别为这些事生气了,我可是从来没有说过那人半分好的。”白羽岚戳了戳他的胸膛,抬眼瞧他。

    熟料男人又挑了刺出来,道:“你先前可说过那人长得一番姿色,莫非是觉得为夫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就突然用手指抵在了他嘴边,道:“夫君风采京城中无人能出其二,你还这般要同一个面首比试美貌,嗯?”

    这句话总算是取悦到了他,叶铭庭轻笑了声,吻了下她抵在他嘴边的手指,眉眼上挑,得寸进尺道:“那夫人可是早在肖想为夫了?嗯?”

    这尾音上扬地让白羽岚从尾脊骨上窜出来一阵酥麻,啧,最近他越发懂得如何挑逗人了么?

    白羽岚见他那装模作样的凶人模样渐无,将他的手拍开,道:“这可分明就是你先肖想我的。”

    还死不认账了。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这天色尚早,还算明媚,我打算着现在先去试一试采集鲜花做成胭脂水粉,或者学一学调香。”她打断叶铭庭。

    “你事务繁忙,倒也还有这闲心能在我这处耗这么些时间。”白羽岚嗤道。

    谁知男人反倒是无所谓道:“与夫人在一处的时间,怎能算作浪费耗时呢?都是良辰美景在今宵。”

    嘴皮子功夫倒是越发长进了......

    白羽岚可懒得理会与他,打算起身之时,又被他拽回去吻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后,这才顺利地离开了去。

    叶铭庭今日这突然的抽风,倒是让她耽搁了不少时间。

    说起来还怪荣华,否则她哪里能去给男人顺毛,就晓得那厮醋性再大不过。

    见白羽岚离去的背影,男人神色晦暗不明,将隐匿在暗处的凌云叫了过来,道:“去将那面首的底细弄过来,我倒要看看,这荣华最近是有多闲,竟然要给夫人送人。”

    凌云拱手道:“是。”

    话毕,一个眨眼,便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可没忘记,方才那男子身上有一块玉,混杂着一个木珠子一般的吊坠捆绑在一起,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玩意儿像是某个家族的信物,而那家族,早已在他成名之时,就被他给灭了。

    想到这里,男人眼神闪过一阵意味不明,带着些许兴味,莫非还是有人想找他报仇不成?

    白羽岚在侯府还没歇下一会子,就直接带着绿意去了那主铺子,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是将那处交予原先在老铺子里工作的一人。

    “夫人,侯爷方才不像是完全不生气了。”绿意在一边为白羽岚微微担心着,道:“奴婢可没见过侯爷竟然对夫人这般生气过。”

    尤其是先前进了那府邸去,侯爷那浑身气势,以及面色难看之极,无一不将她吓了一跳。

    “不过做做样子罢了。”白羽岚抬起手,仔仔细细地瞧了几眼新做的蔻丹,又吹了口气,往上面擦了下,果然没掉色,她漫不经心道:“一瞧着,便是他在威慑那人呢,你担心什么,侯爷定然是不会对我做些什么的。”

    除了在床上,这人总是使劲儿地折腾她。

    她翻来覆去又琢磨了下这蔻丹,淡粉色,倒是有些修饰手指的白皙,像是这早春的桃花。

    “今日,便去摘些桃花吧,我瞧着那上回用的口脂,倒也不错。”

    绿意点点头,应下了,不过看夫人这悠然自得的模样,倒是对先前侯爷那模样浑然不在意。

    二人下了马车,这新开的铺子倒是修缮地越发精致了,大门前新增了两处雕塑,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女的缩小版模样,身带璎珞首饰,甚至是镀了金,店铺门面上角又修成了飞檐状,墙面有几幅色彩斑斓的画,当是用工笔勾勒地细致,其他有些细节处,也有些变化,店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与她先前刚开铺子的时候,似乎区别蛮大的,绿意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释疑道:“夫人可别介意,这是店铺里的师父,特意吩咐人做的,只不过那时候正要禀明夫人,夫人就去仙葩玉苑玩耍去了,后来又出了那档子事儿,就耽搁了下来。”

    “你这丫头,我又没曾怪过你,你这般担心作甚?”白羽岚好笑道。

    她只是有些感慨自己选人颇准而已,否则,这么大个铺子,怎的打理地这般好。

    二人正说着,熟料门前正有出来洒扫小厮,瞧见了,便立马放下手中活,毕恭毕敬,又格外热情地迎了上来,道:“没想到夫人今日突然来此,不曾迎接,是过错。”

    白羽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揪了下这小子的耳朵,直把人弄得叫唤后,这才恢复了从前在铺子里当值的模样,道:“与我还这般客气了?”

    “先前怎么与你们说的?”见到她压根儿不必行什么大礼,搞个迎接仪式什么的,毕竟都是跟了她许多年的人了,哪里还有这个讲究。

    那小厮讪讪笑了笑,道:“夫人,掌柜的在里面清点呢,今日那请来的师父,正说着要去采些鲜花,夫人来了,就索性不去了,次日再去。”

    “不必,我今日来,也是打算去瞧瞧这制作口脂的手艺。”她笑了声。

    说罢,就带着绿意往铺子里去了。

    掌柜的,便是先前她在老铺子了提携的人,名唤鸦青,父母没什么文化,工作又和颜料打交道,便给他取了个颜色的名字,然而朱砂又太过女里女气了,索性唤了这么个名字。

    “夫人。”鸦青见着白羽岚,也是格外惊讶。

    “当初提携你,看来,也是我有些眼光。”白羽岚笑了笑,用手拍了下鸦青的肩膀,站到掌柜的站台那边,免得挡了顾客的过道,道:“你在这处,若是有什么不适应,便与我说一说,我就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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