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儿又回去了?”擎夜灼拨弄着她耳边的碎发。

    “嗯,想回去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桃夭夭回答。

    “夭儿,过去对你来说重要吗?”擎夜灼的眼神很认真。

    “嗯?不重要,对我来说未来才重要。只是——”当然不重要,那本来就不是她的过去。

    擎夜灼紧紧地盯着她,再说到只是的时候,愣了愣。

    “只是有太多事情让我迷茫,只有知道过去我才能清楚事情的真相。”

    “何事让夭儿如此辗转,朕……”

    “不,这件事我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虽然是陶夭儿的记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必须也要变成她的记忆,因为她现在就是陶夭儿,陶夭儿就是桃夭夭。

    “夭儿,朕越来越不懂你了,你要让朕如何是好?”

    “三里园的桂花正是香浓,一起去看看吧。”桃夭夭想打断这个话题。

    “好。”

    擎夜灼轻轻执起她的手,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夭儿——”

    “嗯?”桃夭夭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梁高亮那边有所进展,今日有一些百姓拿了不少的证据来参告我北皋的官员。”

    “哦。”这不是很正常嘛。

    “夭儿认为该如何处理?”

    “我只是个后宫的妃子,这种——”

    “夭儿是朕的妻子,北皋也是夭儿的,朕也想听听夭儿的想法。”

    “那我就随便说说啊,虽然有很多百姓来举报,但是必须严谨地核查,若是事实如此那必然要给百姓一个交代,不然民心不实。若是证据不实,是有人故意栽赃,那便要将那害群之马狠狠打击去,免得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至于如何审查,必须有人要担负责任,设立新的官职,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个职位若是浑了,就不好了。”

    “那夭儿心中可有人选?”擎夜灼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这个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梁高亮?”

    “正是。”

    “可是,北皋巡抚已是身兼重职,若是……”擎夜灼不是没考虑过,只是——

    “这有何妨,你只需要一个完全公正的人领头,并不需要他事事躬亲啊。难道你一个皇帝,很么事情都要自己做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放权 给梁高亮,让他自己去考察核实应用的官员,你只需控制数量和检验成效便可。况且,在这法子本就是他提出的,他去做是最好不过得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夭儿,你若是男子,怕是这北皋没有谁能与你齐肩的了!”擎夜灼爽声笑出,自从遇见桃夭夭,他连笑声也多了许多。

    “你这么抬举我,说!有什么阴谋?”

    “新政的施行有不少的阻碍,尤其是朝中的老臣。”擎夜灼笑着看着她。

    “他们背后可都站着不少权贵呢,代表的是传统势力,你这样的新政必然伤其骨髓,他们不反抗才奇怪呢!”桃夭夭翻了个白眼,普天下敢和擎夜灼翻白眼的估计也只有她了。

    “这朕并不奇怪,只是晨家已无大权,你父亲又保持中立,他们唯一能拉靠的只有一人了。”

    “骆常山!”

    擎夜灼笑而不语,桃夭夭看他这个样子就明白了。

    “怪不得前日传道这个骆常山总有一天还会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夭儿已经听过这个传闻了?”

    “嗯,前些日子出宫的时候听见的,当时没在意,只觉得是那些人垂死挣扎,自欺欺人罢了,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

    “这骆家心有不死,也是预料之中,这次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会牢牢抓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敌明我暗,只能加强戒心。”

    “所以,此事宣告后,朕就立刻动身去罗阳,夭儿可愿意相随?”擎夜灼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好啊,能出去溜达我当然去了。”桃夭夭不在意地回答。

    “这次去一是探探虚实,看看骆家是否真的和那幕后之人有什么关系;二是从源头解决这帮人的幻想,我北皋必须实行行政,方可治愈这朝中的毒瘤暗疮!”擎夜灼说着这话的时候坚定不移,意可定天。

    “嗯!”这样的男人怎会让人不沉沦,怕是她早已深陷而不自知吧。

    “皇上吉祥——桃妃娘娘吉祥——”迎面来的人打断了两人的思虑。

    “平身。”擎夜灼淡淡地看着来人。

    “桃妃娘娘也是来赏花的吗?”

    “婉贵人倒也有些闲情逸致啊。”桃夭夭笑着说。

    “桃妃娘娘笑话了,婉颦只是在宫中无事,又不像娘娘那么爱看书,也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这才拉着昭儿来看金桂。”

    “本宫都忘了,司徒小姐对这些花花草草造诣颇深啊,上次送来的依米花本宫甚是喜欢。”桃夭夭转向边上的人说道。

    “娘娘喜欢便好。”司徒昭有礼地答道。

    “只是可惜了,花虽娇艳美不胜收,却只能开两日便彻底地死了。不知娘娘如何处理的这花尸的?”婉贵人一脸的惋惜。

    “本宫没看见花尸,在盛开的时候将它捣碎染了帕子。喏,就是这块。”桃夭夭说着就掏出块帕子来。

    那块帕子正是一朵依米花的样式,红黄蓝白相间,栩栩如生。

    “娘娘真是好心思,如此别具一格的想法,婉颦佩服。”婉贵人虽是嘴上佩服,心中却是暗恨。

    “娘娘七窍玲珑之心,昭儿见识了。”司徒昭仍是有礼地模样。

    “皇上,梁大人有急事奏——”贵福在擎夜灼耳边说道。

    “夭儿,朕——”擎夜灼面露抱歉。

    “你先去吧,国事为重。晚上我等你……”桃夭夭说完自己红了脸。

    擎夜灼笑笑,不顾周边有人,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就离开了。

    司徒昭没有任何表情,倒是婉贵人恨色于表,像她家财万贯,又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若不是那日见了擎夜灼英俊不凡的样子便倾心与他,怎会有今日受气?她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就不相信,一个男人哪怕是一国之君,她李家敌国的财富还换不来他的深情吗!

    “娘娘真是好福气,皇上对娘娘真是情深啊!”司徒昭开口说道,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话简直就是一壶油直接倒在了婉贵人的怒火之上。

    “本宫也经常念叨说是学士们都要递折子了,也是想着皇上能雨露均沾,但是圣意难为,本宫总不能抗旨锁着门吧。”桃夭夭说话的时候只看着婉贵人。

    哼,小样!想借话来堵我,我先让你咽回去!

    果然婉贵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本是想指责桃夭夭好妒,独占圣宠,这会被这两句话堵得脸都气得涨红了。桃夭夭的话不难理解,无非就是她该做的做了,是她自己不争气,皇上不愿意理她,跟她桃夭夭有什么关系。

    “莹妃娘娘驾到——”

    “娘娘吉祥——”

    “免礼。”

    “姐姐也是来赏桂的?”桃夭夭见陶莹仍是轻纱掩面,忍着笑问道。

    “本宫听闻婉贵人在此,特地来找贵人的。”陶莹心中抑郁万分。

    “娘娘找婉颦是何事?”

    “本宫听闻婉贵人那有些冰莲瓣,本宫有些伤疾,正好需要,不知贵人可否割爱?”

    李婉颦仔细看了看陶莹,见她轻纱掩面,必是脸上生疾。这冰莲瓣是昨日江邵青才送来的,说是自己虽是贵人但不敢与她同平,这才送了东西来,她也乐得收下。这会陶莹就来要,事情可真是巧啊!

    “姐姐有所不知,这冰莲啊,昨日妹妹就让下人炖了。不知道姐姐需要真是罪过,若是姐姐急需,婉颦这就让家里送来。”婉贵人这时候还不忘展示下家中的财力雄厚,也是难为她了。

    “妹妹可是全都炖了?”陶莹面色不悦。

    “姐姐若是不信,我叫昨日做汤的丫头来,问问便是。”婉贵人心中得意地笑,她自然没吃,但是也绝不会给陶莹,本来陶莹在宫中独大她就不爽很久了,这会儿又来个姓陶的,她对姓陶的简直是恨之入骨了。

    就这样,陶莹躺枪。

    “不必了。”陶莹淡淡地说,就准备离开了。

    “娘娘,昭儿这带了些冰莲,娘娘若是需要,昭儿这就让人送去您宫里。”司徒昭插嘴道。

    “哦?此花当真?”

    “不瞒娘娘,昭儿平日爱摆弄些花花草草,这冰莲是去热毒的良草,昭儿出远门都会带些在身边备着。”司徒昭温婉有礼。

    “那就有劳司徒小姐了。”

    “娘娘不必客气,能帮到娘娘是昭儿的福分。秋叶,去将冰莲送到娘娘宫中。”

    “是。”司徒昭身边的小丫头听了主子的吩咐就下去办事了。

    “夭儿祝姐姐找到冰莲,身体尽快痊愈。”桃夭夭也是无语,本来她磨了半天让江邵青把冰莲送到婉贵人这,就是猜到婉贵人肯定不会交给陶莹的,这会好了,中间杀出个陈咬金,陶莹真是命好啊。不过,能让她受两天罪,已经很好了。

    婉贵人就不这么想了,只是觉得陶家的女人运气都好,这恨反而架到桃夭夭身上去了。

    “姐姐若没有别的事,妹妹就先退下了。”婉贵人见没什么戏看就准备走了。

    “我们走!”陶莹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碧云,我们也回去吧。”桃夭夭见人都走光了,这才离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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