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寻找依然以失败告终,这一夜清欢特特的选了个远离了白锦宅子,靠近城边的一棵树木作为半夜休息的地方,结果不出意外的,白锦那神经病半夜的又找到了自己。

    这次清欢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只眯缝着眼,懒懒散散的看着白锦提溜着自己,飞快的回了宅子。

    清欢心里有些无语,觉得白锦这人的想法实在怪异,这样一夜一夜的来寻自己,也不嫌麻烦,但看白锦乐此不疲,也不为难它的态度,清欢打算干脆听之任之算了。

    就这样清欢晚上在白锦的宅子里睡觉,第二天满杭州城的溜达。

    到了第四天中午,清欢走到杭州城南片,城墙附近的一个巷子时,终于有人从他背后疾走了几步赶到他前面,拿着眼睛看了他好几眼,那人才将手中的锄头往地上一放,一把抓住了清欢。

    “顾秀才,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大半年你都去哪里了?张大娘和半芹找你都快招疯了,他们知道你回来了吗?”

    听见有人叫自己秀才,清欢这才晓得,原来这原身居然还是考过了院试的一名生员。

    清欢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窄袖粗布衣服,腰间用一根腰绳系紧。裤腿子卷起到小腿位置,穿着一双草鞋,一手扶着一把锄头,鞋子和锄头上都是泥,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

    此时的杭州城,虽说是大昌的第三大城市,但其实城市里人口算不上密集,在城里虽无大片的农田可以耕种,但是不少人家家附近都有菜园子。

    因此,在此处看见这农夫打扮,清欢也不觉得有何异常。

    那脸上,常年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黝黑,额上刻画着深深的沟壑,一脸的表情既惊且喜,那沟壑被着表情牵动,撺到了一起,合着脸上的汗水和泥土星子,浑身透着一股本分厚实劲。

    清欢自是不认识此人的,她也不掩饰心中的疑惑。

    “您好,您是?我曾经摔到过头,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您认识我,您知道我是谁吗?。”

    那汉子看着面前斯文的书生,用一脸疑惑陌生的表情看着自己,他有些愣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手不自觉的松了松,接着又一把握了回去,抓得比先前还紧了一些。

    “顾秀才,你摔到过头?厉害吗?现在好了没有?你说你不记得了?你这大半年不回来都是因为失忆了吗?

    难怪了,难怪了,我就说,顾哥儿打小孝敬,怎么可能一声不发的就走了,大半年的连个信都没传回来。

    你娘和你妹妹,整整找了你大半年,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哎,就是老汉我也以为你怕是。。。啊呸,不说这晦气的。”

    这汉子感叹了一回,一叠声的疑问,还不等清欢回答,他的眼圈已经先红了,看清欢好好的站在自个身前,他心中激荡,嘴上絮絮着又自个说了下去。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人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要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可有回去看过你娘和你妹妹的?”

    这次清欢能够接口了,此时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这原身的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先不说,至少这位不知道是邻居还是亲戚的大叔,是真心的关切着原身的。

    “小可,只在心中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是杭州人士,但是自己叫做什么,住在哪里却一样都想不起来,此时寻到这里也是存着碰碰运气的念头,就正巧碰见了您老人家。

    不瞒您说,别说回家,我连家里有些什么人都记不住了,是以还不曾回去过,不知老人家是小可家中何人,小可的家又在何方?”

    那汉子听清欢说他还没回去过,他将锄头一甩,扛在了肩上,一只手抓着清欢的胳膊,扯着他就往前走。

    “你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快快,先跟我回去,其他的以后再说,见到你,你娘还不知道该怎么高兴呢。”

    那汉子扯着清欢,走了没几步就到了一个小院门口。

    居然是一座青砖黛瓦的小院,砖瓦有些残缺,院子也并不大,但与周围的土坯房子比起来,好了不知多少。

    院门虚掩着,并未合上。

    那汉子拉着清欢的手,也没敲门,嘴里喊着话,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张大娘,半芹,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清欢跟着那汉子进了门,就见院内空地上未铺地砖,乃是泥地,地面踩得结实,洒扫的干干净净。

    院子一侧留了两小块地,种了些瓜果蔬菜,菜地旁还有一个鸡笼子,养了好几只鸡,鸡笼子旁边拴着一条大黄狗,黄狗似有些年纪了,嘴边的毛都有些微微发白。

    那狗一开始还是见着陌生人的汪汪汪的叫声,待看清楚了来人,那叫声变成了带着些哭腔的欢喜声。

    正前方是个两层的木屋,每层三间房,木屋上的油漆已经有些脱色,斑斑点点的,也没补新漆上去,想是房子建的也有些年份了。

    连着木屋还有间低矮土胚房,只一层,分成了两间,最外面的一间是个仓库,放着些杂物,里面一间是个灶房。

    人还未露面,正面的木屋里已经传出了一个清甜声音。

    “王大叔,您今儿怎么回来的那么早,是谁回来了?”

    随着这话声落地,一个年纪大约十三四岁,头上缠着根红绳,上身灰绿色窄袖褙子,下身长裤,腰系短裙的小姑娘,拿着一把苕帚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小姑娘刚一看清站在院子里的人,手上的苕帚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哥!”

    小姑娘一声惊呼,冲着清欢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清欢,再开口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哥,你可算回来了。”

    清欢被这小姑娘抱了个满怀,又见她哭的伤心,便反抱了回去,轻轻拍着这小丫头的后背,心里也涌起了些酸楚。

    自己可是冒牌的,她的哥哥早不知道死在了哪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清欢搂着这小姑娘,正要开口宽慰两句,耳边又传来了一个哭音。

    他赶紧抬头看去,只见这小姑娘出来的那间屋子门口,站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老妇人的手颤颤巍巍的扶在门框上,泪水流了满脸。

    听见这声,那小姑娘赶紧松开了清欢,抬脚向老妇人走去,一把扶住了她。

    “娘,您怎么出来了。”

    那老妇人被小姑娘扶住,就松开了扶着门框的手,颤颤巍巍抬脚要往清欢的方向走来。

    清欢哪敢还站在原地不动,忙快走了两步,到老妇人跟前一把抓住了老妇人伸出的手。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老妇人脸上的泪水,就似断了线的珠子,握着清欢的手,好好的看着他的脸,除了翻来覆去的喊儿子,旁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模样说不出的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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