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严俨的问话,周兰先是一愕,随即笑了:“可以这么说。张秀秀的痛苦,就是我的欢乐。”

    严俨问:“你和张秀秀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

    “在认识张秀秀之前,我和她没有任何过节。”周兰说:“但是,第一次与她见面,我就憎恶上了她。”

    严俨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啊。”

    “你错了。”周兰说:“你从来没有见过毒蛇,但是,初见毒蛇,你就憎恶上了毒蛇。你从来没有见过猫咪,但是,初见猫咪,你就喜欢上了这种小动物。古往今来,不知上演了多少一见钟情的故事。”

    这一次,严俨没有争辩,而是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在严俨的心里,却想起了第一世的时候,他与骆洛神、独孤倾城等人相识的经过。

    可以说,无论是骆洛神,还是独孤倾城,在第一次见到严俨的时候,都看严俨不顺眼。

    于是,无论是骆洛神,还是独孤倾城,都想方设法地找严俨的麻烦。

    只不过,到了后来,她们都无法找严俨的麻烦了,严俨反而成了她们的麻烦。

    周兰说:“我这一次回家,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严俨摇了摇头:“不知道。”

    周兰说:“找人教训一下张秀秀!我周兰,向来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张秀秀不是仗着老师的身份,要教训我吗?我就是要让她后悔!”

    严俨说:“但是,你为何要让我跟着呢?”

    周兰说:“一来呢,我真怕张秀秀在我回家的路上,杀了我!二来呢,张秀秀不是对你有兴趣吗?我偏偏不让她得逞!”

    严俨知道周兰所说的不尽不实,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次,严俨来到双城大陆,主要是打通前往谭思秋所说的那个武学宝库的通道!因为那个所谓的武学宝库,就是独孤倾城设下的另一个幻境!

    严俨期望,在打通这个通道的过程中,能完成一次突破,使得他的“鲲鹏功”,能够晋级第八重。

    周兰深深地看了严俨一眼,说:“晚安!”

    周兰离开之后,严俨就在帐篷里,练起了“鲲鹏功”。

    到了严俨目前的境界,就算一个月不睡觉,也不会感到疲倦。

    天亮了。

    吃过了早饭,严俨和周兰分别乘白雕,继续飞行。

    白雕的飞行速度,几乎能够达到地球上的飞机了。

    中午的时候,下面出现了一个市镇,虽然没有高大的城墙,却也有上万人口,甚是繁华。

    而且,严俨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这个市镇,竟然还有军队!士兵的武器,都是清一色的长矛。

    周兰立即驱使两头白雕,降落了下来。

    看到周兰现身,现场的人,都欢呼起来。

    周兰带着严俨,昂然直入,对于欢迎的人群,爱理不理的,偶尔点头示意。

    很快,周兰带着严俨,来到了一个庄园。

    这个庄园,占地面积很大,显然已经超过了地球上的碧玉山庄。

    庄园的大门外,有两个很大的石头狮子,惟妙惟肖,生动逼真,比真正的狮子还要威武。

    庄园的大门上,是黑漆漆的铁门,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庄园有大门之上,写着两个古朴的大字:周园。字迹很有功力,铁钩银划。

    在庄园的大门口,在四个拿着兵器的家丁,看到周兰来了,四个家丁一齐跪倒:“小人参见大小姐!”

    周兰说了声“都起来吧”,与严俨昂然而入。

    庄园里面,布局很有讲究,有假山,有池塘,有竹林,有花园,有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沿着石径,周兰和严俨,几乎是并肩而行。

    周兰暗中打量严俨,让她感到惊诧的是:严俨的脸上,竟然毫无惊诧之情!

    周兰不禁暗生闷气:这么一个土包子,见了眼前的美景,难道不是大开眼界吗?

    殊不知,九世为人的严俨,什么富丽堂皇的建筑没有见过?

    在严俨看来,眼前的周园,尽管在布局上颇具匠心,但是,论精巧,比不了地球上的碧玉山庄。论豪华,远远比不了他第一世的帝宫。

    在往前走的时候,陆续遇上了一些家丁和仆人,他们见了周兰,脸上都堆起了谄媚的笑容,争先恐后地问好。周兰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早有人向里面通报了,因此,当周兰和严俨走到一套四合院的时候,一位身穿古装的老者,迎在了门前。

    看到了那个老者,周兰满面笑容,叫了一声“爷爷”,投入了老者的怀中。

    那位老者,便是周兰的家父周谦了。

    周谦往严俨脸上看去。

    严俨坦然地迎着周谦的目光,脸上尽是波澜不惊的神情。

    周谦拍了拍周兰的肩膀,说:“兰儿,这位公子……”

    周兰挣脱了祖父的怀中,说:“爷爷,这位是我在问道学院的同班同学,姓严,单名一个俨字。”

    周谦看向严俨,说:“原来是严公子,久仰!”

    严俨说:“原来是周老先生,久仰!”

    看到严俨大刺刺的模样,周谦便有些不喜,暗想:“哪来的后生小子,一点礼数也没有!”

    没有理会严俨,周谦看向周兰:“兰儿,听你的话,你已在问道学院上学了?为什么又回家了?”

    周兰说:“爷爷,你要给我出气啊!”

    周谦哦了一声,说:“兰儿,怎么了?”

    周兰哼了一声,说:“爷爷,我进入了问道学院的初级班,班主任呢,是一个叫张秀秀的女人,她看我不顺眼,变着法子给我穿小鞋,还想打死我!要不是我这位男同学相助,我不死也要重伤!”

    周谦的脸色沉了下来:“竟然有这种事?”

    周兰说:“爷爷啊,您能不能派高手,前往问道学院,把那个张秀秀教训一顿?”

    周谦说:“胡闹!问道学院是城主培养人才的摇篮,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但是,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周兰说:“爷爷,问道学院的院长,不是和您认识吗?您给院长一封书信,让他把张秀秀开除了吧。”

    周谦没有回答,却向严俨说:“严公子远道而来,应该是累了吧?”不等严俨回答,便吩咐身边的一位仆人:“收拾一间干净的房子,请严公子住下。晚上,我要备下一桌薄酒,为严公子接风洗尘。”

    严俨向周谦拱了拱手,说了声“多谢周老先生”,就跟着仆人去了。

    周谦则和周兰走进了四合院。

    这一家四合院,和夏国京城的四合院差不多,都是北面是正房,东房和西房是偏房,南面的房子,由于不朝阳,基本是储藏室。

    在正房坐定之后,有仆人献上茶来。

    周兰说:“爷爷,为什么不让我的同学过来坐坐?”

    周谦皱眉说:“你那个同学,架子大得很!爷爷想起了一句歇后语:口袋里塞长凳,好大的架子!”

    周兰点了点头,说:“他的架子是有些大,让人看起来,似乎是城主的世子。”

    周谦有些不满意地说:“兰儿,你怎么和这种人交往?快要出嫁的人了,做事还这么冒失!”

    周兰大吃一惊,看着周谦说:“爷爷,你什么意思?”

    周谦说:“主薄大人派的媒人已在路上,你即将成为主薄大人的儿媳妇!”

    周兰本能地叫了一声:“不行!”

    “兰儿,婚姻大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的性子胡闹!”周谦把脸一沉,说:“主薄大人不仅是城主的左膀右臂,还是城主的堂兄!你成了主薄大人的儿媳妇,我们周家,也就成了皇亲国戚了!”

    周兰叫了一声:“爷爷,我有男朋友了!”

    周兰早就听说过,主薄大人只有一个儿子,不仅相貌丑陋,而且脾气不好,有“呆霸王”之称。

    周谦吃了一惊:“你的男朋友是谁?”

    周兰说:“就是跟我而来的严俨!”

    周谦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兰:“你怎么会看中了他?”

    周兰说:“他很帅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兰有些赌气。

    “不行!”周谦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杀气:“那个小子要是不识抬举,就是死路一条了!”

    周兰的内心里,根本没有看中严俨。她把严俨看作“男朋友”,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示威,是为了抢张秀秀的“好东西”。

    按照周兰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就先把严俨“培养”成男朋友,再一脚蹬开他!让他品尝一下登上巅峰再跌落谷底的滋味。

    周兰这么做,并不是说周兰残酷,而是周兰想报复严俨——她进入问道学院之后,所有的男生、男老师都或明或明地看她,唯有严俨对她正眼也不瞧!

    周兰自小就被人宠着、被人捧着,如何受得了被严俨怠慢这口气?因此,周兰选择严俨做“男朋友”,不是对严俨青眼有加,而是报复严俨的一种手段。

    现在,听到祖父要对严俨下手,周兰便有些急了——猫戏老巢,不等猫戏到老鼠,老鼠就惨到横死,对于猫来说,哪里会高兴?

    因此,周兰不想让祖父杀了严俨,在她抛弃严俨之前。

    周兰不紧不慢地说:“爷爷,我和严俨离开问道学院的时候,可是请了假的。也就是说,严俨一旦死了,问道学院就会怀疑到我家头上!千百年来,我们周氏作为双城大陆的名门望族,向来是仁慈著称啊!”

    周谦说:“周家和主薄大人联姻,对于周家来说,有着重大的利益。在重大的利益面前,名声不算重要了。”

    忽然,管家来报:“老爷,主薄大人的媒人,即将抵达!”

    周谦说:“很好!陪我出去迎接!”

    周谦带着管家走向门口,周兰则走向严俨所在的屋子。

    严俨呢,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对于他来说,无数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心中早已没有了畏惧。

    严俨呢,所在的屋子十分干净,一床一桌一椅,桌子有茶壶和茶杯。

    严俨正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茶水正冒着热气。

    看到周兰走了进来,严俨只是看了周兰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仿佛在他眼中看来,美貌如花的周兰,和刚才给他送茶水的那个老仆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看周兰的时候,目光平淡,毫无倾慕之意。

    周兰不禁心中暗恨:“严俨啊,你不过是一个草木之人,张秀秀为何看上了你?哼,张秀秀看上你是真的,我看上你,却是假的!等到必要的时候,我就把你一脚蹬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周兰看向严俨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惶恐不安:“严大哥,不好了!”

    严俨淡淡地说:“怎么了?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我就是要大祸临头了!”周兰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严大哥,刚才我爷爷说了,要把我嫁给权贵之子,媒人已到了门口了!”

    严俨很淡定地说:“能嫁给权贵之子,不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啊。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周兰连连跺脚,说:“可是,人家的心上人是你啊!”

    尽管周兰当面表面了,严俨却根本不相信周兰的话。在他看来,周兰只不过是想把他当和一面挡箭牌。

    周兰暗暗运功,使得她的手变得冰凉了,然后,她来到严俨的身边,说:“严大哥,你试试我的手,凉透了!”

    说着,伸手抓向严俨的手。

    但是严俨想躲的话,周兰根本不可能抓到严俨的手。

    但是,严俨没有躲开,任凭周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在这刹那间,严俨暗中使出了“窥心术”。

    以严俨目前的功力,只有和对方有着肢体接触的时候,才能施展“窥心术”。

    对严俨对周兰使出“窥心术”的时候,周兰的小心思,立即在严俨的眼前暴露无遗。

    得知周兰的真实心思之后,严俨的心中暗暗冷笑,对于周兰仅有的一点儿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不过,在表面上,严俨却丝毫的不动声色,说:“你的手,果然很凉!”

    周兰显得情真意切:“严大哥,我要嫁给你!我不会再嫁给其他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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